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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倾千尺浪!”
在大隋的某一处女子军营之中,杨梦言正在练习最近学会了一道法术。
随着灵气在咒法的召引之下聚集起来,杨梦言手中的七星法刀发出少许碧蓝色的光华。
“去!”
法刀一挥,凭空生出一道水波般的刀气弧光,似乎还带着潮浪起伏的水声,飞射而去,击中了位于五十米外的钢铁标靶。
强度相当于均厚二十毫米坦克装甲的钢铁标靶,在这一刀之下被劈成两段,引来旁边练习的一些士兵惊羡的目光。
杨梦妍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是并没有停止今天的训练,七星法刀继续挥动,钢铁标靶在机械的智能运转下,自动替换了一个新的上来。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已经超额完成了今日训练任务的杨梦言,才走出了训练营。
她把七星法刀仔细的擦拭过后收入鞘中,拿过训练营大门旁边大木架上准备好的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一边擦汗,一边走向宿舍,路上还回想着今天训练过程中的手感。
“超能心念种子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每天并不需要额外的进行修炼,只要按部就班完成训练任务就可以得到类似于精神异力的反馈,对于心神的增长效果尤佳。”
“自身训练得到的进步,加上超能心念种子的反馈,从获取超能种子至今,仅仅是三天的时间,我的攻击力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
像是那种被称作二十号标靶的训练用品,在往日她最多只能够斩透八分,今天却可以直接一劈两半。
“不过自身的修持,仍然很重要,一点点超量的训练会带来双份的回报,就是……还是累啊~”
杨梦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眷眷不舍的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床,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却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
半个小时之后,迅速冲洗,换了一身睡衣的杨梦妍美美的趴在了自己床上,听着耳边几个舍友的闲聊,思绪逐渐有些放飞。
这个容貌秀丽,肤如凝脂的少女,本来也是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却因为父亲被陷害下狱,在家仆叔父的帮助之下出逃,流落江湖。吃了不少苦头,等到傅天仇当回兵部尚书,为她父亲平反之后,她才得以返回上京。
之后,这个心智已经颇为坚韧的少女看到了征兵启事,就不顾父母的些许不赞同,成为了大隋在聊斋世界征召的第一批女兵,更被选入了专门修行灵气符法的特殊部队。
这样的生活当然是很累,不如在家做一个大小姐,但是这种群体生活之中,每天可以切实感受到的进步,却能够带给她更大的充实感。
要拼尽一切的努力去回报自己获得的机会,这想法其实更像是聊斋世界那些从小家境不好的人才会有的。
大概,从小当到大的大小姐,还不如那几个月江湖流浪,对她性格的影响更深。
不过,既然是军人,总是要上战场的吧。聊斋世界,现在最多有些小地方匪徒闹事,完全由六扇门处理就可以了,至于偶尔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另一个世界,更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几乎就要是路不拾遗,举世称颂了。
那她们这些土兵刻苦训练,到底是要到哪里去作战呢?而且听说军队的规模,其实一直随着人口的安定增长,在扩大。
滴!!
多功能通讯腕表上传来信息提示的声音,宿舍中的四个人,四条信息不分先后的抵达,所有的内容完全一致。
“自即日起,灵符军正式成员停止一切训练行动,全体修整三天,配发伤药及武器,三天之后,全体集结,赶赴战场。”
“重复。三天之后,全体集结,赶赴战场。”
位于方州上京郊外的军营,沸腾了,但是很快就在军纪的约束之下安静下去。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与此相类似的信息也已经发到了大隋主世界的部分精兵腕表之中。
………………
世界,无名小山。
杨玄感一马当先,穿越了永久界门,踏足在这已经有些熟悉的草地之上,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这个山丘上的一个中年道士。
眼睁睁看着杨玄感凭空出现的宋远桥目光之中有些惊讶,但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迅速调节心态,一派大家风范的拱手说道:“在下武当宋远桥,阁下可是留下了隋律的那位将军吗?”
“不错。”杨玄感说话的同时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埋伏的痕迹,但是也不是张三丰本人在这里等待,摸不清对方的意向。
不过,宋远桥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意思,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就直接说道:“这些日子里,家师与我们已经认真研究过将军留下的那套律法,无一不是为了百姓之稳定所设,如果仅仅是遵守这些律法就能够换来粮食和衣物的支持,武当绝没有任何推辞的理由。”
杨玄感双眉一挑,道:“你这样说,后面肯定还跟着两个字——但是?”
宋远桥苦笑一声,道:“但是,如今元朝大军已经卷土重来,陈兵十万有余在玉门关一带,兵强马壮,高手如云,中原各派各城池已经是危如累卵,阁下以及阁下背后的组织还愿意接受这样的中原吗?”
其实宋远桥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一开始假装合作引得杨玄感和他们背后的人来跟元朝大军冲突,把杨玄感一方彻底绑在中原这边。
但是这样做,隐患太大,如果杨玄感他们当真有志于中原,本身就容不下元朝大军的侵犯,根本不需要武当设下这个骗局。而如果杨玄感他们不愿意为此与元朝大军冲突的话,那么设下骗局的武当反而会成为怒气发泄的对象。
所以宋远桥选择了实话实说。
而杨玄感的回应,似乎与张三丰之前的设想颇为吻合。
“元朝大军?”杨玄感意味莫名的笑了笑,“你只要说,你们是否愿意遵守我给你们的那套律法?”
果然。
宋远桥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阁下愿意共同保卫中原,武当会不遗余力的把这套律法推行于中原全境,相信其他各派各城池的主掌者,也不会有任何一人,不愿意接受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规。”
“哈!”杨玄感笑了一声,“你这句话应该是代表武当所说吧,那就记住你们的决定。”
一语说完,这个身披战甲,威武雄壮的杨玄感,忽然凭空缩小,化作一个彩绘将军剪纸,在空中飘飞一圈,消失不见。
宋远桥看到这玄奇的一幕,嘴巴微张。
而在永久界门的另一边,借助纸人进行了一波探查的杨玄感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向身边一个白衣女子说道:“白副都统,请灵符军先行吧。”
“遵命。”重塑躯体的白素贞略微点头,手中符法令旗一挥,“全军,前进。”
………………
“上善若水,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弗能败也!”
一声冷然的誓词,回荡在武当山天柱峰之中。
龙头龟身的钢铁怪兽旋转着,化为名为“北宫玄武”的甲胄,披在俞莲舟的身上。
武当第二代弟子之中最强的一个,也是在张三丰离开之后唯一一个能够得到北宫玄武认可的人,此时正将自己的剑锋从第三个大元武者的躯体之中抽出。
传承自匈奴时代的剑胄心铁,在刚才兔起鹘落的战斗之中已经被这一剑贯穿,面甲失去了粘合的效力,朝旁边落下,一个把发丝编成许多小辫的蒙古汉子脸孔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末,不甘地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口的贯穿伤之上。
“如果……如果不是那个使妖术的老道,我们事先计划,两组合并再攻武当,你们绝对逃不过去……”
在攻打少林的过程中出了差错之后,元朝方面派出的这一些特别机动小队就已经改变了作战策略,在面对武当的时候事先串联两组人马,约定共同进攻,结果就在半路上,一个根本没穿剑胄的老头,居然跟他们在同一个高度飞行,擦肩而过。
双方照面,大元的武者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明显属于中原一方的老道士?结果就是,十七个剑胄武者,分别被肢解,或变成干尸,或全身煮熟,死在了半途。
剩下的三个武者逃出生天,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执行对付武当的计划,潜伏了几天,打探到武当似乎只有一套剑胄,就动手了。
下场就是,这三个也死在了俞莲舟剑下。
听到那个蒙古汉子的话之后,俞莲舟补了一剑,将其断头,确认其彻底死亡之后才说道:“如果不是师父赶着去驰援少林,你们这三个漏网之鱼,早就没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三个遭遇变故,跟其他队伍断了联系的剑胄武者还并不知道,早在几天前,他们的皇帝就在少室山下受挫,最后只带着两人逃走,并且已经向中原内部各组剑胄武者发出了召回的命令。
而现在各大门派及各处城池都已经竭尽所能的分出兵马,向武当这边汇聚,准备在这里策定行动方略,然后再去对抗自玉门关而来的元军。
如果这三个家伙再晚些发动突袭的话,他们就会面对包括武当、明教、峨眉,昆仑,华山等各派在内的围杀。
“看来老朽的刀刃还未衰老,那么三丰小子,又为什么不肯带上老朽呢?”
北宫玄武的心铁之中,传来北宋年间那位大铸剑师的灵魂之声,带着些许的不满。
在这个声音发出的同时,覆盖俞莲舟全身的甲胄解散开来,在空中重新组合,变回了龙龟的模样。
俞莲舟熟练地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将其中冰凉的泉水浇在这钢铁龙龟的头部。
分明只是钢铁铸造的物件,居然好像真切的感受到了流水的清凉和润滑,龙龟的嘴里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一点不满的情绪也被安抚下去。
“正是因为有前辈坐镇在武当,师父他老人家才能够放心的孤身去往少林。”俞莲舟不着痕迹的捧了一把。
龙龟颇为受用,不过还是说道:“老朽听说了,那个元朝的皇帝从你师傅手上逃走了,如果是老朽跟他一起去的话,说不定那人就逃不回去,到时候对方群龙无首,这一场大战或许早就可以弥平了。”
俞莲舟倾倒着泉水的手腕一顿,道:“前辈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又知不知道,当时信鸽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师父和火头陀一路追击,本来是有希望给那个铁木真造成更大伤害的,但是,在他们靠近玉门关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五十具剑胄出来接应。是跟已经在中原出现过的所有剑胄都不相同的,另外五十具神兵。”
俞莲舟的话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龙龟也沉默了下来。
信鸽中的消息不会有虚假的可能,那么算一算,元朝这次已经派出来的剑胄,前前后后都快有两百具了,中原自古以来有记载的剑胄数量,包括那些已经损毁的,加起来有这么多吗?
恐怕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人知道元朝那边的大军是不是已经出尽了底牌。
俞莲舟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叹,可是紧接着他瞳孔便骤然一缩。
玄武也感受到了某一个方向的气氛异常,高高地昂起头来,于是,在他那双金属铸造的眼瞳之中接收到了这样的画面。
在武当山上眺望的极远处,那纯粹的绿色,密集到看不到一点间隙的植被,此时正有一抹属于泥土的颜色,从远而近的延伸过来。
然后,有影影绰绰、数不胜数的一群人顺着那条道路行来。
凭俞莲舟的眼力,可以清楚地发现,那条道路两边的树木变得更加的密集,没有任何一棵大树倒下。
那些坚韧程度堪比百年前寻常矿铁的树木,就好像是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在地下挪动着自己的根系,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让出了这样一条宽敞的大道。
而在那人群之中,一位铠甲鲜艳的将军身旁,俞莲舟见到了他的师兄。
“这是……”武当的俞二侠脑子里飞快闪过了那套律法,愕然道,“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