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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时区,英国剑桥郡,列车轰隆着冲出隧道。隧道外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地,流水潺潺的河边盛开着素白的三色堇,在远处的山坡上是成片的山毛榉林。这条无名的小河自西向东流的,在下游拐了个弯,转而流向东南。铁路沿河而建,在河流拐弯处分岔为两支,一支依旧沿河,另一支则向正东方向,分岔口装有自动扳道装置。
列车时刻表早已传输到自动扳道装置的控制器中,这列列车比预计经过分岔口的时间晚了足足十七分钟,但今天只有这一列列车经过分岔口。隧道口的感应器感应到了列车的经过,自动扳道装置收到信号之后将道口扳向正东。
那条铁轨旁立着一个标志,标示这条铁轨已经废弃,铁轨的尽头不是断裂就是一座隔离墩。
列车保持着原速驶上新的铁轨。
五分钟后,列车停在了一座简陋的水泥砌成的月台边。车门打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下车。月台上的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花咲院秀林皱了皱眉:“雪间,为什么来技术局?那小家伙可在车站等你,等不到你他会生气的。”
“安啦安啦,放心吧,他不会怎么样的。”名雪间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你们都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有什么地方比我们敬职敬业的技术局更了解情况呢?”
他走向角落里的一扇门,摸出一张金属卡划过电子锁的卡槽。“嘀嘀”声后,门颤动着打开,门后是一部电梯。“欢迎您,名雪间委员长,花咲院秀林特别执行官。”
铁轨旁的标志其实是怀亚特委员会的小把戏。河边的铁路是一条从剑桥出发的支线铁路,向东南能到达怀亚特委员会的驻地小镇怀亚特,在向前还有好几个车站,最终汇到通往伦敦的大铁路上。走这条铁路的只有慢速列车,一天两班到三班,是正规合法的运营列车,不属于怀亚特委员会。正东方向的铁轨是怀亚特委员会私建的,通向山中的技术局地下试验场。那地方形同有毒物易燃物仓库,三天两头就是爆炸试验,当然不能放在驻地里。可自动的东西总有系统故障的时候,怀亚特委员会也不希望有民用列车在自动扳道装置故障时误驶上正东方向的铁轨,便装上那个标志,让列车司机自己刹车。
怀亚特委员会有几辆自己的私用列车,划拨给技术局运实验材料,这种时候铁路会被清空。有重要人物前往怀亚特时,列车也会加挂贵宾车厢,也会清空铁路,不会确保安全,而是贵客随时会到来,他的时间太宝贵不能用在等列车上。名雪间称得上是怀亚特委员会的重要人物,他是委员长,怀亚特委员会的最高行政长官。
“你是他哥,他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可受不了他没完没了的折腾!”花咲院秀林抱怨着。他能做的也只有口头抗议,他是名雪间的秘书,名雪间是他的顶头上司。
“好吧好吧,我会安抚好他的,不会让他来影响你工作的!小雪礼他就是只猫嘛,你何必和一只炸毛的小猫计较呢?”名雪间说得轻描淡写。
事情远没有那么轻描淡写,四月的上半个月是名雪间每年固定的休假时间,花咲院紫林也不在怀亚特。名雪间在海峡对岸的法国波尔多,花咲院秀林更远,他在美国拉斯维加斯。陆斯恩一事之后与名雪间对立的执法队发出一张弹劾书,不是冲着名雪间来的,而是执行部总长森田沫,他的未婚妻。
森田沫也在休假,部门长官们的休假时间都在四月,她接到弹劾书的正在德国的德累斯顿拜访大学时代的挚友。执行部总长和执法队负责人是同级别,他们要弹劾森田沫必须开听证会,由董事会投票决定。听证会必须在森田沫在场的情况下开,时间最终定在了后天下午。
得到消息之后名雪礼便催促名雪间和花咲院秀林返回,这只炸毛的小猫写了一封言辞优雅语气欢快的信,大概意思是“你们再不会来我就不管这件事了,我自认没能力和洛克吵架。他能干出这种事情背后一定有朱利安的指示,这家伙我更搞不定了。你们就等着嫂子被撤职吧,这当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我们还有技术局嘛。”
被执法队找麻烦太常见了,这种事情都不需要上报名雪礼,他手下的魑魅组——也称中央特别组的副组长沈卓就能处理好。就像名雪礼在信里说的那样,这场弹劾书来的如暴风急雨,一想便知是朱利安的杰作。
朱利安属于轩氏家族,名氏家族的对立者。洛克属于斯彭德家族,轩氏同盟的主干。安静了一个冬天,两大家族同盟的竞争一如十年来的每一个春天那样重启。朱利安下的战书,历来都是给名雪间的,这是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亲口说的,无关家族争端,就是看名雪间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