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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你这......”
望见秦逍这一手,全场将士都看傻了。
这是闹哪出?
秦逍却不管别人,不过他确实也没含多久,便将那些腌臜全部吐掉了。
“我的妈呀,太恶心了。”
到底是先前娇生惯养,秦逍虽晓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可毕竟是养尊处优的金贵命,让他咽下去是万万做不到的。
行军主薄立刻给他端来清茶,可秦逍却婉言谢绝,强忍着翻江倒海的作呕欲望,下一刻浑身重重一颤,一股极为精纯的真炁热浪呼啸而出,霎时间席卷整个中军大帐!
一众凡人不明所以,瞧见这一手的林奕却大惊失色。
“主帅,您......在自行闭功?”
“不错。”
秦逍此刻满脸阴晴不定,恰如刚刚林奕所说那般,此刻的他封闭了源炉气海,彻彻底底阻断了浑身真炁的周天运转!
也即是说,除了尚有坚不可摧的无煞剑体外,此时此刻的秦逍已和常人类似!
“主帅,难不成你在故意染病?”
林奕还没傻透,当即便看出了端倪。
“嘿嘿,用嘴含着,感染能更快些!”
秦逍笑得有些瘆人,毕竟此刻他嘴角鲜血淋漓,咋看都像是一头茹毛饮血的兽。
“林将军,传令长峰峡继续守备,不准许主动交战。上游继续往下输送病患,只不过速度降缓,比以前慢大概一半便是。”
秦逍虽面目作呕,可脑子却依旧灵光。
林奕很显然摸不准秦逍,不过还是依言行事。
“主帅,我们如此要多少时日?”
“听我号令便是,其它勿问。”
当下无话。
接下来连续十日,西梁大军一改先前的一往无前,纷纷依照秦逍所言退守据敌。而秦逍则独坐中军大帐,每日参悟太乙分光剑诀,熟读三大阵法及天门断海剑诀的行功要义。
秦逍自幼便过目不忘,不管学什么都触类旁通,在修行一道上更是如此。
眼下虽自行闭功,秦逍却并未有分毫懈怠。自古资质愚钝者,凭借苦修可位极人臣。而像秦逍这种老天喂饭吃的,收起纨绔心思,一改往日慵懒,其进境自然也是一日千里,此先不提。
提的是这十日以来,他咀嚼过的死人碎块,果然让他染上了蜡人病。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秦逍晓得无煞剑体堪比神兵利器,寻常的感染方法恐不奏效,唯有将毒素吃进五脏庙内,方能有最大的感染效果。
这种试毒之法,换在其余人身上也不合适。且不论他们抗不扛得住,单单就算是抗住了,能否琢磨出他想要的东西,这也是完全拿不准的。战事瞬息万变,对于这种拿不准的玩意,秦逍自然不会轻易去浪费时间。
十五日后,秦逍浑身出现油腻表层。
二十日后,秦逍皮肤呈现溃烂黄斑。
二十五日,秦逍开始呼吸急促,呼吸开始出现急促紊乱,身体忽冷忽热,好似风寒病发。
三十日整,秦逍渐渐脚步虚浮,可还是没放下修炼。
这三十日以来,他已经将太乙分光剑诀琢磨通透,且还撰写了大量心得体悟。
与此同时,南靖雁南城外十里,南靖中军大帐内,魏司南正在听裨将汇报。
“禀大都督,月余来西梁只守不出,无论谩骂羞辱,尽皆不予理会!”
“病状呢?”
魏司南高坐太师椅,身上裹着一张大红猩猩毡,面色苍白手抱暖炉。在这盛夏时节,倒还真有种别样风景。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瞧看,他都好像比秦逍病得重似的。
“回禀都督,上游依旧不断有尸体被送下,且听几位仙师打探密报,貌似西梁坐镇三军的主帅彭于晏,此刻也已感染蜡人病!”
“哦?”
魏司南一直都表情平和,直到听闻此话,方才微微抬首。
“他们的三军主帅,如此不堪不济?”
“大都督,西梁底蕴尚未全出,我们不可轻易笃信。”
魏司南身旁一人说话,细细观之眉清目秀,恰是当初捅了秦逍满腹的书童春眠!
一年半载过去,春眠出落得愈发沉稳,虽仍有眉目清朗,可眉梢间那抹深邃,已经像刺出的那一刀一样收不回了。
“我当然不会犯傻,我只是感觉好笑。两大王朝的军中主帅,竟成了两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魏司南自嘲笑笑,随后朝身旁摆了摆手。
“春眠。”
“末将在。”
“告诉前线继续猛攻,上游送来的尸首都接着。箭楼军暂且按兵不动,眼下还没必要过度亮牌。至于攻城的损耗大可不考究,毕竟我们人马“众多”,完全跟他们消耗得起!”
“末将得令,不过大都督,眼下那彭主帅已经得了蜡人病,我担心再过段时间他......”
“无妨。”
魏司南很明显知道春眠要说什么,当即抬手打断了下文。
“就算他最后看清了我的局,那又能怎么样呢?此次他们出征的三位修行者皆在我预料之中,即便能看透局势,跟是否能够破局,这可是两码事!”
魏司南说得云里雾里,不过字里行间蕴透着强大的自信。
春眠闻言微微一笑,当即又免不得一番溜须拍马。
时光匆匆。
人间九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重阳节这天,秦逍再次于中军大帐传召诸将谋会。
秦忘川和魏北鱼并未赶来,毕竟他们要依照秦逍先前部署,驻守固阳城和雁南道。鬼眼刀林奕率领前线诸将官一早便至,只是等到了日上三竿,也没瞧见秦逍的踪影。
“主帅近日来可好?”
林奕问服侍中军大帐的行军侍从。
“每况愈下,虽日日有医官照料,可连日来医官也相继染病。至于今日之会,小的们也不清楚,是主帅突然发的召命。”
“林将军,该不会主帅病入膏肓,准备让将军接掌大任?”
“依我看就是了!好端端的非要闭功受罪,结果没成想蜡人毒重,最终自己个扛不住了哈哈哈!”
“哎呀呀如此这般,那就先恭喜林大将军了啊!待撑过这一役,班师回朝便是封侯之功呐!”
一众将官虽未说狠话,不过言语里对秦逍的轻视却毫不掩盖。
林奕向来也是不忿秦逍的,此刻被一众马屁拍得舒坦,面具下也传出阵阵狞笑。
“众将官暂且休提这茬,主帅尚在康养,我等还是做好军吏本分。我虽守长峰雄关,可毕竟秦将军犹在,诸位万万不可随意造次!”
林奕很明显是根老油条,一番话既不否认真实心思,又让旁人拿不住毛病。
话音方落,一道清朗少年声利落传来。
“林将军所言极是,缩头乌龟活万年,戴面具的王八亦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