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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快跑!”
漫天的火光,扶摇直上,恣情地燃烧着,照耀在整片天地之间。
无数人影涌现,叫喊着,奔跑着,不停地穿梭在这片火海当中,大地也仿佛同时发生了颤抖一般。
呼啸的火柱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映射在这广袤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四周一片焦土,没有任何的生机。
暴雪,如鹅毛般蜂拥而下,倾洒在寸寸焦土之上,与这些熊熊火焰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千里冰封的景象。
大地,在这一刻,除了发出“嗞、嗞”的焚烧声响以外,还散发着强烈刺鼻的烟熏味道。
严寒、火热。
两种奇妙的肢体感觉弥漫在空气当中,仿若要冻结世间的一切,又仿若要燃尽苍生万物。
求救声。
叫唤声。
呻吟声。
此起彼伏地从各个地方冒出,夹杂在一起,回荡在天地之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让生者胆寒,逝者难安。
沈天在这世界中来回奔跑着,身体不停地经受着四周冰寒和炙热的轮番煎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沈天只想张开嘴巴大声地喊叫,却发现自己的嗓门竟然无法发出一丝的声响。
浑身上下开始剧烈的抖动,沈天撕破喉咙想要叫出声来,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效果。
天色逐渐昏暗下去,无尽的气息压榨在自己的身上,让沈天突然连站起身来的力量都从体内丧失了开去。
整个人如同要被撕破一般,爆发出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响。
……
“啊!”
一声惊叫,沈天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才发觉自己浑身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呼、呼。”
连续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地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沈天的头颅在这一刻也是疼痛到了极致。
强烈的刺痛感从头颅内部爆发出来,由里向外刺扎着头皮,如同百虫噬咬一般,使得沈天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的难看。
这已经是自己不知道第几次梦到如此相同的场景了,而每一次梦醒之后都会接连引发出如此强烈的头疾。不过好在这种头疾只是持续瞬间,很快便会没有了任何感觉。
抬头望了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妈了个鸡蛋!一大清早就在那叫唤什么!”
一道推门声响起,沈坤之从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手中一如既往地拎着自己唯一的命根子,也就是那残破的酒缸,不过另一只手却是端着一盘看起来热腾腾的面条。
望着从门外摇晃着身体走进来的沈坤之,沈天突然发现不知道何时,这个男人头顶两侧的鬓角已经冒出了一道道银丝。
这番场景也是让沈天当下心头微微一动,涌出了一抹酸楚。
“又在那想什么呢?吃不吃了?”看着神情恍惚的沈天,沈坤之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要不吃,我就一个人吃了。”
说完,沈坤之也不待沈天说话,便伸出手来抓向盘中的面条向自己嘴中塞去,同时抬起酒缸就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吃!吃!”
被沈坤之打断了思绪,沈天视线扫在了对方手中逐渐减少的面条之上,顿时一股饥饿感便是涌上了心头,当下一屁股从床上跳了起来,便向沈坤之的方向冲去。
“给你。”
再次抓了一把面条塞进自己的口中,沈坤之便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面条盘子给递向了沈天,然后继续大口地喝着酒。
“嘿嘿,谢谢爹爹。”伸手接过了面条盘子,沈天便开始伸出手来大口大口地抓食了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沈天,沈坤之若有所思地低头沉吟了片刻,一时倒没有再喝酒,而是始终静静地站在旁边,眼神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咦?爹爹,你不吃了?”
似乎发觉了沈坤之这短暂的沉默,沈天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吃、吃,吃个屁啊,你快点吃好了一会去给我上山打猎,别以为你明天就要加入禁城卫了便可以偷懒不干活。”冲着沈天摆了摆手,沈坤之翻了翻白眼说道。
“哦。”点了点头,沈天也就不再多言,当下低下头去继续冲着盘中的面条疯狂地抓食了起来。
的确,虽然说明天就要去禁城卫报名了,但毕竟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尽管昨天沈天还是极为的激动,但一觉睡醒之后,也是慢慢恢复了理智。
无论如何,就目前而言,打猎还是维持他和沈坤之独一无二的收入来源。或者说,除了打猎,沈天甚至不知道自己平日里该干些什么。
以往的日子,在沈坤之的带领下,打猎几乎成了沈天日常生活中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起初几年,沈坤之还会陪同沈天一起,但后来,沈坤之基本上每天都会喝的酩酊大醉,因此就将打猎的事给顺其自然地安排在了沈天的身上。
对于这一点,沈天也没有太过的埋怨。因为这么多年来,不知不觉,他也早已无形中将打猎当做了一件非常有趣味的事来,或者说是唯一一件打发时间的消遣。
整天没日没夜地与野兽厮杀,这也导致了沈天刚满十周岁的小小年纪,便锤炼出了一身与年龄不相符的健硕,以及比同龄人都要坚韧的心性。
“妈了个鸡蛋。”就在沈天吃的爽快的时候,沈坤之泛着酒味地破口叫道,“你说你平时干活尽给我偷懒,吃饭怎么就那么卖力呢!”
“嘿嘿。”对于沈坤之的这种略微挖苦的训斥,沈天也早已习惯,随即耸了耸肩,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回答。
“你要不要来一点?”沉吟了片刻,沈坤之突然将手中酒缸伸了出来,向着沈天的方向递了过去。
“不了不了。”摇了摇头,沈天有些厌烦地拒绝道。
对于父亲平日里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沈天心里其实是极为的讨厌,但想到这怎么说都是沈坤之一生中最大的爱好,也就随他而去了。
有些无味地将手中酒缸给重新拿来回来,沈坤之看着狼吞虎咽的沈天,开口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又做那个噩梦了?”
被沈坤之这么一问,沈天那本是抓向面条的手掌也是猛然停滞了下来,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还是那些场景。”
先前梦里的那些场景,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了,而是自记事以来伴随了他整整快十年。虽然在梦中沈天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一张脸,但每次却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身临其境。
可是沈天又非常确定,自己的确从来没有切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爹爹在救起我之前发生的什么事?”
对于这个可能,沈天也是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自己,但又一次又一次地给予了否定。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满一周岁,就是真的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关于自己的身世来历,沈天也曾经多次问过沈坤之,可是对方给自己的唯一回复就是,十年前在路边捡的一个弃儿,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天也就渐渐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那个千篇一律的恐怖噩梦,十年来却一直缠绕着他,让沈天的头疾愈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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