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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关于姜京佐的一切,秦逍都颇感兴致。
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小师叔,秦逍总有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可能是先前听过太多次了,可能是关于他的传言太多了,也可能是贾长寿对他的赞誉太深了。
“这个......他的自囚,可谓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此话何意?”
“武道友还是别问了,你若当真感兴趣,亲自去一探便知。不过还是先前说的,那不是人去的地方,能避开尽量避开,别拿自家性命开玩笑!”
苍松子神色凝重,秦逍亦缓缓点头。
看来这沙毗丘果真是龙潭虎穴,不过事关龙庙和小师叔,秦逍还是得去瞧瞧的。
“三位道友,今日一别后,不知三位打算去向何方?”
秦逍将话题岔开,他仔细盯着三位的眉眼,辨别三位所言真假。
苍松子闻言面色愁苦,好似问到了他的伤心处。
“去向何方......实不相瞒武道友,我们也只是有个大概方向,这一次游走妖域,贫道其实是来寻觅师父的。”
“入魔的赤阳子?”
“嗯,想当年师父疯了,屠戮偃师一脉后,与一位凶僧远走他乡。”
“等一下,你刚刚说跟谁?”
秦逍眉峰一挑。
“凶僧,一位凶僧。”
提及灭门之事,苍松子的脸变得煞白一片。
“说起我偃师一脉,虽不算大门大派,可在漠北也算人丁兴旺。光靠家师一人,是无法做到全数屠戮殆尽的。可那血流成河的一日......一位脚踏血莲的凶僧出现为他助拳,他们二人皆深不可测,我......当时也被打到昏厥,好在本命傀儡替我续命,最终得以逃过一劫。”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找他?”
秦逍实在是不理解这种傻人做派。
“因为那是我师父!”
苍松子双眸泣血,显现出一股侠士通病的憨傻。
“贫道受家师教诲多年,深知家师为人。贫道心中的赤阳子,一心为道且心志坚毅,定是那凶僧以邪术蛊惑,家师被蒙蔽了心智!”
“所以呢,你们就算找到了,能做什么?”
“自然是杀凶僧!”
“就凭你们三个?”
听完刚刚的描述,秦逍心里已经猜出七七八八。
脚踏血莲域界的疯和尚,定然又是无望僧那大秃驴!
若当真是那畜生,眼前这人妖鬼组合,恐怕都不够给无望塞牙缝的!
“不怕施主笑话,我等深知实力不济,可七郎兄与残心兄仗义相佐,未来我们也会拉拢其他妖族豪侠。不管师父最终会否迷途知返,除魔卫道向来是行侠应有之义!”
“好好好,那祝你们成功,别拉上我就行,我很菜的。”
秦逍朝三人拱了拱手,随后又微微一笑。
“不过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很显然也不是个事。拔剑四顾心茫然,砍来砍去砍空气,最终白白浪费时间。”
“大致方位还是有的,武道友,我们此次准备去葬红海!”
苍松子指了指西南方向。
“葬红海?这就串上了。”
“武道友,什么串上了?”
“没啥,我乱说话。”
秦逍心中大动,国战时与魏司南共同围剿无望僧,魏司南便跟秦逍说起过葬红海。
提及葬红海,就不能不提血云老祖。
这位千年前便祸乱天下的大魔,一手血魔真经荼毒三界。修炼此功者心智丧乱,以万千生灵血肉加固自身,以万千生灵气血温养魔胎!
无望和尚所修习的,正是血云老祖的血魔真经。
苍松子一行不可能无缘无故前往葬红海,照这般推论,那凶僧是无望的可能性毋庸置疑!
“三位道友,葬红海最近可又出什么事了?”
“武道友还没听说吗?”
哮七郎抹了一把狗脸,秦逍忽然发现狗竟然也会出冷汗。
“七郎兄你知道的,我孤陋寡闻。”
“无妨,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位于西南方向,司命白海深处的葬红海地域发生黑暗动乱,疑似有仙气泄露凡间!”
“等会,黑暗动乱,泄露仙气?”
如此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搞得秦逍脑袋懵懵的。
“不错,世上传言说,司命白海是七大禁地之一。殊不知司命白海何其广袤无垠,绝大多数海域还算祥和,这真正的世间禁地,指的正是这葬红海!绵亘岁月以来,无数登临绝巅步入诸生浮屠后疯癫的巨擘,无数升仙无望心灰意冷的至尊存在,都会不约而同地步入葬红海这片生命禁区,成为永世沉眠的禁区主宰!”
“正如七郎所言那般,我以鬼门之法探测,葬红海里埋葬的诸般【诡异】,那些禁区主宰,那些疯魔大修......正在缓缓醒来!而随着他们诡异复苏,一股股不属于凡尘的仙气,据传闻也从葬红海深处溢出!”
残心鬼仆说得色厉内荏,透过他猩红的面具,秦逍能瞥见一双同样猩红的血瞳。
只不过刚刚他这番话实在太过扯淡。
疯魔也好,诡异也罢。
至暗之地涌出仙气,这跟窑子里走出和尚有啥区别?
秦逍缓缓抿起左侧嘴角,他倒是还蛮喜欢这种现象的。
当黑暗与光明的界限愈发模糊,这方世界才愈发展露真实的本相。
像无望和尚这种嗅觉灵敏者,很显然走在了秦逍前头。
不过秦逍心里却不大安稳,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秦莫雨!
刚刚来到妖域时,秦逍便一路瞧看秦莫雨的魂镜。
那已然崩坏极度虚耗的魂镜指向,亦恰是整片妖域的西南方!
“武道友,你想什么呢?”
正沉吟间,苍松子忽然叫了秦逍一嘴。
秦逍闻言缓缓摇头,随后心事重重地拜别三位,一路往楼梯走去。
来至楼梯口处,秦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转身看了看苍松子。
“苍松道友。”
“武道友,怎么了?”
“我很好奇,你师父曾经有没有替一位叫公羊羽的儒生,做过一件人皮傀儡?”
问完此话,秦逍忽然顿了顿,又改了口。
“不对,不是一件,是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