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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逍一时间有点发愣。
他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身形缓缓软倒在地，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不远处风声乍起，两道身影匆匆赶来，恰是秦莫雨和叶观。
二人瞧见魏征的头颅，一时间俱都身形震悚。不过对于地上的浊血，他们却没太关注到。
“世子，可曾伤到？”
叶观上前询问，秦逍只是愣愣的发呆，不过下意识将眼神游移到了别处。
“没什么......”
“魏征已死，国战宣告终结，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秦莫雨眼神冰冷，言语中杀意凛然！
“去魏家......血洗魏家全族！”
秦逍虽仍懵懵的，不过却没分毫手软。
毕竟秦家全族的血是真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管地上那滩相融的血究竟为何......覆灭魏家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起来吧。”
叶观将秦逍缓缓搀起，秦逍眼神恍惚，跟着二人缓缓来到高台之外。
遥望远山苍茫，一片流血漂橹。
主帅尽失的南靖大军仓皇逃窜，狼烟与哀嚎绵延千里。
这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秦逍唤来一位金甲雷骑。
“速速通禀秦忘川将军，此间战事已了，不宜继续往前。我大梁此次出征只为守国，眼下国门已安，未来数年内，东疆已无忧患。雁南城可以占据，毕竟南靖有错在先。可继续冒进便与南靖无异，出师无名，有违良知。”
“得令！”
金甲雷骑火速离去，秦逍心中亦微微安定。
秦忘川应该也懂这些道理，他是将官，向来令行禁止。女帝此次出征，并未提及更进一步。眼下秦逍反攻下雁南城，步子已然算迈大了。
再者说眼下国战已毕，接下来秦逍与西梁的关系就更敏感了。秦家身份败露，日后唯有以南靖人自居。秦逍也不愿见到南靖国门失陷，毕竟魏家虽该死，南靖却是自家地盘。
三军就此修整，可足足过了三日，秦逍还未从先前所见中缓释过来。
他还在想着那滩血。
相融的血！
这件事他谁都没多讲，就连秦莫雨都瞒过。
鉴于先前身份已经败露，秦逍不晓得，自己做西梁主帅一事，在南靖究竟传扬了多少。
魏家是一定要借势铲除的，毕竟夜长梦多，此刻若不一举将其拿下，凭借其深邃根基，很快便能缓过气来！
想当初秦家覆灭，也是在摘星楼事变后连夜突袭。眼下虽风水轮流转，可秦逍还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毕竟眼下他能动用的势力极为有限！
魏征死后第四日，秦逍和秦莫雨兄弟二人一路飞行，已然跨过千万江山，逼近南平京！
叶观前辈先走了一步，秦逍命他去打前哨。毕竟接下来诸般部署，都需要仰仗这位底蕴之人。
路上，兄弟攀谈。
“赵家皇室不过傀儡，向来无需过多记挂。胡怀义等朝野官吏，大多都是父亲旧部。且胡亥与我关系甚笃，随着魏征垮台殒命，朝野必将再次动荡。将他们全数召回，仅仅也只是时间问题。”
秦逍一路喃喃，秦莫雨沉默寡言，只是边听边点头。
“剩下的魏家势力，你打算怎么做？”
“依靠箭楼，我先去找一趟百里燕青，随后再去玄天宗走一趟。魏家底蕴诸多，不亚于我秦家。一味硬拼是不可取的。想当初咱们受难，也是因为父亲率领一众底蕴出征北齐之际，连人带辎重一并失踪，这才给魏家以可乘之机。眼下魏征死了，若能做好百官策应，齐齐对玄天宗施压，就算不能搞死魏家，也绝对能让其少半条命！”
“不要大意，魏司南还活着。”
“苟延残喘罢了，若此次你我二人联手把他宰了，又当如何？”
秦逍丹凤眼斜瞟，只不过相较于往日，他的杀意竟没有特别浓烈。
秦逍言罢咳嗽两声，秦莫雨注意到了秦逍的不对劲。
“怎么，身子还是不舒服？”
“嗯，应该尚需时日康复。”
秦逍说的是实话，他没想到罗睺明禅十三道的负作用会这么大！
自打过了十二个时辰，秦逍的身子就没消停过。
先是萎靡不振，进而浑身酸痛无力，到现在还是气海虚浮，整个人像逛了十天窑子一般，时时有力不从心之相。
秦莫雨见状没多说什么，自打启程回返南靖，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眼见南平京路途不远，他似乎忍不住了，开口说了句扫兴的话。
“无言，就算我们能宰了魏司南，想要光复秦家也不可能了，你可曾想过这点？”
“自然是晓得的，可这又如何呢，我此番回来只想搞死魏家，又没想过光复秦家！”
“你说什么？”
秦莫雨闻言微微挑眉。
“没什么，说出你心里所想罢了，咱俩也不用藏着掖着。”
秦逍抿嘴浅笑，笑容里多了几抹愁苦。
“今时不同于往日，若换成以前的我，定会不遗余力夺权斗争。眼下你我皆入修行之道，俗世凡尘的事，只剩下恩怨纠葛。就算赵家皇帝请我回去做大官，我可能都得掂量掂量。毕竟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是不可能一味留在南靖弄权的。再者说了，南靖那帮蠢货，想当初已经跟他们玩腻了，再继续耗下去，也着实是无甚新意。还不如了结魏家血仇后洒然离去，将南靖朝野，交给我真正能看顺眼的人！”
“是谁？”
秦莫雨默默发问，秦逍也不瞒他。
“胡亥！”
“胡亥？”
“不错，这家伙虽吊儿郎当，但比那群逢迎谄媚的政客多了几许良心。当然了，这两年来胡家如日中天，在朝野上下根基愈发深邃。我帮胡家坐稳朝堂，应该也是父亲心中所望。毕竟胡家是秦家先前最好的走狗。一直喝汤太久了，也该让他们吃点肉了。再者说我今后想回南靖，也得有个令我安心的人照应才行。”
“此役过后，你要去哪？”
一向表情平静的秦莫雨，提及此话总算多了几分动容。
秦逍看了看自家兄长，随后淡淡回了实话。
“北齐。”
（柳穿鱼卷完毕，下一章开启第四卷摩崖卷，世子要去北地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