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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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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彧诚恳地说:“陛下如果还是不放心,臣愿意帮陛下来探视公主,直到公主病好为止,也算是报答了公主的知遇之恩。”

    安帝听到,不疑有他,大喜:“这样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先谢过先生了。”

    韩彧恭敬道:“不敢,公主还在静养,臣也不好叨扰,还是先行告退了。”

    安帝点头:“也好,那朕再陪陪皇长姐。”,韩彧交代了清歌一些注意事项,行了个礼就退出了含光殿。

    清晨,云温礼觉得嘴唇发干,单手撑着床沿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洒了进来,含光殿一如既往的暖和,仿佛春日已经到来了一般。

    云温礼觉得今天好像没那么晕了,她握了握拳头,叹了一口气,还是使不上力气,她唤了声:“清歌。”

    很快清歌就走了过来,撩开了帘子问道:“公主有何事吩咐奴婢。”

    云温礼掀开被子说:“本宫想要活动活动,你帮本宫梳洗一下。”

    清歌应了下来,一面帮云温礼描着柳叶般的眉毛,一面说:“公主可不能再出门了,奴婢陪您在含光殿走走就好,昨儿韩太宰特意交代我这两日最好不然您出门。”

    云温礼回想了一下昨日的情形,忙握住了清歌的手:“韩太宰昨日来过?”

    清歌答道:“是啊,给您诊了脉,交代了奴婢一些注意事项,公主可不知道,昨日把陛下急坏了,韩太宰便说这几日来帮陛下照看公主以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

    云温礼放下了清歌的手:“原来如此。”原来昨日她恍惚所见不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韩彧确实来看过她。思及她昨日的作为,云温礼的双颊突然染上了红晕,她昨日可不是调戏了韩彧吗?

    清歌正在帮云温礼绾发,看到云温礼脸颊又发红,担心地问了句:“公主可是又难受了?脸颊怎么这般红?”

    云温礼突然有些结巴:“本宫没……没事,就是闷的。”

    清歌舒了一口气:“那便好,待公主换好衣服,奴婢陪公主转转就是。”

    云温礼道了声好,欲盖弥彰地略微低了一下头,总算是瞒过去了。

    临江楼的客房内,容景被太阳的亮光给弄醒了,刚睁眼就觉得头痛欲裂,他扶着额起来,余光瞥到自己的剑正放在客房的案头。脑子中才闪现过昨晚的片段,越想越觉得羞愧,自言自语道:“坏了坏了,以前爹就跟我说过我这性子要吃亏,我才第一次见少之就这么麻烦人家,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少之面前做人啊,容景啊容景,你怎么就不能改一改你那冲动的毛病呢。”

    说罢飞速地洗漱了一下,就跑到楼下问了小二秦重的客房,忐忑万分地走上楼去,又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方才敲门,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书童,书童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敢问公子是何人?我家少爷正在温书。”

    容景也拱手作答:“我也是同住在临江楼的举人,名唤容景。”突然屋内也响起了秦重的声音:“小九,何人来访啊?”

    名唤小九的书童也对屋内喊了一声:“少爷,是容景容公子。”

    秦重答道:“让他进来吧。”

    书童听到秦重的回答,恭敬地让容景进了门,容景发现秦重这屋的构造跟自己差不多,大概是还带了个书童的缘故,屋子稍微大了些,收拾地干净敞亮,就像秦重给人的感觉一样,虽然瘦小,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有猥琐的感觉。

    秦重看到容景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擎阳你来了啊。”

    容景万分羞赧:“少之,我真对不住你,昨晚还让你把我送回房去,我可有做什么冒犯你的事情吗。”

    秦重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没什么大事,擎阳性情所致,少之也是能理解的,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擎阳的酒量这么差而已。”

    容景不好意思道:“我酒量一直都不行,有点激动,激动了。”

    秦重哈哈大笑,拍着容景的肩说:“没事没事。”

    容景看了看窗外说:“天气这么好,可否邀少之一起出去走走?”

    秦重拱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罢便喊着小九一起跟容景出了临江楼。

    两人在早点铺买了些糕点包子便想去逛逛书画玉石的店铺长长见识,听闻聚珍阁是洛阳城之最,就朝着聚珍阁的方向走去。聚珍阁大概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开在了巷子深处的院落里,来的都是些文人墨客,达官显贵。

    两人还没进入这巷子里,突然看到迎面的一队人马,红木轿子檐角描金,后面跟着八个侍卫,两侧还跟着两个容貌秀丽的姑娘。

    容景好奇道:“看这阵仗,难不成是护国公主,那我等真是有幸一睹芳容了,听说这护国公主不仅聪慧,而且也堪称天姿啊。”

    秦重装似鄙夷地望了容景一眼,摇了摇头说:“一个敢为国家安危而置生死于度外的公主,怎么可能出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何况将近年关,护国公主又怎么会出来。”

    容景点了点头:“少之说得有礼,那这会是谁?”

    秦重想了想低声说:“我想这该是汝阴王府的郡主,估计除了她也不会有人敢弄出这么个排场了。”

    容景愤愤地说:“真是无处不再彰显僭越之心。”

    秦重拉了拉容景的袖子,暗示他小点声。这时马车旁的一名女子朝她们俩的方向望了一眼,秦重看到那女子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禁觉得这个云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子。

    容景唤了秦重一声:“少之,我也不想与这些个达官贵人同挤在一个地方,你说我心比天高也好,总之我不想去。”

    秦重笑道:“擎阳言重,我也不想去了,不如我们去翰墨院转转吧,挑几本字帖拓本回去。”

    容景来了兴趣:“这个有趣,我也好就没练过字了。”两人说着离开了幽深小巷的入口。

    到了下午,云温礼的体力依然没有什么恢复,就拿了本《乐毅论》在看,乐毅这一生合纵攻齐,以强制弱,却又备受猜忌,投奔它国,云温礼看得十分尽兴,她在想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大概是历来帝王最难参透的。

    “在看什么?”

    云温礼吃着柑橘回答到:“乐毅论。”刚回答完,猛地抬头,对少了韩彧笑意盈盈的眼眸,慌慌张张地放下书,站起来说:“韩太宰什么时候来的?”

    韩彧扶了她一把:“刚刚,清歌说公主在书房,只好到这里来寻公主了。”

    云温礼不着痕迹地跟韩彧拉开了一些距离:“我没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偶感风寒罢了。”

    韩彧笑了一下,突然抬起手捧着云温礼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摩擦了一下云温礼的红唇,声线变得有些喑哑:“你睡了三天都忘了?我在你旁边看着你的时候,都怕你再也不睁眼了。”

    云温礼态度软了下来,走上前去抱着韩彧的腰,轻声道:“我知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韩彧拉开云温礼,捏起她的下巴,双唇覆上了云温礼微微发烫的唇瓣,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云温礼被逼得无法呼吸,刚张开嘴,韩彧的舌头就滑了进去,她生涩地回应着他,搭在他腰间的手,上面都是细细的汗珠。

    片刻后韩彧放开了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说:“阿礼,我也很紧张,居然不敢看你。”

    云温礼听着韩彧的心跳,脸更加红,小声的说:“你胆子太大了。”心中却想,韩彧大概是拿住自己七寸了,先是让自己心软,然后再为所欲为。

    韩彧把玩着她的长发说:“我跟清歌说,给公主治疗的时候,最好不要来打扰,除非我和公主喊你们。”

    云温礼无可奈何:“真有你的。”

    韩彧低头,看着云温礼的眼睛说:“阿礼,灯会的时候来我的府邸看看吧。”

    云温礼点了点头,又把头埋了回去,两人无言,一刻的静谧,偷得浮生半日闲。

    傍晚,秦重和容景拎着写字帖镇纸兴高采烈地回来,小九的手里也拿了些宣纸。

    容景高兴地说:“原来少之在这个方面造诣匪浅啊,我真是长见识了。”

    秦重回答道:“过誉过誉,这些老板就喜欢把东西的价格定得那么高,我只不过是让咱俩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买到东西而已。”

    容景把东西颠了颠说:“少之啊,我是真觉得你才华横溢啊,你要是一朝闻名,我容擎阳啊,也算是攀上个好关系了不是。”

    秦重抱着东西撞了容景一下:“哎哎哎,别贫了。”心中却很高兴,她从小朋友就烧,在洛阳城的第一个朋友,跟自己志向相同,真是不容易。

    容景又有点忧伤:“少之,可是看看这满朝文武,我们的志向,真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