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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二,要是我能活着出来,改明儿请你吃活人饭!”
许老二只是坐在一旁笑笑,“好嘞,我等着。”
这是最后一个爬绳子下去的人,他满头虚汗,神色紧张的消失在了狭窄黑暗的洞里。
刚开始还能见着一点手电筒灯晃动的影子,还能听见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安静的悚人。
这个光滑的地洞安静的蜷伏在那么,好比一张诱人深入的大口,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打头,邹祀你最后。”疯子把罗盘装进包里,然后连包一起扔进洞里,戴上露五指的摩擦手套,一手牵着绳子来到洞旁边准备下去。
“等等等等一下!”这一幕让许老二看着不淡定了,“你不是不下去的么?你这会儿什么装备都没有,你现在下去就是找死!”
“还连累二叔!”
疯子又懒又淡定拍拍他的肩膀,送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您放心,我七岁就跟着我大哥下宝河,这里面什么状况我比您更熟悉,要是出了事儿,您就回去劝我爸再娶个姑娘回来生养,我二哥不会介意的!”
“我呸,你不介意你哥不介意我介意行了吧!你这小子能别给我整个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行不?还不赶紧回来!”
疯子突然微微一笑,“不行!”还没等许老二反应过来,他就拉着绳子干净利落的跳了进去,看那架势平日里肯定没少玩过。
这一举动气的许老二火冒三丈,“你个臭小子!你要气死我呀!?有种死了别回来!”泄愤似的跺脚,连脚下的土都被撅了出来。
“那好,死了我自个儿找地方埋了,不牢您费心!”
洞里模模糊糊传来疯子的声音。
“你你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管不了你了,我走!我回去告诉你爸去!”许老二急得怒火中烧,连向来客客气气的脸都烧红了,“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
旁边的两位看着气的跳脚的许老二,拿着绳子上不是下不是,都不敢跟这时候的许老二说话。
哪晓得许老二眼珠子一转,对着这两人大发脾气的大吼大叫,“看什么看,滚下去采你们的宝河去!还看?!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人一脚去做胆小鬼啊!?”
邹祀有点胆战心惊的在许老二眼皮子底下绑绳子,绳子绑在腰上,下去哪怕是打滑没踩稳也不会摔下去。
不是谁都能像疯子那样耍帅的!安全第一!
估计是许老二的眼神太犀利,邹祀打了好几次结都没有打成,感受到那目光如刀子般芒刺在背,邹祀不禁的咽了口唾沫。
手抖的打第四遍的时候,许老二走了过来,动作娴熟的帮他打了个活结。
此时,许老二脸上还残留着气血上涌的涨红,但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悄悄对邹祀说:“舅舅麻烦你件事儿。”
邹祀松了口气,“您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他心里有个过不去的坎儿,别让他碰水。”许老二在他耳旁叨叨完这句话,也没抬头看邹祀,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就走了。
邹祀似乎还能听见许老二疲惫的叹息,很轻,也很重。
他不禁转身过去,许老二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就提着那盏小油灯,回去了。
“四儿,你愣在那干嘛呢?快来帮胖爷一把啊!”
后面传来焦胖子的声音,邹祀回过头一看,忍不住噗嗤一笑。
就瞧着焦胖子那丰满型腰围死死卡在了洞里,上不去下不来,就干脆不动了,瘫成了一条翻白眼的咸鱼。
“OKOK,胖子,赶紧的,深呼吸,收肚子,我把你挤下去——”
“四儿你也用点力啊!这吃奶的劲儿哄谁呢!”
“死胖子你该减肥了!”
……
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在疯子和邹祀下扯上挤的共同努力下,成功把焦胖子拽下了洞里。
“呼,呼,呼……”邹祀也下去,累的躺地上直喘气,面部红心不跳的疯子一手把他拉了起来。
“这地湿的,你好意思躺啊?”
“我累不行吗?”邹祀看着一身轻松的疯子不禁惨叫:“靠,表哥你是魔鬼吗?那么大坨胖子拽下来你不累?”
疯子打着手电筒到处看,这里面的空间小,天顶近的可怕,压的人不由自主就弯了腰,实际上那是个错觉,这里面人还是可以直的起来的。他顺便回应道:“我又没有用力拉那个胖子,我只要吊在他身上就足够了。”
手电筒看得到的周围都是大小均等,如蜂巢般七上八下的洞,每一条道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看着杂乱无章。
像个迷宫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邹祀也用手电四处打的看,“奇怪,这下面的构造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他摸着石壁上一环接一环的纹理,“难道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焦胖子四处张望,“人打的不是这个模样,依胖爷多年的经验来看……诶,四儿,你不觉得咱们就像是呆在一条蚯蚓的肚子里么?”
邹祀联想了一下,“还真是有点像。”
“那得是一群缠在一起打结的大蚯蚓,同时它们还要共同心甘情愿的变成化石才行,你觉得世上有这么大条的蚯蚓?”疯子说,“别猜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专心点,不然我不带你们了!”
也没理那两只,疯子在低矮的石壁上聚精会神的找着什么,没过一会他就说道:“跟我走。”
邹祀踩着他的步子来到了他刚才呆着的地方,那上面有一道模糊的看不清的痕迹。
上手一摸,似乎是个很久之前留下的字,有横有竖有笔有画,可惜被水腐蚀的难以辨认。
“邹祀,跟上!”
“来了。”邹祀应了一声,也没再注意那个痕迹了,弯腰低头的连忙跟了上去。
……
上面。
许老二刚走不久,一个尾随着队伍的人来到了篓子洞旁边。
他穿的一身黑,拉低的帽兜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了个下巴。双手自然下垂,默默低头注视着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窟。
密伞背在他身上,一根红绳坠子轻微晃动,黑承红,越衬越红。
然后,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