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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
“没有可是。”
墨尧的回绝不容置疑，秦逍见状也不敢再问，唯有像小满一般，仰着脑袋抬头看天。
天上的异象，亦如当年所见那般。
血华满天，归于一日，血日开眼，高天垂泪！
其间种种震撼自不言说，那滴血泪肆虐八方，几乎荼毒了整座天上第一城。
当然这一切秦逍早已看透，青丘蛊散发蒙蒙光晕，用先前墨尧教自己的方法，驱散一切迷障，也捎带手帮小满驱散幻象。
“嗯？”
本来是出于好心，可谁成想小满神清气爽，压根就没被无边血海异象影响！
望着这一幕的墨尧也啧啧称奇，禁不住对小满多了几许恭敬。
“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
墨尧一脸感慨，秦逍闻言亦缓缓点头。
小满身上出现何等异象，眼下对秦逍来说都已见惯不怪。
毕竟又不是第一次了。
倒是那滴落在远方的天降血泪，仍在令秦逍耿耿于怀。
秦逍没敢再问墨尧，毕竟墨尧已经说过不许再问。
可鉴于往日经验，估摸着又是一出“天龙赐法，福泽万生”。
只是这里面有疑点。
一介连他都斗不过的公羊羽，咋可能会引动天降异象？
等等！
秦逍忽然想到了某种联结。
截至目前，天龙赐法异象，他共亲眼目睹过三次。
第一次是无望和尚肆虐雁南道。
第二次是来自三千大世中的另一个【外我】秦逍降临此间，最终异象尚未凝成，便被完全化形的庵太岁，一口盐汽水喷回去了......
眼下这第三次，来源于公羊羽死后，女帝要走了公羊羽的尸身。
乍看这里头貌似没啥关系，可再仔细一想，却大有瓜葛！
那个【外我】，由于跟秦逍同源，暂且可相提并论。
秦逍，无望和尚，公羊羽。
三者之间，可有共通？
秦逍细细一想，下一刻猛然大悟。
龙庙！
他拥有无视龙庙禁炁之能，公羊羽身为炼气士，自身没有分毫真炁，自然也可做到这一点。而无望和尚就更不用说了，想当初秦逍妄图在庙中宰他，这秃驴一溜烟便跑得远了，很显然也拥有无视龙庙的禁炁之能！
这意味着什么？
秦逍缓缓坐下，双手抱头苦思冥想。
照此看来，先前他的推论不一定对。
以往他觉得，自己能够无视龙庙禁炁之能，完全是托无煞剑体的福。可另外二人没有无煞剑骨，却亦能规避龙庙法则。此刻三者又皆能招引天降异象，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
细思极恐！
不可言说！
“想不通就先别想，你现在还不到理清一切的时候。”
墨尧不愧为秦逍的知心人，他轻轻拍了拍秦逍的肩膀，不知为何竟令秦逍舒坦了不少。
“前辈，你可以不告诉我此间真相，但若我自行猜出来了，你可否点一点头？”
“你想说什么？”
墨尧这次并未回绝秦逍。
“前辈，我刚刚想了一些事，貌似我跟这公羊羽，有种某......相似的地方。现在女帝将他带走，天降异象，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公羊羽已然身死，可他身上的“玄妙”之处，已然被女帝“窃取”。换言之此时此刻的女帝，已然成了与我“类似”的人。而她和您很显然也了解这一点，眼下我和她成亲，其实也是在进一步融合这种“类似”？”
秦逍说得云里雾里，可墨尧闻言却微微一笑，只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前辈。”
秦逍站起身子，与墨尧四目对视。
“照此看来，前辈对我们着实是苦心孤诣。”
“小子，何出此言？”
“前辈，十年前你定下今日之局，便早想过要将女帝套进来了吧？女帝或许会觉得她捡了个大便宜，殊不知一切都是您的引君入瓮，还是主动往里跳的那种！”
秦逍说得异常直白，直白到墨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秦逍却未收敛言辞。
“不对，我觉得我还是说少了，让我好好想想，最早在大愚峰古井下，您发现我的无煞剑骨后，这一切便应当开始了吧？至于我体内的青丘蛊，是不是也是其中必要一环？”
秦逍说得极为干脆，墨尧全盘听完，抿嘴阴测测地笑了一嗓子！
“好小子，你就不怕说多错多，我当场便宰了你？”
“不怕，不信前辈大可一试！”
秦逍眉目清朗，果真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你为何不怕，是在嘲弄本座不济？”
“非也，前辈修为盖世，我远不能及。不过前辈苦心经营多年，眼下很显然还未到瓜熟蒂落之刻。我这人天生厚脸皮，自以为应当是前辈筹谋中，极为重要且不可或缺的棋子。因此前辈您舍不得杀我，您反倒还得好好护着我，毕竟您也不想让过往心血付之东流！”
秦逍说的都是大实话，墨尧听完后却是幽幽一叹。
“剑黄巢啊剑黄巢，怎么选了你这么个糟烂徒弟，真他娘的让人窝心！”
堂堂一代妖王，被秦逍气得不轻。
他来回踱步几旬，又回到秦逍身前。
“你啊，是不是总觉着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但凡有人对你好点，都是处心积虑的图谋不轨？”
“不然呢？”
秦逍摊了摊手。
“前辈，你本是上古蛇妖，自然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亦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我现在还能活着，不正是因为我对前辈还有利益可言？”
秦逍自诩想法成熟，可墨尧全盘听完，却百感交集地拍了拍秦逍肩膀。
啪，啪，啪。
拍得很重。
“你啊，活的可真累。”
“别用你人族的想法，去揣摩一个活了千载的妖。这世上比一己私利重要的东西很多，你永远都只着眼于近前，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陆地神仙的。即便你得了古剑冲虚，若你这般心态不改，就算能够六剑合一，你也远远胜不过剑黄巢！”
墨尧又补了一嘴，随后像个语重心长的长辈，带着秦逍一起望向苍穹。
天上的异象渐渐散了。
一切归于静谧。
墨尧望着天，忽然又满腹感慨。
“我很喜欢你们人类的一句话。”
“什么话？”
“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