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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谦很快被夜丰烨赶了出去。
但他也不是信口胡诌,的确有这个打算的。
宇文家才不管谁做皇帝,只以家族兴盛,繁衍生息为根本。
若能把家族的势力拓展到其他国度,岂不是一件丰功伟绩?
何况宇文家在其他国度不是一点根基都没有,只是休养生息,低调得很,外人根本不知道而已。
赶走了宇文谦,夜丰烨特意回了一趟提刑司,去查有关陈成尧的一系列资料。
云漓悉心筹备明日去行宫见陈初音的装扮,她怎么打扮不重要,夜丰烨必须格外帅才行!
翌日一早。
夜丰烨从提刑司回到宁远侯府,本打算叫上云漓直接去行宫,却被她逼着下了马车换衣服。
“这么脏脏臭臭的,去见人家国主不礼貌!”云漓站在马车下,不停朝夜丰烨招手让他快下来。
夜丰烨无奈苦笑。
虞澜之让他去杀陈初音,他还要顾忌一身脏臭敬不敬?
“你选的这件太晃眼了……”
她硬生生选了青紫色的袍子绣金线。
怎么看着更像宇文谦的衣服?透着一股子炫富气息呢!
云漓才不肯罢休,“哪里晃眼?它再晃眼也比不得爷晃眼!您必须换上这一件,不然哪儿也不许去!”
“行,换,我这就换。”夜丰烨不得不从马车上下来。
如今家里云漓最大,谁让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
春妈妈在旁挤眉弄眼,生怕她惹怒了夜丰烨。却没料到这位毫无底线的宠,她也真是开了眼界了。
夜丰烨拿了衣服去门房中更换。
云漓亲自帮他整理衣领和腰带,夜丰烨才发现这件衣服另有端倪,而且藏得格外隐蔽。
迷药、毒药、琉璃莲粉的解药,每个带扣中都是一个小瓶子,甚至连他习惯性藏刀的位置都特意留了空隙,可谓设计的格外精心。
“早就准备好的?”夜丰烨的声音百般暖。
云漓点了点头,“原本是为了咱们游玩四方时方便,如今提前派上用场了。”
她昨天又忙了一整天,才把这件衣服给弄完。好在有春妈妈帮忙,不然她的绣工手艺肯定没这么齐整的。
夜丰烨突然问她,“若我真的成了陈国的继承人,你会怎么样?”
他虽然对皇位毫无念想,但宇文谦和东来却给他提了醒。
他自己不想,却不知云漓想不想?
云漓帮他系好了最后一个扣子,“您若去做皇帝,我就带着孩子云游四方,我才不像后宫那群女人,呆了笼子里坐井观天呢!”
夜丰烨心中有数,握住她的小手,直接出门上马车了……
行宫在京城的西南角,风景宜人,幽静安和。
负责此地安全的乃是九皇子虞澜钐。
虞澜之特别要求保卫陈初音的安全,所以派了三千护卫军在行宫处驻扎。
跟随陈初音到臾国的陈国骑兵仍然驻扎在京郊外,不许踏入京中半步,这也是虞澜之特意要求的。
见到夜丰烨携妻前来,虞澜钐简单叙谈两句,便跟随他和云漓一起进行宫。
陈初音正在湖中的大船上暖茶看景,惬意悠闲。看到夜丰烨与云漓在岸边,才吩咐侍者划了小舟过去接他们。
小舟一次只能渡三人。
恰好甩下了虞澜钐。
“本王得陛下之命,守护陈国国主安危,就不陪同诸位饮茶作乐了,抱歉。”
他自己寻了个台阶,拱手告辞。
夜丰烨也并不想到湖中去,“……湖中阴寒水凉,我夫人身怀有孕,不易前去。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国主上岸吧。”
“没事没事,我也想去湖中煮茶吃点心,何况四周已经竖起了屏风,根本不会着凉的。”
云漓玩心极重,何况去了湖中好说话,岸边的耳朵可不少的。
夜丰烨蹙眉,“别闹,听话。”
“妾身想去玩么……”云漓抱着他的手臂就撒娇。
夜丰烨属实无奈,“这若是沾了水里,你身体扛不住!”
他仍旧不信陈初音,生怕她留有后手,拿云漓做筏子威胁他。
云漓无语,就这么不信任亲娘?
“放心,它们几个也跟来了,妾身不会有事的。”
云漓朝水中努努嘴。
一条庞然大物在湖底,也不知何时“云小仙”跑到此处了。
夜丰烨看了看湖底,又瞄了瞄树上,实在不懂这些东西怎么就与云漓如此亲?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也不好继续拖延。
先跳下了小舟试了试,才慢慢扶着云漓下去。
侍者的竹筏轻戳岸边碎石,小船悠悠直到湖中央。
不快不慢,恰好停在陈初音的大船前。
夜丰烨看了一眼侍者,能把控到如此地步,显然是一绝世高手,怪不得陈初音如此大胆狂妄了。
他的眉头蹙得更是紧。
牵着云漓的小手慢慢进入船舱中……
陈初音端坐在茶案中央,笑待二人,她的对面已经摆了两个圆蒲团,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
其中一个高一些,还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旁边放了一个暖手炉。
“早上就派人熬了暖茶,只等你们来品了。”陈初音仔仔细细地看云漓,“还真是个伶俐人儿,你这眼光不错的。”
夜丰烨沉默未语。
拿过云漓面前的暖手物件看了看,又先帮她抿了抿茶,摆明了怀疑是不是有毒。
陈初音看着他,只微微淡笑没说话。
侍者们上了小舟,四散离开,大船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当年把你抛下也情非得已,那时寡人一无所有,随意都会没了命。”
茶案上的香烧干,陈初音才开门见山,直接挑明。
夜丰烨沉声道,“杀我灭口,也在常理之中。但你为何要用焚烤五脏六腑的断情散伪装成糖果?”这才是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哪怕要他死,也不必下这么狠的毒?
陈初音眼神微动,“你竟然还记得?!”
夜丰烨翕下嘴唇,“记得。”
那是他仅存的母子记忆,如剜骨之痛,时时刻刻纠缠着。
陈初音静了静心神才开口,“你既然能说出这个名字,显然对断情散也有了解。我承认给你服了断情散,也是不得不赌一把了。”
“因为我知道陈国人容不得你,定会给你下暴毙剧毒,斩草除根。断情散虽焚烧五脏六腑,却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中了它,其他的毒皆无作用,哪怕寡人的兄长再给你服下断情散,也无作用。”
“但后果便是你可能熬不过疼痛,死路一条。若熬了下去,也会断子绝孙,无法祛除毒根。”
陈初音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云漓,“可你不但熬了过去,还娶妻有了子嗣?这才是寡人亲自到臾国来见你的真实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