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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决战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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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剑圆无缺因病不能再握驺虞幡,不再是执幡人。也从威风赫赫的圆家七公子变成了人见人踩的圆家七废物。

    那段屈辱的日子中,陪伴他的只有两名随从甘瓜,苦蒂。以及一直为他治疗的大夫。

    病魔缠身后,人人都发觉圆无缺不在目中无人,不在狂傲骄矜。

    但谦逊温和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日子,反而让人觉得他更加软弱可欺。

    而甘瓜,苦蒂二人知道,他们这位少爷本性并没有变,只不过从狂在外表转变成狂在骨内。

    此时眼高于顶的少爷对佛刀如此心悦诚服,引得甘瓜苦蒂也将佛刀视为神佛般的人物。

    不悔峰峰顶剑气横空,生灵难近。

    “天葬。”

    “一剑无声。”

    绝顶剑招未出,剑意却是惊艳四方。

    圆无缺不由自主站起身来:“这就是剑十吗!自生而灭为天葬。咦,一剑无声!精彩,精彩。”

    王五摇了摇头,全神贯注,说道:“诸位全神戒备,要来了。”

    众人皆是好奇,人人都知道接下来峰顶二人绝世剑招将出,为何佛刀大师要多此一举呢。

    剑招未出之前,无数魑鬼出现不悔峰附近,见人便噬。

    魑鬼单体力量薄弱,但仓促之间还珠楼,百武会不少人受伤了,幸得佛刀提前招呼没有一人丧命。

    圆无缺依旧直直地盯着峰顶剑斗没有半丝分神,口中喊道:“甘瓜,苦蒂。”

    甘谷苦蒂两名随从听闻主人呼唤,苦蒂手持长枪,大挥大舞,一柄长枪刺入魑鬼群中如蛟龙闹海,片刻之间魑鬼死伤无数。

    些许漏网之鱼妄想袭击全神观剑的圆无缺。甘瓜护在圆无缺身旁,抽出腰中软剑,手腕一抖似满天银雨倾盆而下,没有一只魑鬼能冲出这银色剑网。

    无论还珠楼,还是百武会人人侧目,任谁也没想到这病公子身边的两位其貌不扬的仆从也有这等身手。

    众人的吃惊,甘瓜,苦蒂二人瞧着眼内大感舒坦。正要吹上两句,显摆显摆的时候。忽然发觉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同一处。

    二人循着目光望去正是斩业更斩人的佛刀不说。

    这些江湖豪客从未见过小碎刀步,但见佛刀身形在方寸之间变幻无穷,魑鬼虽众,却连僧袍一角也沾不到。挥刀斩妖又是信手拈来,更奇的是嘴里还大声唱着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竟然还在超度亡魂?

    山下高手虽多却没一个像佛刀大师这样挥刀除魔之际还如此恣意风流。

    谁都不知道,王五为了装这个逼做了多少练习。

    十日前接到任务后,变开始谋划今天的一切。一遍遍的模拟可能出现的情况,不停地推敲这句话该如何说,这个动作应该怎么做。小碎刀步更是练得脚趾磨出水泡。

    当日在白水村研习的墨学就像一颗种子,今日在不悔峰上生根发芽成,开花结果。

    惊羡的目光是最甜美的零食,王五陶醉其中,却没有忘我。

    峰顶任飘渺被宫本总司剑指穿身,胜负底定,

    任缥缈败了!

    所有人都作出了同样的结论。

    除了一个人。

    “若是任小子能悟出剑十一,或可反败为胜。端看他有没有这样的资质了。”

    这句话如一块石头扔进了水波不兴的池塘,激起层层涟漪。

    凤蝶和酆都月吃惊说道:“剑十一!缥缈剑法还有剑十一?!”

    病剑残躯圆无缺同样大吃一惊,今天这个头陀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讶:“佛刀大师,真的有剑十一的存在吗?”

    王五娓娓道来,仿佛在说一个很自然而然的事:“八式往复入轮回,自生而灭为天葬。接下来当然是”

    山顶任缥缈,山下王五如同排练好的一般同时说道:“极而复始,不生不灭,谓之涅槃。”

    涅槃剑出,威力绝伦,穷究人力。

    是逆转的一招,也是致命的一招。

    宫本总司败战身亡之际,同样临阵悟招,一剑无悔,剑偏三分,留招石壁,天地哀嚎。

    在生命最后的一刻没有与对手同归于尽,而是选择将自己最后的剑意留给后人。

    王五没有利用一剑无悔装腔作势,是因为对宫本总司的尊重。

    西剑流四天王的宫本总司,天地双部的箫无名。

    矛盾的一生,却也是无悔的一生。

    任缥缈的眼中有的只是对剑道孜孜不倦的追求,要让自己的剑更强,就要挑战更高的巅峰。

    用卑鄙的手段迫使宫本总司应战,让他悟出剑十一,也让他的剑更上一层楼。

    然而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从此漫漫剑途他又只能孤身一人独自前行。

    之后,无论是李剑诗,还是西经无缺,亦或是身处剑道顶峰的慕容烟雨,都不能替代宫本总司在他心中的位置。

    剑十一宫本总司而创,剑十二仍为宫本总司而创。

    慕容烟雨这一生有李沉渊。

    而任缥缈的余生只有一句嗟叹:“宫本总司,你让我这一剑寂寞一生啊。”

    宫本总司这个或许在剑道天赋上更胜任缥缈一筹的男人,今日生命止步于不悔峰。

    在东瀛的那一头天宫伊织再也等不到良人归。本该五光十色的人生像泡沫一样,被涅槃轻轻一戳,刺破了,消失了,再也找不回了。

    温和无争的宫本总司一生收过四个徒弟,他们每一个都从宫本总司的身上获取了宝贵的人生财富。

    他们武功造诣不同,思想观念更是千差万别。

    但有一点是相同,无论以后他们走上怎样的道路,一步踏出便是一往无前,一生无悔。

    决战结束,雪山银燕为师尊愤怒哀嚎,俏如来为大局隐忍克制,凤蝶和酆都月立即护住重伤的任缥缈。

    一触即发的战事,本不该发生,也不会发生。

    但是却有了变数。

    全力备战的任缥缈没有余裕发现变化,心怀叵测的酆都月有着自己的计划。

    不悔峰决战观战的本来应该只有百武会和还珠楼,现在却多了很多慕名观战的江湖人士。

    十天前,任缥缈还和宫本总司定下决战。

    虽然这次决战还珠楼和百武会都没有声张,但人多嘴杂消息还是泄露了。

    只是来的人远比意料之中多得多,其中不乏江湖好手。

    江湖豪客消息的源头来自一个被人称为易老的瘸腿老人。

    这些不隶属任何组织的江湖人士不想参加任何一方,但是却会站在必胜的一方。

    原本保持平衡的天平,多出了一个砝码。这个砝码放在哪里,天平就向哪里倾斜。

    三方的人马一齐望着这个变数,一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过的名字,今日已经变成人人心目中世外高人。

    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佛刀不说一振衣袖,大步走向任缥缈,再没有当初白水村面对枯骨的恐惧了,尽管这次的对手强上枯骨百倍。

    行至跟前,右手一伸:“这便是我的第三个选择。”

    因为宫本总司死而有些失落的任缥缈笑了起来:“哈哈,真是趣味。”

    说完一粒黑色药丸掷入佛刀手中。

    酆都月不解问道:“你就不怕是毒药吗?”

    “所以你永远也赢不了,无论是温皇还是任缥缈。”说完佛刀转身大步离去。

    默默无名的妖道角王五,即将名满天下的佛刀不说,在离开不悔峰的那一刻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