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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墨尧手中的青丘蛊,秦逍一时间脸有些僵。
“前辈,别闹。”
“没跟你闹。”
“那前辈刚刚是何意,难不成是给我体内换了一颗?”
“准确说来,应该是帮你种了一颗!”
墨尧语出惊人,秦逍着实被这话吓了一跳。
“前辈......你到底何意?”
“正如你内视所见那般,前段时间让你身藏青丘蛊,本座其实有点私心。当然本座也是为了你好,今后你便会知晓,今日你得到了何等弥天馈赠!”
“前辈的意思是,你通过先前埋入我体内的青丘蛊,以我的源炉气海为温床,在我体内悄无声息又“分娩”出一颗青丘蛊?”
秦逍不傻,墨尧闻言也不隐瞒,磊落地点了点头。
“照此说来,从今往后我跟前辈一样,也是一只妖了。”
“准确说是半人半妖,并非全妖。在我们那边,你这种被称为人妖。”
“......感谢前辈让我成为人妖。”
秦逍眉目冷静,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他略带茫然地往前走,墨尧见状也跟上了他。
“少年郎,你好像并没有太愤恨。”
“前辈说笑了,我为何要愤恨?”
“你们人间儒家常讲人妖殊途,人修耻与妖族为伍,更遑论成为半人半妖。你现在这副样子,一旦被其他人发现,是要遭受亿万万人族唾弃的。”
“所以呢,我是不是得大哭一场应个景?”
秦逍闻言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以为意。
“前辈,若你觉得如此便能令我失态,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从未小看过无煞剑骨,现在更不会小看你。”
墨尧说话属实值得琢磨。
“我说句掏心窝的话,不管前辈如何作想,我都与前辈深感投缘。虽说一直以来,前辈对我满腹算计,可这恰恰是我所喜欢的。若我对前辈没了利用价值,那才是深深的惶恐。好在我与前辈是一类人。”
“哪一类?”
墨尧闻言饶有兴致。
“光明磊落的真小人!”
秦逍敢想敢说,墨尧闻言亦畅快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光明磊落真小人!不过你小子也忒没教养,本座都一把年纪了,分毫面子不给就揭我短处,你懂不懂得尊老敬老?”
“得了吧,前辈您若是倚老卖老的家伙,咱俩也处不长。”
秦逍停下脚步,经过刚刚的行路,他已经将心绪再次平复下来。
“前辈,这世上伪君子良多,可如你我这般的真小人鲜少。你我做事皆利益为先,可咱都不藏着掖着,这就比大多数家伙活的真了。我不知前辈想用我的无煞剑骨做什么,也不知此刻种下青丘蛊,对前辈有何等深邃利益。我只需关注我该关注的,此事于我来说是否双赢,只要对我大有裨益,管他是人是妖,管他狗屁世俗眼光,统统都给小爷靠边站就得了!”
“好,好,好!”
墨尧闻言神色大动,连道三声好,很显然秦逍刚刚那番话,已然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小子,你能如此考虑,属实令本座爱不释手!哪怕你此刻没有无煞剑骨,仅凭你这份难能可贵的心性,就足以让本座悉心栽培!”
能看出墨尧心情大悦,秦逍跟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
“小子,自即日起你便不再是人修,青丘蛊会逐步改变你的体质。换言之你拥有了青丘蛊,便等若拥有了本座的妖丹!从某种程度上讲,你现在体内流淌的,有一部分已是本座的血!你的无煞剑体会更加坚韧,寿元亦会大幅提升!人间的自然衰老开始与你无关,毕竟你现在拥有的,是整个妖域都梦寐以求的、堪比庵太岁的上古大妖、烛九太阴的力量!”
墨尧说得慷慨激昂,可听闻此话的秦逍却板起脸来。
墨尧注意到了秦逍的变化。
“小子,你不高兴?”
“心有隐忧罢了。”
“你在担心什么?”
“前辈明知故问,刚刚不是还说,我与前辈乃同一类人?眼下血脉相融应当心意相通,我现在担忧的是什么,前辈应该一探便知吧?”
秦逍的表情愈发冷冽,他此刻的心境确实有些沉重。
“小子,你想多了。”
墨尧沉吟良久,随后缓缓开口。很显然他品出了秦逍的顾虑,只不过秦逍却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前辈,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为另一个人好。现在我体内流着你的血,步步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往前走。殊不知等我完全“熟透”后,你会以何等姿态“采摘”硕果,是将我直接吞噬吸纳,还是拨皮抽骨,亦或是直接夺舍,老来俏迎来第二春?”
“肤浅。”
面对秦逍的质疑,墨尧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抿了抿嘴。
“本座乃上古神兽烛九太阴后裔,肉身、功法、潜力、寿元皆傲世世间,自身已有无敌路,何须再借无煞骨?本座能理解你会这么想,只不过你这种想法,着实将本座看矮了。”
“我不管矮不矮,我只知刚刚前辈讲述修行境界时,提到过元婴境以上修士有身外化身之能。我不懂什么叫身外化身,我只懂好东西谁也不嫌多。前辈的心思我捉摸不透,可前辈现在的所作所为,换做我就会这么做!”
“好大胆!”
墨尧冷眉斜挑,秦逍与其四目相对,两双丹凤眼皆锐利如刀!
“小子,且不论你的猜测有几分真假,此刻的你如此弱小,你说再多又能如何?”
“的确无可奈何,晚辈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荒唐,你就不怕惹恼本座宰了你?”
“晚辈还是那句话,前辈若要宰我,先前在古井里就动手了。眼下前辈接引晚辈化妖,晚辈觉得心境更安。毕竟前辈是聪明人,费力不讨好的事你才不干!”
冷风过境,二人静默。
秦逍的额间缓缓划出冷汗。
虽有理有据,可秦逍仍有些打鼓。
毕竟眼前这温文尔雅的男子,可是比无望僧和佘穆庄恐怖十倍的家伙!
“有意思,拿着。”
盏茶时辰过后,墨尧从指掌乾坤里取出一张羊皮古卷,抖手扔给了秦逍。
秦逍接过,尚未将其展开,便瞥见了古卷侧封的一行字迹。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