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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奴毗?”
秦逍闻言一愣,这称谓明显不是四大王朝姓籍,亦不似漠北那边。
正犹疑间,祭坛旁的胡长老开始拈指造印,指间隐隐有流火涌现,化作燎原之势点燃整座祭坛。
祭坛高高竖起的两座对称“牛角”,此刻红光大放,细细观之竟似人血!
“师姐,这......不似我人族功法啊!”
在场但凡有些见识的,都早已瞧出这点,只不过唯有秦逍敢公然指出。
南宫红豆没有回应,只是以冲虚手印不断朝祭坛顶礼膜拜。
不多时,血光从两只牛角内侧激射密布,渐渐将牛角围拢的地域涂成一片血色汪洋。
远远望去汪洋沸腾,好似一面刚刚被烧熔的庞大朱砂古镜。
这面古镜实在太过魁伟,近十丈见方的庞大镜身,将周遭一切都罩上一层血红。
明明是祥瑞袅袅的仙家福地,此刻却显得妖气横生不伦不类。
秦逍看着被血光笼罩的众人,每一位都表情凝重且惶恐,很显然他们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师奴毗!”
祭坛正下方的胡长老双手高高举起,似乎完成了某种招引仪式。
他仰天长啸呼唤师奴毗,神情虔诚又略显狰狞,像极了某位坑蒙拐骗的大巫祝。
秦逍望着这一幕默默感慨。
果然所谓的正邪之分,仅从表象上看确实有失偏颇。
“轰隆隆——嗡嗡嗡——嗡哞哞叭——”
又过了几次呼吸,一阵诡异至极的梵唱燎原四野。
梵唱极为寥廓瘆人,以秦逍目前的境界实力,听了没几句都冷汗直冒,一众外门弟子更是不断抓挠,很显然被梵唱搞得头皮发麻!
“师姐,这到底是什么!”
秦逍忍不住又朝南宫红豆问了一嘴。
“自己看,比我说更直观。”
南宫红豆依旧冷言冷语,不过她已经不再作揖,而是缓缓朝祭坛方向伸出一指。
秦逍顺着指尖望去,下一刻四周涌起阵阵惊呼。
“这......这是!”
秦逍承认自己见识不少,可望着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庞大的血色镜面中央,忽然浮现出一坨凹凸起伏。
细细观之,赫然是一张极为庞大的血色人脸,一张被血色光华完全浸没的庞大人脸!
人脸恍若邪神一般俯瞰众生。
它的脑袋瓜子左右乱晃,好似要捅破这层血光,亦好似一只妄图破茧而出的巨大蚕蛹。
秦逍望着那张巨脸,他能清晰看到巨脸肥厚的轮廓。
鼻直口方,一脸横肉,像极了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陀,只不过这只佛陀很显然是尊邪僧,满脸血煞腌臜,像刚刚生吞活剥了一只死小孩般面目可怖!
噗嗤!
尚未从初见的震撼中缓释,血色古镜便稀里糊涂被戳破了。
滚滚血浆朝四面八方泼洒,各洞天弟子纷纷施展术法抵御溅射。秦逍由于紧靠南宫红豆,更不用担心会被淋到一滴。
只不过望着如此诡异的一幕,秦逍却丝毫都侥幸不起来。
那张脸总算突破了血茧。
它一边挣动着狰狞的五官,一边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血光。
那感觉......恍若一只刚刚诞下的庞大鬼婴,在疯狂撕咬母体的子房,在不断吞咽咀嚼肆意迸溅的羊水!
一股股难以言喻的狞笑从“巨婴”口中传出。
它彻底将整颗脑袋挤出来了。
秦逍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一张脸,这回着实是长见识了。
不同于那层妖异血光,巨脸的本色竟是灰青泛白,跟刚刚翻肚皮窒息而死的鲫鱼腹部极度类似。
这种泛白的青色,配上淋淋洒洒的血污,令秦逍想起了幼时在相国府里,抓了一百只癞蛤蟆开膛放血的场景。
巨婴的眼珠子比妇孺胎盘还大,它们一左一右到处乱瞟,每每被它瞟到一眼,都令秦逍浑身阴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着脏了!
可南宫红豆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狠狠让秦逍的心脏猛的一揪。
“抱元守一,意守丹田,第一次见师奴毗确实不好受。不过现在先忍住别吐,不然接下来几波就扛不住了!”
“啊?”
秦逍自然听懂了她话中之意,也恰恰正在此时,那巨婴竟像王八探头一般不断伸脖,竟渐渐从血色古镜里挤出一只胳膊!
嘭!
巨大的手臂带着肉蹼,一巴掌狠狠砸在祭坛一侧。
紧接着它身子一歪,又将另一条手臂也甩了出来!
两次甩手,山巅巨震!
秦逍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他注意到这师奴毗的双手掌心,貌似紧紧攥着两颗澄黄鼓胀的圆球。
圆球上密布着粗壮的红血丝,貌似和其掌心血管紧紧相连。
再仔细瞧瞧,那两颗掌心圆球中央皆有十字形瞳孔,且跟这巨婴脸上的双眸一样到处乱瞟......那赫然又是两颗更为诡异的庞大眼珠!
将双臂解放出来,师奴毗很显然舒服多了,不过它的脸色却依旧涨红。
它死死按住祭坛两侧,一时间地动山摇阴风鼓荡。
四周几十艘凌天舟全部开启防御阵纹,不管是胡长老还是南宫红豆,似乎都很欣赏这怪物在此兴风作浪!
秦逍心里不由默默揣度。
这所谓的仙家大派,究竟要搞啥子名堂?
正诧异间,师奴毗开始了最为艰难的“拔萝卜”。
从它那一脸横肉不难看出,这家伙的上身胸腹应该极为肥硕。
刚刚将脑袋与上肢挤出来已然不易,眼下它竟妄图将自己的肚皮扯出,这画面实在太美,秦逍根本就不忍卒读啊!
师奴毗
秦逍缓缓闭上了眼睛,后退两步躲到了南宫红豆身后。
四周传出一阵又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不是一头两头,而是数百头猪齐齐被宰杀那种撕心裂肺的哼唧!
过了不晓得多久,南宫红豆轻轻拍了拍他。
“完事了,我们可以准备走了。”
“走?咋走?”
秦逍茫然回应,谁知一抬头便瞧见了祭坛上那诡异的师奴毗。
那一大滩......秦逍只能用一大滩来形容此刻所见。
尼玛......要不要这么离谱,要不要这么离大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