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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真人话虽硬朗,可谁都能听出他话中虚浮。
八宝琉璃玉辇龙光盖顶,可此时直面贾长寿的墨渊,却有股龟缩不前的既视感。
“狗放屁,臭大街。”
面对墨渊真人的嘲弄,贾长寿的回应依旧保持流氓水准。
“臭蕨根你给咱家听好,少拿狗屁大醮会来说事儿。否则休怪咱家不看同门情谊,今日就把你这破轿子砸了垫床脚!”
“贾王八,硬气话谁都会说,可眼下大妖出逃祸乱再起,你作为一峰首座责无旁贷!墨尧的事你都无法自证清白,又何谈姜师弟这个惹祸精?”
“啧啧啧,墨渊首座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家师尊的事儿已经结案,再者说没有具体证据,流言蜚语谁都会说!我虽未见过小师叔其人,可小师叔眼下生死未卜音讯全无,就像刚刚您说的那样,真人您贵为一峰首座,如此强拉关系未免太过牵强吧。”
不等贾长寿开口,还在抱他大腿的秦逍接过了话茬。
“牵强?贾王八管好你的徒儿,没规没矩的,这儿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他咋没有?这儿是咱家的大愚峰,咱家弟子在自家地界说句话怎么着了?”
贾长寿此刻极为护短,不过秦逍很明显能感觉到,贾长寿并非在护着他,而是借着他继续袒护姜京佐。
墨渊针对姜京佐的言辞,已经彻彻底底令贾长寿与其交恶!
当然秦逍并不在乎这些,眼下一致对外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家师尊言之有理,墨渊真人,您刚刚怀疑墨尧出逃跟家师有关,那他叫墨尧您叫墨渊,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您也跟妖有一腿?”
“无耻小辈你......贾王八,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咋了?俺徒儿就是好,咋了?”
一老一少双双无耻,简直把墨渊真人气得头皮发麻!
墨渊真人在玉辇中拄杖暴起。
“今日之事不算完,若虚的死本座会追查到底!至于刚刚提到的大醮会,贾王八别怪本座没提醒你。大愚峰已经连续三次缺席大醮会论武,依照本派规矩,若这一次继续落空,大愚峰将彻底失去三十六洞天资格,你也将不再是太上长老,连降三级沦为外门勤事长老,这事儿你应当心里清楚!”
“不劳烦你挂心,这一次大醮会,我们大愚峰自会出人。”
“谁?王一般那老小子?你不说本座还真把他给忘了,那缩头乌龟又躲哪去了?”
墨渊真人分毫情面不给,很显然王一般虽胆小如鼠,可在冲虚剑派却名声不小。
估计他那副惊世骇俗的逆天尊容,应该占了很大成分。
秦逍听闻此话稍稍捂脸,毕竟说起来自家这位师兄,属实给大愚峰丢了太多脸面。
贾长寿见提起王一般,一时间也微微踟躇,很显然他在努力找自家弟子的优点,偏偏想破脑袋确实屁都没有啊!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初那姜叛徒如此惊才绝艳,你这只老王八也曾意气风发。只可惜王八老眼越看越拙,就算大愚峰灵气尽复,区区十个月也翻不了天了,认命吧。”
墨渊真人过足了嘴瘾,随即示意四周弟子起驾回返,可贾长寿却又喊住了他。
“你给咱家站住!”
“嗯?”
“十个月后,大醮会上,本洞天新晋弟子彭于晏,将正面首战苍松峰高徒!”
“你说啥?”
墨渊真人闻言愣住了。
抱大腿的秦逍更是万万没想到!
“师师师师尊啊,冲动是魔鬼,人家都打算回去了,你搁这儿搞啥子热血犯二啊!”
“徒儿闭嘴,为师心意已决!臭蕨根你给咱家听好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咱家穷!”
我欺你妹啊欺!
秦逍心里万马奔腾,这他妈都哪跟哪啊!
啥玩意就心意已决,都老掉牙的玩意了,谁现在还搞这个啊!
“师尊!”
“徒儿,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还是那句话,莫欺咱家穷!”
“师尊,不是人家欺负咱,主要是咱家确实穷啊!”
秦逍薅住贾长寿的大裤裆一阵晃荡。
“穷也得支棱起来!你现在是我大愚峰弟子,大愚峰已在危难边缘,你师兄废物一个压根靠不住,你若再不参加,祖宗基业就毁在你这儿了!”
“师尊你纯纯的臭不要脸,明明是你舍不得太上长老规格的月钱,就想拿我去滥竽充数!”
秦逍一句话直接揭了贾长寿的老底,贾长寿一阵羞臊老脸涨红,不过很显然这老叟打算流氓到底了。
“臭蕨根,这事儿咱就这么说定了!”
“好!”
墨渊真人闻言哈哈大笑,笑容里满是戏谑与阴损。
“贾王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你这徒儿要是死了残了,你可别来找我唠叨,毕竟大醮会上刀剑无眼!”
墨渊真人深深瞪了秦逍一眼,随即转身准备离开大愚峰。
秦逍知道自己被架上刀山了,一时间也愤懑不已,倒是贾长寿此刻意气风发,再次将墨渊真人喊住了。
“臭蕨根,你刚刚说要搜咱家的山,眼下还搜不搜了?”
“当然要搜.......等过了月底我再来!”
墨渊真人该怂就怂,很显然还在忌惮开功期的贾长寿。
贾长寿闻言一笑,摇了摇脑袋却不允了。
“臭蕨根,我大愚峰好歹也是曾经的第一洞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耽误咱家今儿睡午觉,哪里有这般道理?”
“贾王八,你还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全员复诵《武帝词》,复诵方可离去,否则休怪咱家不讲情面!”
贾长寿的面色阴晴不定,上一刻还春风满面,下一刻便骤雨狂风!
“贾王八,你今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了是吗?”
墨渊真人有些骑虎难下。
“是你滋事在先,大醮会的事儿定了,咱家姜师弟的声誉还未讨还呢!”
“贾王八,就算我敢冒大不韪背诵,须知泱泱《武帝词》诗八百,我就算背到翌日日上三竿也背不完,有你这么折辱人的嘛!”
“那就挑一篇背,咱家想想,咱家爱听《西江月·观星海》,就这篇了!”
贾长寿一脸亢奋,亢奋中隐隐还带着一抹残忍。
微坠的斜阳划过他的面颊,将他露出的黄渍豁牙映照得熠熠生辉。
“背,则万事大吉。不背?臭蕨根包括你在内,全都给咱家跪到姜师弟坟前道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