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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消消气，是我说错话了。”
林昇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脸色却漆黑如炭！
很显然这般折辱已不止一次，林昇表情悲伤，但牙龈已经咬得咯嘣作响！
林昇搀扶着林觅海，扶正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林觅海犹悲痛不止，彻彻底底将林昇当成了发泄闸口。
“愚钝！榆木脑袋！你能不能跟你弟弟好好学学！就算你出身低微，可毕竟也流着咱家的血！你说说你这几年，政绩政绩没有，军功军功没有，连修行一道也止步不前，十年了还是狗屁养神境！我还真就不信了，平日里吃穿用度天材地宝不曾亏欠与你，你做成现今这般样子，是要让旁人对我说闲话的知道吗！还好以往有你弟弟给我长脸，现在你弟弟客死他乡，你觉得满朝文武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说我后继无人，会拿你这个窝囊废猛戳我脊梁骨啊！”
林觅海越说越气，指着林昇鼻子，将林昇骂得狗血淋头！
林昇虽面色青黑，可毕竟是自家老爹，再者说骂的也都是事实，一时间也无半分辩驳言辞。
林昇没有继续憋火，他的面色微微回暖，表情也再次显出恭敬。他在林觅海面前下跪，跪坐着趴在他的膝盖上，涕泪纵横眼神真挚。
“爹，我知道我不如二弟，可我对林家的忠贞却始终无二！您放心，眼下二弟虽遭不测，可这事绝不会这么算了！我虽修为不济，可我在宗门里广有结交。那个处死二弟的彭中书，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林昇说得言辞恳切，林觅海闻言面色阴沉，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很显然刚刚林昇这句话，并未说到林觅海的心眼里。
林昇常年与林觅海相伴，自然懂得林觅海的心思，当即抽刀歃血举指立誓。
“爹，请您务必放心，我知嫡出三弟尚且年幼，可我绝不会因二弟之事，对三弟有任何觊觎！我林昇今日在此立誓，绝不谋害三弟，绝不与大娘勾心斗角，我和我娘余生将用心侍奉您老，为咱林家增光添瓦，老老实实做本分的家里人！”
林昇说得字字赤忱，林觅海亦总算听到了想要的话，当即面色稍稍缓释几分。
“昇儿，凑过来一点，让为父瞧瞧你。”
“喏。”
“昇儿，你也是爹的亲生骨肉，只可惜你不是嫡出，各方面资质又着实平庸。爹不是非得骂你，爹骂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爹是恨铁不成钢啊。你今日能这般想，爹其实还蛮欣慰。这世上好高骛远的家伙太多，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很好，需知庸者就是庸者，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且庸碌的。只是人多有贪欲，平庸愚昧却不自知，总妄想着咸鱼翻身，殊不知翻身了也是臭烘烘的，毕竟本身就不是锦鲤，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啊，今后......”
林觅海说得兴起，只不过还未说完，便感觉心腹泛起一阵恶寒！
林觅海缓缓低头，刚刚林昇用来歃血的短刀，此刻正不偏不倚戳进他的左胸腔！
“昇儿......你......竟敢杀我！”
“老东西，气门都破了，咋还这么爱说！”
林昇盯着林觅海不可置信的老脸，一改先前那副谦卑神色，此刻的他手脚麻利，反手握紧短刀刀柄，将短刀一寸寸缓慢戳入林觅海的胸膛。
极为缓慢的、略带几分癫狂享受的、将刀戳进自家亲爹的胸膛！
咯嘣！
咯嘣！
短刀锋锐无匹，林觅海的左侧胸骨被齐锋切断，刀身毫无迟滞，入肉丝滑，毫不黏连，一瞧便是精心准备的好刀！
左侧肺叶被扎破的闷响清晰可辨，紧接着是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强劲的护心肉被层层扎破，林觅海想要挣扎求生，奈何他不懂修行且年岁老迈，如何折腾过虎背熊腰的林昇？
噗嗤！
一声更为低沉的闷响，刀身彻底没入。
这闷响微不可闻，就像刺入一只灌满羊汤的肚包肉一般。当然这也是最为真切的杀戮，没那么多花里胡哨，也没那么多华丽声响。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噗嗤，一声令林觅海满口喷血浑身颤栗痉挛的噗嗤！
刀身传来的触感分外清晰，心脏周边血肉快速收紧，像肛门收缩一般朝刀身猛烈聚合挤压。
只要是杀过人的都清楚，这是伤口在极端情况下的应激反应。
由于刀未拔出，血只会顺着创口滴滴洒落。林昇出刀很有分寸，避开了左胸的几道大脉，如此一来外相上还蛮好看，而内里的出血却晕染如汪洋！
事态走到这一步，林昇也彻彻底底不装了。
他的脸色由谦卑转为暗红，脖颈青筋暴起，眼神亦狠如虎狼！
“老东西，我忍了你很久了，这一刀既为了我，也为了我那苦命的娘！什么狗屁二弟三弟，什么狗屁天资聪颖！什么狗屁嫡出庶出！你就是喜欢那姓楚的婆娘！可她屁股大有个屁用？还不是我娘先生了我！你要是真怜爱她，你纳妾做甚啊！为了让那楚婆娘生产，你搞来什么狗屁仙家方子，放我娘的血，给那贱人熬暖宫汤？我去你妈了个巴子吧！你知道这些年我娘是怎么过的，我又是怎么给你当狗的？她重病卧床的时候，若没我上刀宗求师父赐药，我娘早五年就死了！你他妈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得了，不管说多说少，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废物！不管我做出什么成绩，都比不过二弟那烧伤鬼！甚至连老三那小犊子都及不上！行，好啊好，可以，我这回让你瞧瞧，什么叫九泉之下一家团圆！可惜你看不到他们死了，可惜啊！还有一个道理，你到死都不会明白，欺人太甚者人必欺之，心怀偏颇者必遭人祸！”
噗呲！
字字泣血，短刀拔出又迅猛刺下！
紧接着又是拔出，又是刺下！
拔出！
刺下！
拔出！
刺下！
噗呲噗呲！
血气弥漫，血浆四溅！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辰，林昇实在刺得没力气了。
他浑身崩血，淋漓四溢，可他毫不在乎，抹了两把脸，坐下盯着那尸体猛喘大气。
尸体已经被戳烂了。
极致的血腥，已经到了描述就会被番茄封号的程度。
林觅海死了，只不过他的筋肉还在颤栗。
特别是那些任性极佳的心脏瓣膜，虽被戳烂却依旧嗡动。
好似一张不断开合的大嘴，含着那柄美味的血刀不断猛嘬。
短刀被嘬得晃来晃去，好似十分惬意享受。
一上一下。
一进一出。
这真是一幅和谐又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