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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的门口守着荷枪实弹的卫兵。
汪曼春一个人从狭长的走廊走到了高洋房外面,她刚刚从审讯室出来,门口的院子很安静,弹痕累累的墙提示着这里随时随地都在杀人,有时候是有目的的杀人,有时候是发泄郁闷滥杀平民,这就是76号的铁律,就是曼春也无能为力。
杀人掩饰胆怯,杀人树立生存的信心
一日不杀人,他们就惶惶不可终日,心戚戚犹如末日。
她离开这里,往办公室走去,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卫兵见曼春回来了,上前一步弯腰恭敬的说
“汪处长,有人找您”
“谁?”曼春问着走进办公室
卫兵跟了进去
“是一个男人,叫陈衡哲”
他?他来有什么事么?
“你们安排到哪里了?”
“在二楼的会客室”
曼春点点头,又转身去二楼。
陈衡哲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汪曼春是一个蠢女人,毫无疑问,在76号这种地方,不趁机捞几笔简直对不止自己,看看梁仲春就知道了,借着权利对自己以前的同事进行报复,借着权利谋取暴利,梁仲春借着76号的手不知道做了多少阴私的事情,而反观汪曼春76号私下做的那些买卖她却从来不伸手,她想要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权利么?
曼春推开会客室的门,一眼就看见陈衡哲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垂目沉思,他穿着白色衬衫,柔软的头发刚刚垂到眼睛上面,皮肤白皙,睫毛纤长,不得不说看惯了明家男人美色的曼春也要赞一声,陌上君子人如玉。
“曼春,你来了”陈衡哲抬头看见穿着海军制服的曼春笑着说
“陈先生,我们还没熟悉到那个地步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好吧,汪小姐,我只是想问问你知道我哥哥去哪了么?”
试探?陈衡哲应该不会不知道陈三爷去了哪,那就只有可能是试探了,为什么试探她呢?
“我怎么知道,陈三爷离开上海了?什么时候的事?”
“哥哥他一个月都没回家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不知道”
“那汪小姐今晚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呢?”
曼春觉得有些奇怪,她和陈三爷交集并不大,陈衡哲怎么会找到她呢,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答应了下来。
上海市繁华的,尽管人们把它称为是畸形的繁华。
一路铺就的电轨,裸身的电线杆,巨型的明星海报,小汽车,洋车,自行车交汇在街面上,阿诚在一片灯火中逆流穿行。
他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来到一片破旧的民居附近,前面的喧嚣吸引了他的注意5.6个混混把一个女孩子围在中间,阿诚皱了皱眉头,刚想上前去帮忙。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场景就掉了个,一个侧踢把其中一个混混踢倒,又对另外一个来了一个过肩摔,三下五除二几个中年男子就都捂着档倒在地上。
阿诚从女孩子刚开始出手的时候就倒吸一口凉气,眼下,他不由得默默的退了一步。
“你们老大小瞧我,是不是,叫这么几个草包来,我告诉你,再来一打姑奶奶照样打”
女孩子拍拍手掌,转身就向阿诚走来。
阿诚一眼就认出了是上次相亲的那个女孩,但他还有正事要做,不想惹麻烦,于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准备擦肩而过。
谁知道他刚刚走近,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受伤了么?阿诚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她
张语玲勉强拖着一条腿向前走,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经过刚刚一番打斗,又裂开了,腿部的疼痛几乎让她迈不动步子,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但她好像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刚刚的她已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了,如果这个男人是“那边”派来的人,现在的她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你还好么?”她听见面前的人这样问,因为是逆光小巷里又太昏暗,她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声音,也好熟悉。是认识的人么?
一个小时后,阿诚看着坐在小旅馆房间里女孩子叹气,一向坚定不惹麻烦的他怎么就心软了呢,是看见她明明伤的那么严重还死撑的样子么,还是看见她灵动的倔强的眼神,刚刚在小巷里有着绝佳耳力的他已经听到了不远的脚步声,如果他不带她走的话,虽然不知道她惹了什么麻烦,但是那些人明显不会放过她的。他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那个,谢谢你”
语玲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小声道谢
“不用,女孩子还是尽量不要去那种偏僻的地方”阿诚忍不住说她,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种说话的样子和大哥训明台的时候一模一样。
“知道了”语玲不知道自己怂什么怂。
说话之间就有人敲门,阿诚开了门之后接过药包,对语玲说
“知道怎么上药么?”
“知道”
“你休息一会再走,我叫了车,黑色的福特,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谢”
语玲只能说谢谢了,她好像想起来他是谁,相亲对面的弟弟。好像是他吧,看不出来是个好人呢。
“我还有事情,药放在这里了”
阿诚把手上的药包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拉衬衫的衣领,对她说
“我会去道谢的,那个,明诚先生”
“不必了”
阿诚走出旅店的大门,确认四周没有人跟踪后才原路返回到刚刚那个小巷里。
下午6点,曼春结束工作,去赴和陈衡哲的约
陈香居一家很有名的沪菜管
陈衡哲定了二楼的小包间,既然是赴约吃饭,曼春总不能穿着海军制服去吃饭吧,于是她十分复合饭店气氛的穿了一件高领蓝色暗纹湘绣旗袍。
陈衡哲看她明艳的样子,谁都不会想到这是76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情报处处长。
“久等了”曼春浅笑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