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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偷偷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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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难得也做了回教人读书认字的夫子,真是新鲜的体验。虽说后悔不迭,也不能真反悔,否则,他这张一代神医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这小女娃,看着挺机灵的样子,怎么认起字来如此愚笨!”王老再次把《药典》摔到桌上,气得胡子都打结了。

    她的伪装太不成功了吧,怎么谁都知道她是女的?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吧。章无烟也懊恼,怎么就是记不住呢?简直就像回到小学识汉字的时候。

    小篆是象形字,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道士画的符纸也不过如此。现代的简化字是从小篆到隶书,再经过楷书,最后演变而来,因此其中的变化很大。书上不少字能看出来是什么,但更多的复杂到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更何况,这本书的名字叫《药典》,里面的文字比小孩子用的教材不知道难了多少倍,初学者如章无烟,一天之内能通读一篇草药介绍,已经堪称进步神速了。可惜王老没教过学生,不知道,章无烟没学过小篆,也不知道。

    王老须发皆白,看着得道高人老僧入定的样子,偏偏性子火爆,还常常语出惊人。甄牧远经过炼丹房,往往就听见里面传出王老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停留片刻,直到章无烟羞愧到无地自容几乎以头抢地才幸灾乐祸离开。

    隔天王老有事出去,放了章无烟一天假,她才能脱离炼狱般的折磨,有时间放松放松,做做其他事情。

    哼哼,甄牧远不让她骑马,她不会偷偷骑吗?前段时间王老让她照着图案找草药,发现个好地方,那里很隐秘,环境又不错,难得的是,现在是秋天,大多树叶都枯黄凋落,那里可能水土特殊,地理位置优越,依然草木茂盛。她偷偷从马房牵出小驴来到那儿。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时不时有只小松鼠从灌木丛中跳过,灰灰的大尾巴看起来毛绒绒的,黑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她这个陌生人,鸟雀鸣叫声不绝于耳,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形。丝丝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射下来,少了些刺眼的亮度,多了些温暖的热度,让人不禁想闭眼享受这半暖时光。

    草丛高高地摇曳着,招摇地散发清香,小驴一见欣喜,立即低头欢快地吃上了。她有些无奈看着它,好不容易等它抬起头,才赏脸走了两步,然后看到更肥美的嫩草,又开吃上了。

    “小驴,小驴?”小驴真像它的名字一样,成了只名副其实的小憨驴。她无奈扯了扯缰绳,小驴竟然抬腿开始走了,不再埋头,她似有所悟,原来拉紧缰绳它就不会低头吃草啊。

    她艰难地翻身上马,拉了拉缰绳,小驴慢慢踱步,她跟着它背脊的挪动左右晃悠,舒适得像坐在摇椅上,时间久了,她发现马步似乎也有规律,那是很有节奏的四个拍子。

    摇摇晃晃,正熏熏然,冷不防从后头伸过来一只大手,拦腰把她抱下马,她身子一缩,潜意识的那声惊呼还没来得及窜出口,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捂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不留。她慌得手脚乱挠乱踢,身后的人胸膛动了动,不耐烦地一把把她按到地上,贴着她耳朵小声命令:“别动!”颇有威严。

    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愣了愣,抬头看向那人,这张脸,怎么也有些眼熟?可不就是恶霸甄牧远将军吗?她果真没看错人,这人就是个地痞流氓,背地里欺负人,亏她昨天心软了片刻,她恨恨地看着他,他却双手按牢章无烟,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一点都不介意章无烟如有实质的目光。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一片翠绿的灌木丛,前方是两个头戴葛巾身材瘦小的男人,想必是刚刚的动静惊到了他们,他们停下步子也牢牢盯着这边,那谨慎而凶狠的目光,让章无烟不自觉摒住呼吸。这时小驴悠闲地踱着步子走出去,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左边那个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不料小驴经过他们,突然飞奔起来,一时尘土飞扬,吃了一口好泥。章无烟差点就笑出声来,看着小驴得瑟狂奔的背影,心里默默为机灵调皮的它点个赞。

    “呸呸呸”他们吐了几口混了尘土的口水,左边那人看着远去的马愤愤骂出声“这畜生!亏它溜得快!”

    另一人说:“让你别疑神疑鬼的。”随即拍拍身上的灰,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白面馒头来。

    章无烟自以为找到真相,原来甄牧远是抓逃兵来的。当将军的也不容易,还要做回老猫抓耗子,这么想着,不禁同情地看了两眼甄牧远。

    那人掏出馒头后,又拿内里的干净衣服擦了擦,才说:“我这儿偷偷藏了个馒头,你还饿不饿?”

    另一人一听,两眼放光,等不及的抢过来,拍拍他肩膀说:“好兄弟!”待想塞进嘴里,眼角看到同伴巴巴看着自己——手中的馒头,暗暗咽口水的样子,挣扎许久,才把馒头一点一点掰成均匀的两块,依依不舍地递给同伴,边吃边含含糊糊说:“咱们粮草什么时候才到啊,娘的!现在天天喝米汤,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同伴应答:“要说我们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奈何这边荒凉得连块鸟屎都看不见,真真愁人!”天边应景地飞过几只乌鸦,掉下稀稀拉拉的几点鸟屎。逃兵两人和躲起来的甄将军章姑娘同时抽了抽嘴角。

    奇怪,昨天去粮仓取米,明明还看见剩两仓库的米,并半仓库粗粮,少说也够这么多将士吃一个月的,怎么就没粮食了?章无烟疑惑地转头看看甄牧远,却见他剑眉微皱,眼里光华闪烁,不多时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勾起个笑。

    良久,两人抱怨着走远,章无烟和甄牧远才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当晚,左将军营帐里灯火通明,通宵商议要事。章无烟在甄牧远逼人的目光下乖乖走出帐篷,却耐不住好奇,再三在帐外偷听,次次都被尽忠职守的王梁抓住。

    最后一次,王梁揪着她的衣领把她送到刘嫂帐子里,让刘嫂和老刘看着她。章无烟对着王梁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看到刘嫂,刘嫂又唠叨起来:“大男人的军机大事,我们女人就甭管了。今晚你就和我睡吧。”她吩咐着一旁拣草药的丈夫,“老刘,等下你去铺张床睡地上吧。”两人一一应是。

    章无烟去帮老刘拣药材洗药材,刘嫂在床上靠墙做着针线活,灯光下缝缝补补,眯着眼睛不时打几个哈欠。不多时,活儿干完,也是时候安寝了。

    刘嫂像妈妈一样细心给她掖好被子,打开灯罩,“噗”的一声,吹灭油灯,黑暗里又拉住她冰冷的手帮她捂热,方才丢下她的手自己睡觉。

    章无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对于习惯晚睡的人来说,最近的作息规律得近乎变态。有微光照进来,那是亘古不变的月光,屋子里半光半影,分外静谧。耳朵里听到轻微而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应是夜间巡逻的士兵。

    脑子里东想西想,潜意识觉得傍晚那两人颇有几分古怪,更觉得今晚甄牧远突然招来右将军张映礼等一应头领,和下午发生的事有些关联,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着想着,迷糊中灵光一闪,想抓住清醒的尾巴,终究抵挡不住浓浓睡意,两眼一黑,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