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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逛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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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进街市,铺面而来的是人潮的热气,各样的声音冲进耳朵,妄想成为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心脏的律动都被这股喧嚣带动的激烈了起来。

    李玉情看着拥挤的人群,各样的人从她身旁走过,各色的面庞,不同的衣饰。

    人潮来来往往,世态皆在其间。

    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人生百态,不过在街角看世间。

    她既是个过路者,也是个局中人。

    她痴痴的看着这翻涌的人浪,思绪翻飞,又像是什么也没想起。

    只呆呆的看着,她所来到这个国家的繁华、安乐。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景象莫过于此吧,大唐盛世中的百姓莫过于这样吧。

    沉思之际,阵阵肉香传来,好像驴肉的香味…

    李玉情回了神,用鼻子嗅着味道的来源,是一家驴肉火烧店。

    今早未吃早食,打算到街上来吃吃这里的特色。现在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就勾起了肚子的馋虫,好想吃…

    “咕噜噜”“咕噜噜”极大的声响传出。

    李玉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叫啊,那是谁的?

    猛的转过头,旁边的碧荷一脸谄媚的憨笑:“小姐,是我的肚子响了,它饿了…”说罢戳了戳自己的肚子,表示想要吃饭了。

    李玉情脸上的表情崩了,“噗嗤”的笑了出来。

    今天碧荷脸上化了妆,不是平日里水灵灵的模样了。两颊画了几颗雀斑,配上那憨傻的表情,简直像极了地主家的傻闺女。

    杨嬷嬷绿桔听到动静,顺着李玉情的视线看去,纷纷笑了起来。

    碧荷莫名其妙,追着众人问笑什么。

    众人打趣了一会儿,一致决定去那家驴肉火烧店吃早食。

    这家店生意红火,来了很多客人,李玉情她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了一个空桌子坐下。

    这家驴肉火烧做的很不错,色泽鲜嫩,肉香而不柴,香味绵长,酥软适口。

    李玉情和碧荷两个吃货吃的心花怒放,一连吃了好几个。杨嬷嬷怕李玉情渴了,去打了几碗豆汁来也都被喝光了。

    李玉情在现代的时候就很喜欢喝豆浆,到了这里,天然无污染的大豆磨出来的豆汁,浓香醇厚,柔滑细腻,加上几勺白糖,味道更是绝了。

    李玉情吃饱喝足,还不太文雅的打了几个饱嗝,拍拍肚皮起身离开了店中。

    继续往前走,早食和菜摊少了,变成了各样的店铺,米铺,杂货铺,绸缎铺,银楼,还有酒肆,酒楼,小饭馆,点心铺,书店…

    朝堂授女官的律法,使得女子的地位在民间显著提升,在外抛头露面也不会被人诟病耻笑。像是女子可经商,可与男子同书府读书等。

    女子出街游玩就更常见了,百姓家的女孩们喜欢逛街,贵族世家的小姐也是经常出没街道商铺,猎奇新开的食肆,挑选衣铺的新衣,等候书铺的新书话本…

    李玉情看见很多女子行色自如的走在街上,大方自然,豪无羞怯之意。

    她不得不感慨翟朝先皇们的开明睿智,才使得女子的地位大大提升,让她没有在一个男权至上的糟粕制度里挣扎求生。翟朝这样的皇朝,能一直这样下去,数百年也不会有衰退之象。

    她们继续朝里走着,要到牙市去。

    牙市是人口买卖,房屋租聘售卖,牲畜买卖的主要交易场所。

    门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中间商人被称作“人牙子”。

    也有专门做中间交易的商行,里面培养了许多人牙子,这样的商行叫做“牙行”。

    走了约摸一刻钟,到了个稍偏僻的地界,入口的地方挂了个有些旧的匾额,写着“牙市”两个大字。

    进去后,场地非常广阔,人不少,也非常的热闹。牲畜的哞叫声,牙人训斥奴仆的咒骂声,客人与商主的讨价交谈声传入耳中。

    没等李玉情再细看,牙市门口守着的几牙人迎上前来,观察到几人隐隐以李玉情为主。

    其中出来一蓝布衫的方字脸男子,先做了一揖,和善的开口:“这位小姐来这是准备做甚么买卖?”

    李玉情神情淡淡,悠闲的说:“想买几个仆从,最好是身带技艺的。要个会厨艺的,男女不限。再要几个会武功的强壮仆从,男女都要。”

    李玉情清了清口,继续道“最后要几个读过书,十三四岁的少女两个,二十岁左右的五六个,男女都要。”

    那方脸男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面色一喜:“好的,小姐请随我来!”这可是大主顾啊!

    跟着那方脸男子一路向前,便到了一处小院落,进了正堂。

    堂内只有几把椅子,一张茶案。空空荡荡的,不过打扫的很干净。

    那方脸男请李玉情坐下稍等一会儿,他要去联系这里的管事选人来给她看。

    李玉情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方脸男出去了一会,便鱼贯入了几个青色连裙的丫头。几人面容清丽,浅笑嫣然,手上端着茶壶点心。

    脚步轻轻的进来,先整齐的行了一礼,姿态优雅动人。再斟茶摆盘,动作若行云流水,颇为赏心悦目。

    做完后,又一齐再行一礼,灵巧无声的退下了。

    身边再无他人后,杨嬷嬷开口:“这些丫鬟,想来是行商的主家借斟茶摆盘,特意向客人展示的,好显现出他们调教出来人的品质。”

    “应该是。像刚才的几人,礼仪姿态都恭敬优雅,进退有度,很是不错。要是其他的也能像这样,那就不用再去他处挑选,这一次就可买齐心仪的人。”

    李玉情瞥了几眼桌上的点心,澄橙透亮的茯苓糕,椭圆奶白色的百合酥,还有一盘粉色果冻状的水晶糕。

    色泽娇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正欲伸手去拿…

    杨嬷嬷突然道:“姐儿莫要吃外面的茶食,这样地方拿出来的,还不知干不干净!”

    她只略瞧一瞧姐儿的神情,便知姐儿是眼馋了。

    “小姐若是想吃,奴婢这带了有。”碧荷从怀中摸出个丝帕来,里面包了四五块红枣酥。

    这是上次在点心铺买来小姐吃剩下的,今早想着小姐逛街会可能饿,便用丝帕包了起来,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好吧。”李玉情顺从道,只是一个点心而已,还不知是否干净,自己只是眼馋,不吃也罢。

    她又何必辜负身边人的心意呢。

    杨嬷嬷看着绿桔,赞赏的点了点头,稳重细心,大方忠厚,小姐身边的人就要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那方脸男子回来了,后面跟着个管事,带着四队人,想来是根据李玉情的要求挑选出的人。

    那管事生得一幅忠厚老实的模样,穿的也是正经的黑布绸衫。

    一进门来,就抢在方脸男前面露脸,先躬了躬身,殷勤的说:

    “按小姐的要求,在下找出了四波人,包管符合小姐的心意,您看这些人如何?”

    杨嬷嬷瞧见这人如此,皱了皱眉,没说话。

    绿桔碧荷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都是不喜嫌弃。

    方脸男子被抢了话,也不恼,依旧是温和友善的回话:

    “小姐,鄙人身旁这位是永昌商行的余管事,合您要求的人在他身后站着,您是如何挑选?”

    还是这个方脸男子比较靠谱,那个余管事,面上看是个忠厚老实的,这表现的却如此难看。

    李玉情心中的思绪转了几转,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语气听不出喜恶:“一队一队的看罢,先看会厨的。”

    又朝着余管事身后站着的众人,一字一句的清楚道:“待会儿轮到谁,谁就开始介绍自己的来历,会什么,擅长什么,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来选人。”

    会厨的人只有四人,三男一女。李玉情微抬下巴,示意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来。

    他们一一讲述后,李玉情和杨嬷嬷她们商量了一气。最后选了一个脸盘圆圆,笑的很讨喜,体格也很是壮硕的男胖子潘飞。

    潘飞说他是南阴府人,是当地周姓世族的家生子,从他父亲手中习得灶上的功夫。后来世族得罪了不该惹得人,一朝家族衰败,他们这些奴仆就被转卖到这里。

    李玉情觉得潘飞的名字极为贴切,潘飞的谐音“胖飞”,正如他如今的体格,他父母取名也太有先见之名!

    选了厨师之后,就接着看会武艺的那些。

    杨嬷嬷挑了五个眼神清亮,目光坚毅的健壮妇人,低声跟李玉情解释:“这些仆妇是女子,平日里可在小姐院落中当做粗使婆子,可随行出门,方便贴身保护小姐。”

    李玉情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将那五个妇人记名后,二人再挑了八个男护院,选人的标准和前面一样。

    眼前站了一排十四五岁的少女,依然是自报来历,会什么,擅长什么。

    待她们一一说完后,杨嬷嬷上前去,叫这些女孩轮流走几步,观察她们的姿态礼仪是否合格。

    又走到她们跟前,一个个的看面貌是否端着,脸上有无疮伤疤痕。检查四肢双手,是否有缺陷不足。

    再一个个的问话,让她们作答。来考察她们的应变能力,学识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