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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把二人亲自送到孤下国的结界处,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当夜幕再次降临之时,就是百妖行之时。
萧九翊的灵力被封印了大半,他却毫不在意悠哉悠哉地走着。
眼见着前面就是筱安国的国门,谢玄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耿介一生性古怪,有时候什么事情也不计较,有时候一点小事都要追着别人打半天,因此你要万分小心。”
谢玄说话的时候,眼中只有洛无忧一人的毛病,萧九翊早已经习惯。
洛无忧郑重地点头,再次行礼:“感谢妖王。”
“你也是妖王,不必这么客气。”谢玄道,“有空记得来看我,到时候我们再喝酒聊天,我教你唱《垓下歌》。”
洛无忧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二人挥手道别。
看着谢玄离去的黄色背影渐渐消失,洛无忧忍不住感叹道:“同样是妖王,为何谢玄就比遂安云有风度许多。”
“那不是风度,而是疯魔。”萧九翊扇着时流扇,“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放走咱们,还约你喝酒唱歌,是被打傻了,还是被你迷惑了?”
洛无忧翻白眼:“不是我说你,萧九翊,你对我是有什么偏见吗?”
萧九翊很认真托着下巴道:“这倒是没有,只是好奇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放我们走。”
“用我的人格魅力。”洛无忧说的一本正经。
萧九翊听到这句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引得洛无忧又翻了三个白眼。
笑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什么一般,一把扯住洛无忧的胳膊。
洛无忧吓得颤抖一下,忍不住问道:“干,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受内伤中毒了嘛,我看看要不要紧。”萧九翊说着,收起笑,手指在她手腕上试探着。
洛无忧愣了一下,自己随口说的萧九翊现在居然还记得。她咬咬嘴唇,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萧九翊用灵力试探她脉搏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皱眉道:“谢玄对你态度那么好,应该不是会下很厉害的毒,怎么我没察觉到?”
洛无忧将自己的手腕从萧九翊手中抽出,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那些伤和毒早已经没事,你不必担心。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今晚百妖行,能避开就避开。”
萧九翊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跟随洛无忧一同来到筱安国国门前。
乌乐国的国门极其高大,还有丝线缠绕。孤下国国门就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而筱安国的国门,则是两根通天石柱围成。两根石柱上雕刻着老虎的图案,最上面各自雕刻筱安二字。
洛无忧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感叹道:“妖王是不是脑子都不大正常?”
萧九翊我笑笑,道:“何以见得?”
“哪有国门上雕刻自己的,这不是太过自恋了吗?”洛无忧说道。
小渔闻言轻咳一声,从洛无忧腰间落下,变回老虎的模样,道:“无忧姐姐,我想你这句话还是不要说了,万一被我们妖王听到,你可能要成为他百妖行的第一个食物。”
洛无忧撇撇嘴,想到谢玄形容的耿介一,把之后还要说的坏话吞进肚子里。
进到筱安国之中,洛无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大概是快要百妖行的缘故,整个筱安国张灯结彩,到处像是过年一般喜气洋洋。
筱安国之中的妖怪们也不化成人形,用自己的本尊在大街上到处窜。有珍禽异兽,还有锅碗瓢盆,甚至还有张了腿的石头滚来滚去。
“原来妖的形态有这么多种?”洛无忧惊讶道。
萧九翊嫌弃地摇摇头:“只要有契机,什么都能成为妖。”
洛无忧翻了个白眼,转眼就见到小渔靠在大门口若有所思,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小渔认真道:“如今筱安国的妖怪都变成本尊的模样,你们最好也幻化成什么,要不然会被人怀疑。”
洛无忧和萧九翊互相对视一番,二人现在是人的模样,走在这满是妖的街道上确实显眼。
思来想去,洛无忧准备幻化回原本红色狐狸的模样。她捏了个诀,默念了什么咒语,身子周围升腾起烟雾。她许久没有以本尊现身,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去。
烟雾散去,呈现在小渔和萧九翊面前的不是狐狸,而是一只……皮影。这只皮影通体红色,大概只到萧九翊的膝盖位置。它的腰间别着纸皮人遂安云,模样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小渔当场震惊了,萧九翊嫌弃的更加明显。
洛无忧看着自己皮影的手,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妖丹是遂安云的,因此化形态也是遂安云的本尊!
她自己都嫌弃的不得了,恨不得变回去,被小渔制止了。
小渔昧著良心一通夸奖,比如什么皮影更有人的样子,与众不同啊之类的,才打消洛无忧自暴自弃变回人的想法。
它们一同看向萧九翊,等待着他幻化。
萧九翊用时流扇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两下,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变成了一个模样大约是五六岁的孩童。
洛无忧翻白眼:“你怎么还是人?”
“你仔细看看。”萧九翊勾起一丝不屑的笑。
洛无忧凑上前去细细打量,才发现这孩童并不是普通的凡人。他的皮肤白的毫无血色,关节处有连接的痕迹。
“人偶?”洛无忧一下子认出来。
萧九翊点点头:“我身上人的气息比较浓,肯定不能幻化成其他什么。人偶的头发一般都会用真人发丝,因此回带着浓厚的人气,不会引起怀疑。”
洛无忧皱皱眉,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人偶更加好看?”
“哈哈,当然也有这样的原因啦。”萧九翊笑着,扇动时流扇。
洛无忧懒得与他多言,看向小渔道:“一会儿送你到家,别忘了给我们珠宝。本来不想进来的,啧,还要幻化真麻烦。”
“……”
小渔嘴角抽搐一下,不由得感叹洛无忧的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