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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灵洲靠近幻旭海的断崖处,有一石林般的地貌,地表常年不断冒着滚滚熔岩,罕有能踏足之地。
“把我双目封住,还将我丢在这,我看叶师叔她分明是在故意整我,”因为燥热与紧张的关系,小姑娘此刻满头大汗:“还美其名曰锻炼我在法力上的使用,”
“万一不慎掉入其中,本姑娘这花容月貌岂不就呜呼哀哉耶。”
自进入这石林以来,夏瑾萱一直在以法力探查这周围的情况,唯恐稍有不慎跌入熔岩中。
“不好!”
忽然她心生警兆,翻转间,险之又险的躲过从侧方突如其来的森然剑气。那道剑气冲入不远处流动的熔岩中,竟使得熔岩变冷凝结成石。
“夏瑾萱,我一共在此石林中埋下了一百道剑气,剑气感应到灵力波动,便会自行激发,妳若不想激发剑气,收起法力便可,”叶凌曦的声音在石林内飘忽不定的回荡着:“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石林每月有一天将会有大面积的熔岩爆发,妳可得快些出来。”
“开什么玩笑啊、叶师叔,人家可不想变成烤乳猪,”
“叶师叔、叶师叔、叶师叔!”
小姑娘连声呼唤,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萱儿,柳师妹将你托付于我的用意,我自是明白,但想短时间内有所提升,也唯有如此了。”
叶凌曦看着石林内的夏瑾萱,思绪逐渐陷入过往的回忆中。
“凌曦,进入里面,为父在另一边等你,不可让我失望。”
“父亲、曦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火海爆发,小女孩四散奔逃,又因躲避四处不断袭来的杀招,而迷失在石林中,直到第二天,叶凌曦才满身伤痕的倒在另一侧的出口处。
陷入昏迷中的少女口中仍是念着:“父··亲,曦儿···做到了,曦儿、没有让你失望···”
···
春沧城外的山林中,
“说来也怪,自分魂之后,丹田之中的法力竟然比往常小了一大圈,”
“而且、往常需要将太初筑基篇运行三个周天,才会有法力充盈之感,但如今、却只运转不到两个周天就有这种感觉。”
随后她手掌一番,那属于真正柳瑛瑶的残存神魂出现在手中。
“原本是想过将这部分神魂意识种入另一人体内,但··这神魂太少···”
看着这团神魂意识,她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掌缓缓朝着自己眉心按去。
“这、本该就是妳的,如今、该是物归原主了。”
她闭目等待,却是片刻后,那团神魂意识不但被排斥而出,反而隐隐有消散的迹象出现。
“怎么会这样!”
‘柳瑛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再敢轻易尝试,她一把抓起那正在溃散神魂意识,直接冲向春沧城。
“万炎、如果她就此消散,我定要将你等抽魂炼魄!”
‘柳瑛瑶’在城内几经寻找,才将这团神魂意识融入一已有身孕的女子体内。
···
灵元洲以南约数千里之处,有一条岛屿遍布的岛链,由于岛屿众多,又被称为星罗岛链,人族与妖族分别控制着半数岛屿。
或许因为人族善于经营,所以在人族控制范围内的岛屿均都相当富庶,而在其中一座最大的星岛上有一座非常雄伟的城池、星海城。在各大商会的运转下,城内各种修炼物资数不胜数。
“好友,不知为何、我忽然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一名光头童子,言谈举止颇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背脊发凉?”旁边的络腮胡大汉砸了咂嘴:“多留心些吧,此界的人比起环辰界可是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
冬尽春至,春沧城逐渐热闹起来,每逢春至当天、春沧城的人们会在城内的一条河中放河灯,祈求今年能有一个好开头。
“夫君、夫君快来呀,你看这个河灯,好漂亮啊。”张氏一脸欢喜,开心的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夫人、你慢点。”
张冀的脸上也满是笑容,只是那看着自己夫人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悲哀。
张氏自从回到春沧城后,便每日都与张冀形影不离,每日他们夫妇两人都时刻笑颜相对。
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坐在房顶之上数着星星。
“掌柜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好咧,···来,您都拿好咯。”
夫妇二人在河边一共放了两大一小,三个河灯,张氏双手放在胸前默默的许了三个愿望,
“希望夫君长命百岁,希望孩儿健康长大,希望来生、能与你再为夫妇。”
张冀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问道:“夫人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为夫吗?”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氏将头埋入那并不宽广的胸口,两手从张冀后背紧紧的将他抱住,眼中隐有泪花浮现。
这一切都落在柳瑛瑶的眼中,她心中叹息:若有可能、我也想将张氏的性命保住,但我、如今却只是个弱者,无能为力。
她也同样看见了被其种下柳瑛瑶部分神魂的秦氏夫妇,‘柳瑛瑶’为这夫妇二人各自输送了一道灵力入体,可保他们寿至百岁、无病无疾。
直到这两对夫妇都各自回到家中,柳瑛瑶才返回城外山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绪始终难以宁静。
“苍天不公、何其不仁,苍天不语,徒问、奈何···”
她坐在石头上,看着月藏星稀的夜空,神情木然,夜风吹过竟让‘柳瑛瑶’感觉到丝丝入心的凉意。
张府内,
张氏正在用张冀买来的布匹,亲手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裁剪着一套又一套衣物。从襁褓到幼儿,从幼儿、到青年,甚至、还有一男一女两套红妆。
“夫君,这些衣物应该够我们的孩儿用至成年了吧,还有这两套红妆,等孩儿成亲之时穿上一定非常好看,”
“夫君、你觉得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好呢?”
“若是男孩、便叫烨霖,若是女孩、便叫忆涵,夫人觉得如何?”
“烨霖、忆涵。”张氏听见这两个名字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滑落而下。
夏去秋来,时至百花灿烂的季节,在春沧城外有座新增的坟冢。
冢旁挂着白色纸幡,碑上苍劲有力的刻着‘亡妻窦彩涵之墓’几个字。
“烨霖,你娘以后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要经常来看望她。”
张冀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不哭不闹,安静的看着张冀的脸,只是那婴儿眼中却闪过一丝悲哀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