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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濂不问程亦然为什么不恨自己。
被人打进医院还能跟始作俑者谈笑风生，这种人，心思深着呢。
又深又狠。
沈濂一点也不不想搭理她。
“爷，为什么你独来独往的？没有小弟吗？”
“关你屁事。”
“你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吗？那样看起来可有排面了！”
“你不累吗？”
“有点，给我倒杯水谢谢。”
沈濂抬头看了眼人畜无害的程亦然，面无表情的起身，踢开椅子，拿杯子去打水。
那种架势，程亦然怀疑他不是去打水，是要打人。
程亦然咧嘴无声的笑了，在沈濂转过来的时候敛了敛。
沈濂拿着半杯水静静看了程亦然三秒，转身打满整整一杯，稳稳的端过去。
程亦然忍不住看了沈濂一眼，轻轻飘飘说：“大佬，你这就有点掉价了啊。”
“我喂你。”
这三个字的语气和“你死定了”这种狠话没什么区别。
程亦然没有反抗，静静的看着沈濂抬起自己下巴把杯子怼到唇边，顿了一下，往下灌。
程亦然猛的抬腿踹了一脚沈濂膝盖。
沈濂防着程亦然动手或者动头，没想到她会动脚。这一脚不轻，沈濂往后退了一步，杯子也掉到床上，膝盖还隐隐作痛。
程亦然没盖被单，一杯水全洒在了身上，脸上滴着水，湿了一身，却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抬头看他，然后笑。
跟个神经病一样。
沈濂沉着脸，转身出去。
程亦然伸手捡起床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碎声格外响亮。
沈濂猛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程亦然没什么表情。
他刚刚还有点怀疑，现在已经得到了结论。
什么交朋友，都是假的。
经过的护士听到声响，探头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程亦然看了护士一眼，然后扭头看沈濂，一言不发。
看样子有些茫然，杯水浸透的衣服贴在瘦小的身板上，比起狼狈，更显得脆弱无助。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护士懂了，回头想训沈濂，不过对上人家黑沉沉的眼眸，张口却没敢把话说出来。
有点可怕。
体型和气势上的压制，让人呼吸困难，心底发颤。
程亦然看着沈濂和护士对视。
沈濂的凶悍其实很内敛，不看他眼睛你会以为他只是在看风景出神，其实被锁定的一方正遭受着心理上的凌迟。
护士被看得有些脚软，转身匆匆逃离了病房，一句话也没说。
“爷，我内衣都湿了。要衣服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内衣也给买了。”
程亦然慢吞吞，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嚣张。
沈濂转头看她：“很好玩吗？”
程亦然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没让爷尽兴呢。”
沈濂：“……”
行叭，确实是我先想搞你。不过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吧？长着一张被欺负的脸，从头到尾不表露一丝拒绝，你敢动，就能送你一地鸡毛。
这性子烈啊，这叫绵里藏针？不，藏的是刀。
沈濂突然有些想笑，有些欣赏这个神经病，想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事来，敢不敢再疯狂点。程家的人真不简单啊……连一个神经病都这么有特色。
沈濂单手插兜走过去，说：“湿的衣服容易着凉，别这么穿着。”
“……你说得对。你看我一只手也脱不了，挺不方便的，你快给我叫个护士，再把我内内买来。”程亦然顿了顿，“你能快一点的话，我等你回来脱。”
瞧瞧，这说得是人话吗？她还理所当然，还能不能再骚点？？？
“你需要多大？”沈濂俯身压过去，与程亦然平视。
程亦然本来是面无表情的说骚话，沈濂弯腰靠过来。程亦然眯了眯眼，扬眉，翘起唇角，没有将视线放在沈濂身上，盯着虚空，轻轻道：“我以为你看得出来，不行的话，量一下？”
不妖，不媚，表情和语气有种纯得不可思议的坏，这比装模作样的勾引来得猛烈得多。
沈濂觉得自己被点了火，耳朵很烫，突然烦躁起来，想打人。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神经病较劲，赢了神经病叫什么？好好输给她不行吗？？？
无名之火越烧越旺，沈濂猛地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出病房，把门摔得“哐当”巨响。
程亦然在床上无声的笑起来。
这傻大个有点可爱啊。他现在是要给我去买内内还是叫护士啊？
算了，脱衣什么的玩不起，我还小。
程亦然翻了个身，从病床上爬起来抓着湿了的衣服漫无目的地走了两圈，叫护士进来处理了碎玻璃和湿床单，顺便给自己换了衣服。
她是一个正经的神经病呢！
沈濂在给程亦然买内内。
一个人穿得跟黑社会一样的少年，别看他浑，板起脸来还是非常正经的，更别说还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行走荷尔蒙哦！
变态？
不可能的！内衣店的小姐姐们都踏马要流口水了！
至于沈濂为什么真的要去给程亦然买内衣——当然是要吓死她啊！
最好是买大号的！让她穿不了！看她难堪！居然敢耍老子！不教训一下这种嚣张的家伙，真让她以为老子是hellokitty啊！
沈濂理直气壮的走进店里，导购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问他有什么需要。
“女朋友穿的。”沈濂面不改色，继续道，“她发育比较好……嗯，十五六岁，有内涵点的。懂吗？”
导购：“……”
现在的小情侣可真会玩哦。
“愣着干嘛？给我找过来。”沈濂不耐烦的催导购。
他还要快点回去，那神经病说等着他脱呢！呵呵！
沈濂就大刺刺站在那里，像从隔壁男装店里的人形模特放错了地，在街道上看去，鹤立鸡群。
沈濂动作很快的挑了一件，刷卡，拎着衣服出去，发觉街上的人和刚刚比多了一倍，视线频频往他的方向瞟，还有人指指点点，热闹非凡。
当过学生会主席，作为年级第一在国旗下讲话无数次的沈濂，举止优雅丝毫不乱，抬手正了正领子，侧头懒懒地往人群一瞥，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家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我死了！”
“帅惨了！啊啊啊啊~！”
“一分钟！我要这个弟弟的所以资料！”
“这是什么神仙男朋友！我就没见过！哪里有买？！”
“不！弟弟我要做你女朋友！”
路人沸腾了。这场面乍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们堵了哪个明星。
沈濂从街道出来，打车回了医院，心情还不错。
这个逼装得可以，他给自己打满分。
沈濂趾高气扬的拎着小袋子回到病房，程亦然已经睡着了。
不看眼睛的话，沈濂觉得这人还是挺好看的，毕竟是程家的种。程家那群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原地出道，颜值很能打，据说还是皇族什么的。
不过现在倒了，什么皇族也没人信，程家确实喜欢吹牛逼。
不过颜值高这点是怎么也否认不了的。
沈濂脑袋悬在程亦然睡颜上打量半晌，感觉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哪里好笑的，总之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晃醒了。
用脚踩着床晃的。
程亦然有起床气，睁开眼睛阴恻恻的看了沈濂一眼，拿被单蒙住头。
沈濂拽开被单，将手里的包装袋糊程亦然脸上，说：“程女朋友，你要的内内我给你买回来了，穿不穿？”
内内！？
程亦然把头转回来，拿着包装袋抖了抖，一套很有内涵的内内掉了出来。
程亦然：“……”
沈濂看着程亦然石化的表情，恨不得当场仰头大笑三声，大喊：“爷看你还敢嚣张！！”
当然他稳住了，只是扬了扬过于凌厉的眉毛，低着声音问：“还满意吗？”
我满意你大爷。
这个操作超纲了，程亦然还以为沈濂这个傻大个是个很骄傲的人，现在明显不是啊！这个小人！！
程亦然真恨不得把沈濂拉过来将内内塞进他衣服里，视线在他胸前巡视半天，找不到能抓的地方，只好作罢。
“留给你女朋友穿吧。”程亦然哭笑不得的将内内装好还给沈濂。
沈濂接过袋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把程亦然都往上弹了弹。
嗯，右手有些疼，我能打妖妖灵把这个骚扰病人的深井冰抓走吗！？
“穿，就是给女朋友买的。”沈濂把袋子扔回程亦然怀里。
程亦然不想理他，只想睡觉，推开袋子靠了回去。
“十秒，不穿，我帮你。”沈濂抱着手挤到床上，脚翘上来，占了大半位置。
程亦然张开眼睛看了眼沈濂，说：“别闹濂爷，我斗不过你还能告状，怕不怕？”
沈濂的注意力在程亦然的声音上，刚刚睡醒，看起来很清醒，但声音有些奶奶的，听得让人有些心痒。
沈濂抖了抖腿，笑道：“别闹宝贝，刚刚还说要当我女朋友，怎么一会儿不见就不认账了？”
程亦然拧着眉头，心说谁说要当你女朋友，我神经病传染给你了吗？？？
“十。”沈濂心情颇好的开始数数。
“你干嘛？”程亦然有些烦躁。
“九。”
程亦然扶额，躺了回去。
“八、七、六。”
“沈濂，你做个人。”程亦然将袋子扔过去。
“五、四。”沈濂一边数，一边将内内拿出来。
“沈濂你能不能给我洗一下啊！靠！做个合格的男朋友不香吗！？”
沈濂拿内内的手一顿，面无表情：“谁是你男朋友？能不能要点B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