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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袭来的剑炁,磅礴如煌煌天威,耀目而不可直视!
刚刚秦逍的决断,可谓没有丝毫疏漏,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一切诡计都会变得苍白无果!
功亏一篑!
巨大的剑炁匹练,依旧如倒悬的濂沧江般,贯穿天地奔涌不息。
这一剑之威,比之先前那诡异的桃木剑,可谓不遑多让。
不过秦逍很明显能够感知到,此刻这一剑绝非桃木剑主所为,且不论桃木剑主心向秦逍,二者的剑炁源流亦截然不同。
桃木剑的剑炁大开大合,粗犷豪迈而无君子气焰。眼前这一剑却显得文绉绉的,虽有阳刚正气,却极有分寸礼法。
很显然行剑之人是个讲究人,比之桃木剑主那大咧咧的性子,要儒雅太多太多。
可秦逍属实是心中窝火,毕竟他可不管什么狗屁儒雅!
秦逍只知道,眼下这一剑横插一脚,截杀南宫红豆的大好良机又错过了!
南宫红豆此刻面如金纸,刚刚秦逍的星陨,虽并未全功,却也将她击成了重伤。
若换成寻常金丹境修士,刚刚那一剑足以让其灰飞烟灭。南宫红豆有冲虚傍身,加之底蕴还算深厚,堪堪逃过了殒命一劫。
她顾不得其它,踉踉跄跄捡起冲虚古剑,勉力来到那贯穿天地的剑芒笼盖中垂。
浩然剑炁果然偏袒,不光没伤南宫红豆一丝一毫,竟还助她缓缓飞升向上,眼瞅着便要彻底逃离此间!
“玄明离火剑......”
秦逍死死盯着巨大剑芒,神识浅嗅半晌,突然认出了剑炁来源!
放眼整个冲虚剑派,有资格修炼玄明离火剑,且对南宫红豆如此庇护之人,也唯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了!
“楚玉机!”
秦逍朝天大吼。
“她已然是冲虚孽徒,你难不成还这么护犊子吗?还是说窃取冲虚古剑,本就是你授意指使?”
高天雷云滚滚,却无人回复一言。
秦逍见状也没再大吼,毕竟他清楚自己的斤两。
再者说,若真是楚玉机出手搭救,没准这老东西根本就不在葬红海。
元婴境大能即有身外化身之能,到了楚玉机那般莫测境界,其神通手腕通达天地四方,更是非常人能够揣测之辈!
南宫红豆最终还是逃了。
楚玉机的剑炁浩荡天地,远方荒原上那轮寒冷的太阳,此刻都黯淡了几许光芒。
一剑之威,竟令血心灼阳内敛!
很显然,威震天下百载的楚真人主动要人,即便是七大禁地,也得给几分薄面!
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秦逍若说不愤懑是不可能的。
不过愤懑也仅仅只是一瞬,毕竟秦逍心大如牛,从不为既定的坏事影响心绪。
再者说张洞玄还在这里,秦逍还是有撒气桶可以发泄!
转身,秦逍瞥了瞥洛神。
洛神还在看着巨大剑芒。
“怎么样,好玩吗?”
“秦施主,这剑炁你能打出来吗?”
“我嘛,勉力施为,应该尚可。信手捏来,就纯属做梦了。”
“嘿嘿,秦施主你真不谦虚。”
“我跟你谦虚个屁啊。”
“喏,你瞅瞅张公子,人家观摩的就贼认真哩!”
秦逍闻言看向张洞玄,发现恰如洛神所言那般,此刻的他浑然忘我,一脸虔诚地朝剑炁膜拜,时哭时笑状若疯癫,情绪激动涕泪横流!
“喂,瞧见了吗,好学生的下场就这样。”
“啥样?”
“太过笃信教条,最终都是有形无实的书呆子。”
“秦逍!”
张洞玄听到秦逍的言辞,一时间表情更加狰狞。
“爷爷在此,有事说事。”
“秦贼子......我承认离了张家,单凭我自己难胜无煞剑骨,可对于剑道,你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张洞玄吼得歇斯底里,秦逍见状只是轻轻哂笑。
“张洞玄,你魔怔了。”
“我没疯!我做所的一切都没有错,你根本就不懂,因为你们秦家都死绝了!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本来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对谈,在刚刚张洞玄说出这句话后,秦逍的脸色便彻底黯淡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有何不敢!”
张洞玄气势陡然抬升,一股与钗头凤类似的精纯魔气鼓荡出体,化作一条逆鳞蛟蛇,围绕三人盘旋呼啸一周。
下一刻,四周物换星移,黑界不见了,荒原不见了,唯有无尽错乱的星空幻海,唯有紫芒闪耀的陌生世界!
秦逍见状双眼微眯,他细嗅一番紫色剑气,发觉正是魔气和张家青莲剑炁融合所致。而这方不断变换迷离的诡谲空间,很显然便是张洞玄开辟的元婴域界!
这还是秦逍第一次进入他人域界。
放眼四顾,这方世界真实得不像话。
高天星斗迷幻,没有日月,唯有星辰。
云雾随星辰席卷,星裹云霞,云卷星辉,周旋不止,生生不息。
再观苍茫大地,亦是周游轮转,山川河流皆在缓缓游移,根本没有一样静伫的物事!
佛家讲,风吹幡动,乃是心动。
可此时此地却没那般高明。
毕竟张洞玄在秦逍心中,本就不算高明之辈。
域界中所见一切,之所以运转不息,应当是其境界不稳所致。
这也说明张洞玄的元婴进境不深,域界虽开辟成功,却仍有炁体源流痕迹,尚未做到真正的演化万物。
不过张洞玄很显然没想到这些,此刻的他就站在五丈开外。
滚滚紫炎缭绕其身,那柄刚刚震弯的剑,此刻在其眉眼前凝势吞吐。
“秦逍,你根本不了解元婴大能,以至于你如此轻视狂妄。这世上的生灵,若失了敬畏之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迷障!”
“拉倒吧,敬畏之心常有,可这也得分人。”
秦逍看着张洞玄,眼神里忽然划过一抹惋惜。
“我说张疯子,其实我挺想问问你的,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为啥非得一步步走入歧路,把自己搞成眼下这副鬼样子?说句实话,若是先前纯粹的你,我的确敬之畏之。可你再瞧瞧眼下,自家老爹的剑道看着不用,口口声声说追逐剑道真谛,最终却成了个四不像的混账,你到底是咋想的,啊?”
“你问这些干嘛?”
张洞玄似乎被秦逍触动了心绪,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驳。
“没什么,好奇罢了。”
秦逍耸耸肩膀。
“世上芸芸众生,各有各的活法。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觉着不枉此生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