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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逍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秦莫雨看了看秦逍，随后抿嘴微微哂笑。
“其实也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对不起秦家，可秦家又何尝对得起我呢？换言之这方世道，又何曾对得起我呢？”
秦莫雨轻轻抚摸着旁边的诡异黑葱。
“还是先前说的那般，我已经记不清何时变成傀儡的了。我也有嫉妒心，我也会不高兴，我看到种种不平也会心生怨毒......虽说我不是个人，可这不代表我没有想要的活法！可这刍狗般的世道啊，偏偏就是不让我轻易苟活......有人那我当枪使，有人给我安排了全部人生，那些我惹不起的家伙，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从不问问我想做什么......你根本不懂这种感觉，不管我是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长此以往都会疯的！”
“而我现在已然疯了，不过我不后悔，哈哈哈哈哈，我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现在我全都做到了，我想有个自己的结局，不掺染任何牵扯的自己的结局！”
“秦莫雨，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人话！”
“我他妈不是人！”
这场混乱至极的对话，逐渐令洞中的气氛冷若寒冰。
秦莫雨踟躇了好久好久，貌似接下来的话，他属实难以启齿。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说了，只是这话太过恐怖，令秦逍久久没缓释过来。
“秦逍，春眠......其实很多年前就是我的人了！”
嗡！
短短一句话，令秦逍彻底头皮发炸！
“你......说什么？”
秦逍感觉自己浑身麻了，他剧烈颤栗，却根本难以遏制！
“我说春眠是我的人......他的确是爹亲自给你甄选的，多年来也确实对你忠心耿耿，可春眠亲爹......那位枢密院副使......却是我一步步促成其罪，最终在你不经意间让你斩杀的！”
秦莫雨说这番话时，表情竟有了些许轻松。
“其他的呢？”
秦逍淡淡开口，此刻的他满脸阴翳，一身煞气凶得吓人！
秦莫雨早料到秦逍会如此，既然都打算将这些说出来了，他很显然料到了最坏的想法。
“你这么聪明，有些话其实不用我来明说......秦家家大业大，多年来执掌朝堂风云，镇压南靖修行界，其底蕴到底有多深邃，不用我说你应该清楚。魏家的确也树大根深，可想要彻底扳倒秦家，没有我这个内应帮他处处筹划，他魏征如何能够做到这一切！”
“也就是说......爹的浔阳道失踪......还有秦家底蕴集体消失，也都是你搞出来的了？”
秦逍的脸色黑得发紫，整个人的气焰，也像极了一头即将暴走的狮子！
“过誉了哈哈哈哈，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单靠我和魏家，又如何能让秦家在一夜之间垮台？”
“背后做局者是谁？”
秦逍冷冷的问。
“你会见到他的。”
秦莫雨忽然又卖起了关子。
“秦莫雨，我还是想不通，你我都是秦家的骨血，爹待你不薄，虽说你......过得不算好，可不管怎么样，你就算有千般怨念，找我一人报复便好，何必要牵连这么多，非得将秦家赶尽杀绝？”
“咱家......”
“是秦家！你现在不配提咱这个字！”
“好，对于秦家......我别无选择！”
秦莫雨重重哀叹，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秦逍强忍住杀戮的冲动，毕竟眼下还有诸多疑团尚未揭开。
“废话就甭说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秦逍，我何尝不想让秦家无恙......不跟你解释那么多了，毕竟你根本不懂傀儡的心思。这么多年来，我也是一步步才认识到，作为一只麻木的傀儡，我的存在只为了达成“他”的目的。我就算对秦家再有不忍，还是无法阻止一步步行动开展。毕竟我是个傀儡......我只能服从“他”给予我的意志行事！”
“是赤阳子吗？”
秦逍冷冷听完后接话，秦莫雨却又摇了摇头。
“赤阳子跟秦家无仇无怨，又何必如此。”
“那你还打算卖关子多久？”
“不是我卖关子，是我不敢说......他会找到我的......我要是乱说话，他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秦莫雨说着说着便开始歇斯底里，他抱着脑袋缩在地上，活像一只受伤的刺猬。
“装可怜。”
秦逍冷冷望着这位所谓的兄长。
“那个人跟我说过的......只要我按照他的意志行事，等事成之后，有办法将我彻底变成人......到时候我就能娶妻生子，能像你一样享受真正的人生......我的柳姑娘也不至于......我不想再压抑下去......生而为人却不能尽人事......我不想要这样子！这世上悲苦的人很多很多，可为何一定偏要是我？我既然没有第二种选择，又为何不能为自己搏一搏？”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感觉，我不知道何谓肌肤之亲，不知道风刮过脸颊的感受，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感觉......我想要这一切......比任何人都想要！”
“可他骗了我......他什么都没有给我......他一步步把我引到这里......到最后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傀儡！他说这就是我的命......可我凭什么一定要这样？每个人活着只有一世，我不信什么狗屁来生......为何我这一生，非得承受这些不可承重之重......为什么！”
秦莫雨趴在地上哭成了狗，秦逍在一旁冷冷瞧看，半晌后抬脚踢了踢他。
“惺惺作态，很聒噪知道吗？”
“你杀了我吧......太痛苦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我不想再这样了。”
“别急，你的死是注定的，只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问清楚一些事。”
秦逍缓缓蹲下身子看着他。
“我问你，苍松子、残心鬼仆和哮七郎，是不是都是你的人？或者说，是不是都是“他”安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