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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有门槛的珠宝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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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长河没好气的看着长者们,远亲们不受承平伯府的尊重,可身在这种宗族聚集的朝代,长者和辈分具有权威性,林长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合适,长者们还钻一万两银子里也没有发现。

    “长河,特意带上你这个年青人过来,也是你爹说你近来出息的很,一万两银子就要飞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只是瞪眼睛做什么。”

    长者们催促着道。

    “哎哟,叔伯祖父们,看我表情,看我这神色儿,一万两银子像就要飞的模样?”林长河拿手点着自己堆着笑的面容,承平伯府能挣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变卦这么一说,反正林长河他是没有听到。

    长者们还真的眯着眼睛数数林长河的笑容,对于眼神不好的人来说,笑容在模糊里一道一道的光,倒还真的能数出几笔,不过这几笔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接着再道:“长河,你直说吧。”

    林长河精神抖擞:“承平伯府为什么开这次商会,就是给咱们看的,这是示好,哪里是变卦,伯夫人那小娘子展露她能挣钱的能耐,想达成她的条件。”

    长者们哦上一声,在拖长的尾音里明白过来:“怕咱们以为她舍不得掏一万两银子,再不然就是只要按她的条件办,她还可以再加些钱。”

    “这回才说到正题上。”林长河一拍大腿露出满意。

    长者们互相看看,最后回到远亲中现在担任族长的林海面上,林海和他们不言而喻的交换着眼色,让长者们放心。

    要说承平伯夫人这小娘子实在的运气,杂货店里抛头露面长大的姑娘,承平伯偏生就娶她,娶她没多久偏生就离世,偌大的家产偏生就交给她一个人快活,这小娘子胆量也有,斗娘家压远亲,据说晋王殿下的枕边人也照打不误,她再狠,狠不过天,老天逼着她要孩子,偏生族中就是有不到一周岁的孩子,三个全是男孩。

    会给她吗?

    那怎么可能。

    一周岁的孩子交到伯夫人手上,长大以后就算不忘记祖宗,也只光耀他亲生的父母,全族他还能记得谁?

    他亲生的父母只可能为儿子好,至不过把全家带上,全族里他们还记得起谁?

    林海这些人选出五个男孩,最大的九岁已经进学,会念鹅鹅鹅,最小的七岁,是父母怀里的娇生子儿,时刻离不开他的娘。

    五个男孩都出自在这里的长者家中,长者们有一份私下的契约,不管伯夫人选中哪个,伯府的家产到手后,是大家平分,签字又按印的约定,具有去衙门申诉的权利。

    伯夫人如果加钱再加钱,坚决不要超过一周岁的孩子,大家怎么办?这是他们打眼风的起因,最后在林海坚定的眼神里沉稳,林海是公认脑袋灵活的人,契约上注明平均分配就是他的主意,他的儿子林长河近来也确实灵光,猛然的长聪明。

    林长河夸下海口,叔伯祖父们不要担心,咱们进王城慢慢的谈,一边了解伯府近况,一边抓住伯夫人痛脚,包管她按咱们的意思来。

    林长河说到做到,他弄来的消息确实不坏,长者们和林海心照不宣的笑笑,开始谈论伯府商会该是什么样的繁华,有外人出现,长者们这回应该坐在首位上,和富商们谈笑聊天。

    管家?

    他们是外人。

    家里没有男人,还是自家的长辈能当生意上的家。

    光想想,一个一个的快活极了,就连空气里茶水里和偶然透进窗户的北风里也极快活。

    第二天开始,长者们扳着手指数日子,盼着承平伯府商会的早日到来,林长河每天都有新消息,他说伯府商会从没有门槛,不管有钱没钱,贵人还是贩夫,都随意的出入。

    .....

    从泰丰商行的楼上望出去,小半个王城在眼中,大掌柜的常当,表面以谨慎示人的他以前很喜欢这种享受,俯瞰着龙门商行烈烈招摇的镖旗,及林立的酒楼客栈,一览众山小,没有一个是对手。

    今天常当双手按住窗台,衡量着和地面的高度,如果一下子摔死少受罪,如果摔成残废后半生受罪。

    不久前传来消息,承平伯府在新年前的最后一次商会又将召开,这回伯夫人打算推出林家珠宝铺,并且拿出伯府珍藏的古董听凭喊价,被称为古董的价值不会低,林家商会再次设立门槛,就像她头回的商会那样,没有请帖进不去,当时红街蔡大少是重金购买其它商人的请帖才混进商会。

    泰丰商行没有请帖,龙门商行有三张。

    常当听完,传话的伙计出去后,他的手按住额角,他的人摇摇欲坠,楼下有风吹草动就惊跳而起,面色惨白的等着晋王的官差推门而入。

    风因此把他欺骗好些回。

    常当索性大开门窗,让北风穿梭来去,冰冷几乎冻僵他的身体,思维却奇特的活泛,“保存体面”占据常当的脑海,他往下盯着地面,又计算从桌后他的座位处到窗台的距离,和官差从门到他桌后的距离,哪一个更快,从而能让他自我了结。

    人不甘寂寞,街头巷尾的龙门阵也有指点江山,老百姓们嘴上过瘾,泰丰商行在每个城池都关注合作者,当地的实际治理人,他们的动向及朝廷的动向,总行会按时向各分行发放京城和重要城市里官员的变动,半官府状态化的泰丰商行在“成功”方面有自己的心血。

    常当推敲过多回晋王的为人处事也就在情理之中,整个南兴眼睛看的是晋王,等着他发话,不泛揣摩晋王的人群。

    大掌柜眼里的晋王梁仁,早两年就和鲁王殿下的结论不同,晋王的忍天下看得到,晋王在南兴一系列的惠民措施就只有南兴人看得到。

    不止一次的常当盼着晋王强,能和鲁王分庭抗礼,鲁王就不会再觊觎南兴,常当在老洪王身上犯的把柄也就一笔勾销,鲁王用不到他,过几年常当就告老,岁月里那些能揭过去的自然翻篇,进入全新的一页。

    魏临行突然出现让常当尴尬,以常当对鲁王的信心,这尴尬飞快变成致命,常当也闹个措手不及,魏临行失踪的两三天里,常当没日没夜的做后事准备,闲下来就把晋王梁仁从头到脚再想一遍,这么殿下是个能忍的主儿,却不是个好蒙蔽的人。

    没人愿意死,特别是生死临头,常当拼命从各个方面探索晋王对他的态度,承平伯府也在其中,甚至在常当恐惧的某一阶段是重要的信号港。

    新商会他竟然没有请帖,这意味着在伯府眼里,他已是个死人?

    北风不断吹熄常当的心焦燥乱,让他在慌张、忙乱再到强自镇定里循环,最终天色黑暗,楼下关门板的响动出来,要回下处的常当从窗台离开,带着浑身僵直离开商行。

    他惯常在张记面馆吃晚饭,离自己下处顺路,面馆里熙熙攘攘的人说着伯府的商会。

    饭后一刻钟后,常当出现在伯府的门外,挤在老百姓的后面,没有人认出大掌柜,他凝视伯府的角门,数着进出去的商人。

    他开始安静,觉得寒冷又舍不得离开,拉紧衣领帽子等一切可以拉紧的,固执的等在这里。

    等什么?

    常当告诉自己,商会嘛,大掌柜的应该关注。

    林长河的吵闹吸引一些眼光,扶着林海下马车走向角门的他怒瞪守门的王二:“我们是伯夫人府来的客人,前几天你带我们进的门,赶紧想起来。”

    王二皮笑肉不笑:“请帖!”摊开一个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上带着老茧,仿佛在说这门硬闯不得。

    林海脸上下不来,板起脸斥责王二道:“好,你今天不让我们进,我们这就回家去,让你家伯夫人再次一回两回三回,也不再来了。”

    王二面无表情:“这就回家去?”

    “是的。”

    “那请回一个让我看看,城门关了的,你们能去哪里?”王二的讥笑像天上的冬夜,张开阴沉的血盆大口露出狰狞。

    林海和林长河父子气结,可是舌头打结般的缠绕着,徘徊在胸中的一些发狠厉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长者们把拐杖敲的当当响,难听话一起嚷出来,什么你家没有小主人你一个家人就高兴了不成?等小主人进家门你这家人还想不想要饭碗等等,王二默不作声的听完,冻石般的身躯有所松动:“那我回伯夫人一声也成。”

    “快去快去,晚了打你。”长者们高声说着。

    王二转身往里走开,林长河借机想进前一步,那门房里暖和,远亲们怎么能等在门外呢,没身份也掉脸面,门房走出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把王二刚才的位置堵上,林德的石板脸更像冰雕出来,林长河打个激灵跳回原地。

    林德冷笑:“管你什么人,给我原地等着。”

    长者们又开始敲拐杖说威胁的话,林德充耳不闻,他的身板比王二宽厚,不仅堵在角门,更堵到远亲的眼睛里,远亲们怒目圆睁,渐渐的赤红双眸,如果拿的不是拐杖而是刀,而且拎得动刀,估计要和林德拼命。

    一万两银子呢,有可能更多。

    王二匆匆回来的身影解救远亲们的情绪,他们面上乐开了花:“他回来了,伯夫人让咱们进去喽。”

    王二一字一句的复述伯夫人的话:“夫人说她还小呢,孩子的事情既然谈不拢,远亲们又在王城里还没有逛够,请先游玩,明年后年再谈也使得,再远一点儿,十年八年的也成。”

    “嘿嘿,”

    林德和他一起笑了起来,等王二说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再道:“天冷赶紧回房吧,说不定这就能有孩子,夫人只要一周岁的小主人,明年送来也罢。”

    在这里的远亲们,除去林长河年青还有夫妻间的事情,林海看着满面红光是保养而成,他和妻子之间也再无花头,这就长者们一起臊红脸,被扎中心病的他们纷纷道:“一万两银子很好吗?”

    “了不起吗?”

    “让我们来就来,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得走?”

    林德悠然:“不多,不过足够远亲们去胡僧那里抓几贴药,说不定能挣到手。”

    指个方向:“胡僧住那里,那药厉害,险些把我家舅老爷病送掉,够劲儿!”

    长者们骂骂咧咧的坐上马车回客栈,看商会热闹的围观人等多看一出热闹,常当还是没有心情理会,他的眼睛紧盯着走向角门的一个人,龙门商行的屠巨山带着他的两铁胆,哗啦啦的走进去。

    常当心头骤然的冰寒,雪在这个时候飘然落下,南兴今年的头一场雪终于到来,它们像聚集的堆在常当心田,让常当寒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有龙门商行的请帖,自己却没有?

    承平伯夫人走入商会的后门,三年守孝期间,这后门的屏风后面是专属她的天地,和秦氏落座后,隔着缝隙一一的扫视,今晚十二位客人是千挑万选。

    第一商行泰丰不会有请帖,东家不在这里,常当掌柜的如果出手购买任何一件古董,将会被人怀疑他的账目不清,龙门商行时常一掷万金,行当之一保镖又是随时掉脑袋的活计,大掌柜屠巨山不是总东家他是股东,他买得起今晚的古董,抬得起价格。

    余下十一位不是商行的富翁东家,就是同行的古董珠宝商。

    锦盒由林忠和林诚两位管家联手抬出,一尺见方的盒子得到这样的重视,让十二位商人目不转睛。

    盒盖开一线,金光泄露一道,奢华的气息飞出一线,屠巨山大概率的认为赤金的不是首饰就是器具,与自己没有关系,他本着开眼界的心全神贯注。

    盒盖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林忠高声宣布:“赤金莲花一对。”一对灿烂的莲花绽放于他的手中。

    珠宝商们齐齐起身,这莲花不是整片的铸造花瓣,而是金丝构成莲花瓣的纹路,莲花,有些品种是有纹路的,这样看上去栩栩如生更加的逼真。

    如果不是金光耀眼,金莲花俨然是对活的,还长在水中。

    屠巨山也腾的起身,他有三张请帖,带来两个二掌柜,三个人倒吸凉气,一个二掌柜小声的道:“东家,这不是工匠手艺,这是刀剑造成。”

    “嗯。”屠巨山重重的鼻子里出气,他知道承平伯府为什么请他来,还特意给三张请帖,今晚的货物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