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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夜的烛火微弱的穿过厚厚的锦帐,帐在这样的朝代并不仅仅防蚊,它更像围幔,把床围成小房间,如果是拔步床那种类似小房间的床,帐子隔开内外两间。
立秋以后夜里凉,有条件的人家逐渐换掉夏天的蚊帐,承平伯府到今天为止更是换过两回,春秋的锦帐和冬天的还不一样,现在使用的是冬天厚厚的青莲色帐。
烛火很不容易的出来,勾勒出女主人模糊的身影,她披散着长发,抱着双膝靠在床头,睁大明珠般的眸子,这里暗,眸光和烛光争辉。
匆忙离开周家商会的尤桐花,她想不通,她索性从头开始想,想的很远很远。
在她能记住的事情里,五岁坐在杂货店门前,拿着家里刚出锅的一个饼,开开心心的咬上一口,有个小乞丐从北风里出现,尤桐花看看他的黑瘦,再看看自己缺一口的饼,吃力的撕下半片送过去:“给,你也吃。”
小乞丐第一把抓这半边,另一把抓走尤桐花手里的半边,跑了。
北风掩盖他的身影,却突出尤桐花伤心的哭声,让她记得很牢,这是她童年记忆里的深刻。
哥哥要娶嫂嫂了,尤桐花欢欣盼望,她不顾日夜绣着新房里的东西,以为会有一个疼自己的人,结果新媳妇进门第二天,就背着哥哥让她少吃多干活,这个家的当家人属于新媳妇了。
在她成长的记忆里深刻。
她的丈夫去世,从贫穷到富贵的伯夫人伤心欲绝,她恨不能跟着他一起走,可还得为他隆重发丧,短短的七七四十九天,居心叵测的人都不给她,他们卷财而走,他们散布承平伯夫人如何仗着年青勾引承平伯的事迹,说的活灵活现,承平伯夫人自己都快信了,如果没有丁氏“卖”她到承平伯府这一出,而丁氏还活得好好的,这是个活证人,尤桐花会像过往的很多女人一样,在谎言中被淹没。
再想就是今天,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有对不住登徒子的地方吗?
她有对不住五岁那小乞丐的地方吗?
她有否认丁氏当家人的地方吗?
难道她跟着承平伯一起上奈何桥,卷财而走的那些人他们会分不到钱?
她招惹了谁,还是挡住谁的道不成!
显然没有,她为自己活着,为自己而去商会,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欺骗瞒哄。
然后,她想到毛太宰夫人,这位从京里出来,在别人眼里和她自己嘴里“天子脚下”长大的人,也在背后散布自己的谣言,还有坏老头儿文听雨,闯进家的御史们,还有鲁王,她何曾惹到这些人?
哦,还有乔夫人,听说她家这几天爷们姑娘们大打出手,她不肯体谅自己的难,当然也不体谅她。
厚帐带来温暖,可是北风盘旋在外面,不过是缩身夹尾巴度日,还是扬眉吐气的活着,承平伯夫人不会再选择,她要好好活着,让所有人她没有招惹而又看她不顺眼的人,继续看不顺眼。
难过这种劲儿,是你自己的,又不是伯夫人尤桐花的,喜欢难过这种情绪,这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够干涉。
她就是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名誉上给自己一刀,自己的名誉像是他们这些人家里的鱼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北风呼呼,承平伯夫人不冷,下意识的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柔软的身体让她能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令她觉得更好的积蓄力量,总有一天会变得强壮。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闪到眼前,他英俊的面容温和为主斯文为辅,认真来说,他从没有歧视过自己,也没有看轻自己。
伯夫人回想她对晋王梁仁误会的那一天,她病卧在床,殿下前来探病,他充满怜惜的目光让自己误会。
骨子里刻着寡妇的字样让承平伯夫人痛不欲生,因为她失去不爱恋却妥善照顾的丈夫,这字样也让承平伯夫人不肯接受殿下的关怀。
她认为殿下是登徒子,唉.....和今天的这些人比比,是她误会殿下,殿下要是登徒子,一百个承平伯夫人也早就失身。
无边无际铺开如黑暗的想不通,现在化成可怜兮兮的忏悔,承平伯夫人在这忏悔中入睡,梦里也觉得自己做错,晋王殿下在南兴拥有生杀大权,却肯给自己一片自由活着的天地。
就像南宫夫人、蒋夫人等没有殿下衣食无忧,汪姚氏、左赵氏和陈娘子却实实在在也活在梁仁提供的天地里。
这样的梦里,伯夫人没有拿自己和枕边人相提并论,她只是认识到,殿下是个好人,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
早饭的时候,新的消息进来,管家林义负责杂物的采买,不像会功夫的林德护院为主,不怎么出门;管家林忠和林诚照管商铺,出门的时候自有定时,林义是每天都有新消息进来的人,不过今天他是自己跑来通报。
“夫人,城门张贴告示,殿下一早整顿商会,说离过年不远,冬天是各商会频繁举办的日子,公布十六条不许闹事的规则,外地来的商人陈大郎和本地的商人申大郎刚刚被抓。”
承平伯夫人一愣:“谁?”她昨天晚上出事以后,就以秦氏身体不好为由提前回来,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她没有问。
林义小心的提醒:“就是昨天周家商会上的那两个?”
承平伯夫人面颊涨红:“哦,是他们,”茫然愈发的加重,呆呆的望着碗里的粥米,低声自语:“殿下是怎么知道......”
猛的反应过来,向林义道:“你怎么知道的.....”跟出门保护的是林德,昨天也确实是林德。
话到这里,承平伯夫人紧紧闭上嘴,周家人多嘴杂,第一个那外地口音的登徒子,想来就是林义说的外地商人陈大郎,当时旁边人可不少,第二个在假山后面出来的本地口音,告示上写他名叫申大郎,那个场景自己没看到别人,不意味着别人没看到自己,商会上人随时出现,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
她不再要求答案,林义听到问话还是给出来:“陈大郎嘴巴不紧,他昨天在商会上炫耀来着,”
承平伯夫人怒火燃烧:“他炫耀什么?”
“说和夫人搭上话,以后咱们家的商会他会有请帖,申大郎是被别人看到,别人谈论里出来的。”
承平伯夫人板着脸,她又想来一点,昨天她拔出簪子,让申大郎抱头鼠窜尖嚎连声,想不让人知道也挺难。
现在就只有一点疑惑:“为什么殿下要管这件事情,殿下这么快就.....恰好的管了?”
承平伯夫人的嗓音越来越低,别人向她献殷勤,当事人多少有些感觉,而她,竟然不是慌乱,反而稳妥,认为就应该这样。
除去她以外,也有人这样想。
林义笑道:“殿下张贴的十六条里,手续要齐全,生意要规矩,不许骚扰商客,不许扰乱南兴,”
承平伯夫人把热气腾腾的粥搅的凉了,才勉强把自己和“不许骚扰商客”及“不许扰乱南兴”挨得上。
陈大郎和申大郎调戏她,算得上骚扰商客和扰乱南兴。
这么一对上,就像机关扣上机关,严丝合缝再无破绽,身为当事人,承平伯夫人恍然的明白,殿下这是为了她颁布的商会新规矩。
慌乱这个时候轰隆而出,化作新的蒸腾,把她颊上的红晕染得更红,也让承平伯夫人愈发的明了,她是美貌的,否则丁氏不敢打卖她的主意,她的丈夫也未必娶她为妻,登徒子不会前来,毕竟美丽的事物人人都爱,殿下如果怜惜她出自于她的美丽,也并非不在情在理。
一朵花开得好,也有人多看几眼。
她是接受这番好意,还是不接受呢?
上午,晋王梁仁在新的落脚点,又是一处客栈的上房,就见到求见的承平伯夫人。
长安带着她进来,侍立在一旁。
承平伯夫人打量房里一眼,有些想笑,全城都宣扬京里送来的宫女们饥渴难耐,把殿下逼的不敢回家,那毛太宰夫人就是个老鸨出身。
用词很难听,偶尔想一下新鲜的很,再想就犯恶心,也不符合本人的心态,承平伯夫人赶紧收回心思,向梁仁行礼,请他收回成命。
她结结巴巴的才把话回的清楚:“那个.....陈大郎,欺负的是我,我.....他心里不服,还会欺负我,”
梁仁瞬间起了共鸣。
一开始得到封地,自然是试图和四面交好,鲁王那里因为辈分高,梁仁格外的恭敬,没过多久就发现不对,鲁王处处针对他,梁仁发现自己是鲁王认为的一盘子好菜,就像第一个打算逼他成亲的宫女,未必喜欢自己,也没挖掘自己的优点,她认为自己的身份较为可口。
鲁王也是这样,谁好欺负,南兴梁仁。
像今年这样公然的杖毙鲁王府的人,梁仁以前不敢,被欺负狠的时候也暗暗的回敬,也曾暗示狗急了跳墙咬人,同归于尽这样的话,根本没用。
有些人,就得当事人上前狠狠的饱以老拳,暗示或者转托别人都是白搭,对方就是看你好欺负,你找二郎神托塔天王也不可能天天跟着,就是这样,你要强大,请你办到。
不久以前,梁仁为了他其实不明白的“守护”公然还击鲁王,扣下的蔡谦、丁乌全、文听雨,及禁锢的张汇青,是梁仁面向鲁王施展的头回大招数。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后续是什么,梁仁不知道,不过近来他很痛快,像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见到一线天,从此知道光明在哪里,就他和鲁王之间来说,光明在他重创再重创鲁王的地方。
这位皇叔老混蛋,不出重手就是不行。
承平伯夫人还在为难怎么解释,才能让殿下不认为这是拒绝他的照顾,而自己也得到承担,梁仁向她点点头,想到鲁王殿下笑的时候不多,看上去很凝重,处处带着严肃。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放他。”
承平伯夫人喜出望外,一说就成令她恭敬再恭敬,临出房门的时候微侧面容,红润的唇有那么一勾,像红莲花下的水面起了涟漪。
她的身影离开,这就把美好留在房里,梁仁接下来批阅公文顺风顺水,思路如泉水炸堤,中午的时候他休息,悠闲的问长安派什么人保护承平伯夫人,毕竟伯夫人是他南兴的贵族,凭什么被一个商人欺负,凭什么被一个外来的商人欺负,南兴在鲁王眼里弱也就罢了,在一个外地商人眼里也这么弱?
这是要把晋王殿下气炸的节奏?
事实上晋王殿下每早听听南兴闲话的习惯里,今早听到周家商会上的大胆行径,气的坐不住,下笔如飞,站着写完十六条商会新规,让长安赶紧的发下去,才觉得好些。
我南兴就弱成这样吗?
谁来都能指手画脚?
哼!
梁仁一面听着长安的回话,一面还在心里暗暗愤慨。
长安小厮安排的不错,梁仁用午饭,那段美好还在房里,殿下舒畅的吃一顿饭,这在近来的多事之秋里可不多见。
饭后他睡了会儿,就起来继续批阅公文,鲁王想让他弱,没门!
.....
陈大郎走出衙门,喃喃骂着晦气,大早上的他还没有起床,昨夜叫来的女子还在被窝里,几个衙门在客栈老板的帮忙下挑开门闩,直接从床上拿人。
晋王的新规矩念一遍,陈大郎就成犯法之人,陈大郎大叫冤枉也没有用,没有人肯听他辩解晋王的新规矩今早出来,而衙门列出他的罪状因他还没有起床,至少也是昨夜以前的事情。
他们是结伴来的,出门经商人多走路安全,遇事也互相帮忙,同伴们为他送饭,告诉他正在奔走,这事情迟早弄得明白,晋王殿下在南兴的口碑不坏,陈大郎以为没有七天也要五天,衙役们打开门,让他可以走了。
陈大郎回到客栈先谢同伴,要问是哪个同伴找到什么样的关键人物,大家一上午的一通乱,这会儿也理不清楚,反正他半天就放回,可见南兴这里他们这些人还是有办法的,没的说,晚上挑个花魁娘子的院子摆酒,同伴们都在,他们求助过的人也来,这一回在南兴新认识的人也来。
酒喧耳热里,有一位新结交的商人叫祁彪,,半开玩笑的问道:“老陈你说,是不是得罪那位夫人?”
这里是风月场所,说话往往的忌讳较小,暧昧的话题只会助长风月的意味,听到的人哈哈大笑,纷纷调侃着陈大郎和承平伯夫人。
声色永远提兴致,陈大郎和他们胡扯一通,祁彪哈哈着道:“我劝你放在心上吧,明儿晚上的商会,你就别去了,”压低嗓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听说啊,伯夫人明晚要去呢。”
陈大郎眼睛亮晶晶,嘻嘻哈哈里的神情不可捉摸。
第二天很快就到,开商会的这家姓吕,在王城里有个香料铺子,他和陈大郎也有过几面交情,陈大郎不请自来。
南兴这个地方因为地气暖的缘故,香料产量不错,一座大山挡住海风,和真正暖的海边相比又差得远,香料的商会上会有异邦的异香,和山那边的名种花草的香料。
香混杂着香,让没有做过香料生意,也就没有产生一定抵抗力的陈大郎晕头转向,忽然衣角一闪,黑色的披风裹着袅娜的身段,陈大郎兴奋的差点叫出来,那不是承平伯夫人吗?
她今天戴着面纱,可是在色鬼的眼里毫无抵挡。
承平伯夫人那天的仓促离去,确实让陈大郎不折不扣的进化成色鬼,以他的风流阅历来说,一个女人一言不发的走开,有时候表示春心动,而她自己察觉或还没有察觉。
不管哪种情况,对于陈大郎都不是问题,如果承平伯夫人察觉到她的春心动了,岂不是说明动在自己身上,如果承平伯夫人没有察觉到她的春心动,陈大郎不介意帮她一把。
这位刚被拿进去,随后又出来的快,难道一点儿也不警惕?自古色鬼胆包天,这话从古讲到今,就人性上来说,可以讲到天长地久。
承平伯夫人的没有反抗和辱骂让陈大郎胆肥一圈,还有一点,让陈大郎本身就胆肥肥的。
南兴的晋王殿下爱的就是未亡人,就目前知道的,除去风月场所里的称得上红“姑娘”,其余有名的几个都是没有丈夫的人。
跟在承平伯夫人的身后,陈大郎心里痒痒的,南兴这地方风气好啊,殿下好这口儿,伯夫人她能不跟上吗?
他走着,远离商会的人群,两边没有灯烛,看不清是哪里的路,声音也寂静的只有北风,可是前面的承平伯夫人黑披风的身影,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光,对于陈大郎说,这就够了。
然后,他的脚下猛然一空,“扑通”,他摔到坑里,寒冷让疼痛感出来的不是那么快,甚至一面出来一面有麻木之感,南兴这里虽然相较内地暖,在夜风里吹着也一样的寒,有时候麻木也许是摔出来的,气血滞住。
陈大郎先没有觉得疼痛,还有精力抬头看,奇怪一下自己为什么摔下来。
小小的灯笼光出现在他头顶上,照亮漆黑的夜,也照亮那层面纱,再就照了照,再就暗了。
暗淡包围住这里,疼痛滚落山石般袭来,陈大郎鬼哭狼嚎:“你怎么走了,别抛下我,我受伤了,是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要杀了我吗.....”
带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检查自己的伤势,如果伤的不重,试试也许能爬上去,沾一手血后,陈大郎绝望的发现他的腿应该断了,再就发现这周围听不到人的声音,肥肥的胆子加上他的色心让他跟了多久,他现在都回想不来。
哪怕南兴城墙高耸,陈大郎也惊恐的认定,他身处旷野,狠心的伯夫人把他引到旷野,这里会不会有狼,这里会不会有狐狸,这里会不会有野猪?
这不是危言耸听,商人们风餐露宿,遇到野兽不算稀奇。
陈大郎大嚎起来:“救人呐......”
半个时辰后,接近冻僵的他被商会的主人吕老板在后院找到,用担架抬着送往医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后门,和就要离开的承平伯夫人在前门相遇。
不用问了,陈大郎不是人命关天,抬担架的表示他们让出道路。
陈大郎心惊胆战的望着那黑色的披风,那厚厚的面纱,面纱上嗓音悦耳:“这商人怎么了?”
“回夫人,他从后院晾晒香料的跳板摔下来,摔了一条腿,现在送医。”
吕老板欠身:“香料缸中间的跳板是不好走,白天不小心也摔下来人。”
“真是不小心,你告诉外地的商人,道儿不熟不要乱跟。”承平伯夫人平静的说着,扶着茶香出门上车,茶花走在后面,提着小小的灯笼,陈大郎一眼看去又添证据,他没有认错,就是刚才那个灯笼光,刚才的那个就是承平伯夫人。
耳边有不少人道:“夫人慢走。”其中就有祁彪。
陈大郎被恐惧占据的内心里也忍不住有丝疑惑:“祁老板,你认识伯夫人?”
祁彪一本正经地回:“哦,那是当然,我是承平伯府的买办,伯夫人是我的东家。”
“啊!”
陈大郎吓得缩成一团,隐隐的有丝愤起吧,怒骂祁彪害他,可是随出来随消逝,被恐惧压得点滴全无。
他现在知道是被害的那个,他不敢呆在这里,他要赶快回家,这里太不安全了,祁彪又指商会主人吕老板,笑得露出白牙:“老吕也是,他的铺子姓林,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兄弟,哥哥对你不坏,这就全告诉你了。”
陈大郎呆怔着,大脑里黑暗团团阴云密布,里面有无数牛头马面探出身子,阴森森鬼阴阴,他瑟瑟里举起袖子挡住头和脸:“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大声惨叫不已。
再傻,也应该明白过来,再说能当色鬼的,貌似都有几分聪明。
担架出去,吕老板还在埋怨:“好好的,他跑我家后院做什么去的,他没有偷香料的瘾吧?”
陈大郎的同伴们尴尬着解释:“他从不做这样的事情,可能是,走错路了吧,”
商会一般开在主人的家里,主人的家里有妻有子有财有物,除非主人邀请,否则不能离开商会的范围,在主人的家里到处走动。
吕老板絮叨地说一堆的话,陈大郎的同伴们憋气听着,回去见到陈大郎面白如纸,不像摔断腿,像是把胆摔破,又不好再指责他,大家回房睡觉。
第二天,陈大郎不顾劝阻,不顾腿断最好不要乱挪动,雇车出城,在城外养伤才能放心。
在这位的心里记住南兴有个狠毒的女人,晋王梁仁知道结果后,微微一笑,倒不这样想。
没几天,申大郎也倒了霉,和人做生意被坑了一笔,据说一气成病,天天在家里吃药。
.....
鲁王觉得震怒不足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听完死一个手下,其余的人包括御史丁乌全都还扣在南兴,静静的坐着。
这出乎他的意料,梁仁的反抗在他看来决不可能,鲁王要的,就是引诱梁仁出现各种破绽,再就得到南兴。
剧情虽没按鲁王想的走,计划却一直进行着,鲁王看似冷静的吩咐:“去人,把人讨回来,告诉晋王,让他亲自来向我陪罪,否则这事没完。”
鲁王的计划定的很远,梁仁隐忍他只能再次等机会,梁仁反抗的话,去什么人,怎么处置,早就安排好,听话的人不用再问,说声是就退出去,该知会谁就知会谁。
与此同时,一匹大汗淋漓的马,马上一个大汗淋漓的人,在文听雨的家门外下马。
林鹏用力拍门:“有人在家吗,这里是文老板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