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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勾心算计泯良心,老兵不死亦识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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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王长顺是个爽快人,不过他很显然心有小九九。

    “孙......主帅,你该不会是嫌俺老迈,故意派个清闲活计把俺支开吧?俺可不需要这怜悯!”

    “你想多了,此去冲虚一路跌宕,来来回回皆需快马加鞭,我还担心你这身子骨不成呢。”

    秦逍略微激将,王长顺立时吹胡子瞪眼,还略带不忿地拍了两记胸膛。只可惜身子骨不会骗人,没拍两下他就蔫了,咔咔咔又是一阵咳嗽,一时间将面子又输了底掉。

    “行了行了,你只需撑到冲虚,待到返程时,若气力不济,你可用刀切一片生马肉吃下,就会有用不完的力气赶回了。”

    王长顺自然是不晓得庵太岁的神异的,听闻此话老眼瞪得溜圆。

    “啥玩楞?骑人家还要片着吃?”

    “你随意,反正我以前就这么干,撑不住你可别怪我。”

    秦逍晓得他是马夫,整日照料马匹,对马匹早有亲昵,因而也没跟他过多解释。

    秦逍摆摆手,示意王长顺可以走了。

    王长顺抖擞精神,没多久便牵来一匹高头烈马。

    虽刚刚给他传渡了真炁,可秦逍还是有点担心他的身子。不过凡事都讲求效率,秦逍倒也没动太多恻隐之心。

    “老人家,星夜赶路,辛苦你了。”

    秦逍明白这种老兵的心思,这人一上了岁数,哪哪不行遭人埋怨,最喜欢做些事情证明自己。与其让王长顺在这憋屈养马,不如让他折腾折腾。

    老黄在双生观里就很喜欢做饭,还喜欢给秦逍洗袜子。每次秦逍一说他老不中用,老黄便会扛斧子,去江陵城外的藏风山上砍柴。每次砍柴回来都是整整一担,瞧着硕果累累,可紧接着就得躺床上喊疼好几天。

    这和与北齐汉子说“不能喝就别喝了”是一般道理。男人嘛,总是要活个脸面。

    特别是老男人。

    “主帅。”

    王长顺打马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来。

    “怎么?”

    “还有一件事,寻思着得提点你一下。”

    “但说无妨。”

    “林将军......向来对大梁忠心耿耿,他失了城关被军法处置,老头我没资格说啥子。我只是觉着你这孙贼......人也不太差,想着跟你多说一嘴,林将军的父亲是当朝京都府尹,林觅海林大人!”

    “然后呢?”

    “这位林大人俺没见过,不过经常听说,林大人爱子如命,且极为护短。主帅既然斩了林将军,须得当心点林大人。”

    “晓得了,多谢。”

    秦逍摆摆手,王长顺策马扬鞭,身披斗笠冲入黑夜。

    “林觅海......”

    秦逍对此多了一分提防,可仅仅只是一分而已。

    毕竟想杀他的仇家多如牛毛,多一个真不嫌多。

    只是彭于晏这平平无奇的名讳,自此役后便不能用了。

    至于今后叫什么,他还没想好。

    后半夜雨停了,月牙弯弯,好似铁画银钩。

    秦逍走出中军大帐,御剑飞到狼胥城外,跨过护城河水,提着那半凉酒囊,形单影只,自斟自酌。

    他在城墙根下瘫坐,喝酒望天,偶尔看看远山,偶尔回看城门,眼神清凉如泉。

    他能够听到,五里外流星走马的簇然声响,极目远眺,极远处排成一线,是南靖大军火把连缀成的光。这光似龙似蛇,吞云吐雾,流动着黑色的鳞甲,隔着一箭之间,已可感受热风鼓荡。

    晚风带着阵势,从黑夜中汹涌袭来,排山倒海,穿过酒气熏染的长衫,撕扯每一寸汗毛与皮肤,秦逍迎着大风与黑夜,喝酒不停,摇头晃脑,口中唱着学会的武帝词,却好似在读经诵咒。

    可是风里没有感情,夜里也没有旧人。

    星空下没有前路,月光里也没有江湖。

    翌日,秦逍亲自巡视城防,对秦忘川做好叮咛部署,随后率军大举进发雁南道。

    随着长峰峡失陷,雁南道一战不可避免。

    固阳城和长峰峡,两道獠牙皆被拔除后,雁南道便是魏司南务必攻克的最后一关。

    魏北鱼已经回到了固阳城,依照秦逍军令,做空城布火阵,待到计策得逞,便会与秦逍的中军汇合。

    自此秦逍和秦忘川一前一后,秦忘川身肩守城大任,秦逍则放开膀子,尽全力在雁南道与魏司南展开浴血阻击!

    这一战注定血流成河,也注定避无可避。毕竟时已入初冬,长途跋涉的南靖大军拖不得。就算占据固阳和长峰峡,也不会有任何粮草补给。因此魏司南不会等,他一定会兵分三路不分主次,用最快的时间,不计代价攻破雁南道,并拿下狼胥城!

    双方大军阵圆之际,西京洛天都京兆府衙内,也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

    “奕儿啊!”

    京兆府衙三进内阁外,杯盏碎裂,一地狼藉。

    丫鬟仆役吓得战战兢兢,纷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多时,一位黑袍银甲者佩刀而至。

    林昇

    “大公子。”

    一众下人见状纷纷行礼,佩刀者望望满地狼藉,表情亦冷冽如霜。

    “都先退下。”

    “喏。”

    佩刀者跨过高高的门槛入内,屋子里也是东倒西歪。

    一位官服未褪的老者跌坐其间,神色迷离,如丧考妣。

    林觅海

    “爹。”

    “昇儿......你弟弟他......魂镜灭了!”

    “我知道。”

    林昇弯腰将林觅海扶起,林觅海一脸怨毒,阴翳得恍若能滴出水来。

    “一介毫无背景的混小子,安敢杀我奕儿......我要他血债血偿!”

    “爹,二弟他守关失策,依照大梁军法......”

    “我管他娘的狗屁军法!别忘了他是你亲弟弟!”

    林觅海正在气头上,他一把甩开林昇搀扶的手,随后反手就扇了林昇一记响亮耳光!

    啪!

    林昇被打得脸皮乱颤,可毕竟是自家老爹出手,他也只能默默忍着!

    “窝囊废!你弟弟死了,现在你开心了?就凭你这愚钝资质,就算奕儿没了,你也当不上名刀众!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我辛苦培养的嫡子说没就没了,你这个庶出的野种却不痛不痒!你是不是一直盼着这天呢?告诉你那个贱娘,就算奕儿没了,我也不会准她踏入林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