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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书的到来,战火的硝烟首先弥漫在每一个边城人的心里。
他们开始惶恐不安,犹如一只只惊弓之鸟,对周遭的风吹草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事实上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有一天夜里,火球被扔进了城里,这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许多多的人终于被迫鼓起勇气,拖家带口,开始了他们的长途跋涉,以战争流民的身份……
“邓老板,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走。”对面酒楼的钱掌柜,站在豆腐店门前大喊一声。
“吱”,紧闭的门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半边身子,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欣喜。
“知道了,我收拾好了,今晚老地方见。”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往常的娇羞,反而是划不开的沉重。
她是个寡妇,这让她吃尽了苦头。老钱只是个掌柜,她心里看不上他,但一直呆着他,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是派上用场了,但是她心里不甘心。
看见沈筠望向这边,她脸色变得很难看。这黄毛丫头,看什么热闹,老娘风光的时候也没见她瞧上几眼,果然是见不得她好。
她恶狠狠的看着沈筠,顺便也给城主家公子记上一笔。
敷衍钱掌柜两三句,就将人打发走,“啪”的一声,用力关上店门。
沈筠知道这个女人心里住着毒蛇,战火的确让人群不再关注八卦趣闻,她也就懒得披张皮,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谁知道她的心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希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落在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身上,只剩下焦虑、不安在一张张陌生或者熟悉的脸上攀爬……
终究是不一样了。
秦远走到她身旁:“小李,明天就不来了。他一家老小……你也别多想。”
小李,是医馆的药童,来了有三年了。他要走,沈筠也没有理由去留。
她眼睛清明,只是摇了摇头。
战火来临的前夕,还有少部分人选择留在这里,多半是老人。他们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谁也不再提及那个沉重的话题。
药童走了,沈筠就接过他的活,秦远每天都会来坐堂,这家医馆依然会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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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医馆更加冷清。
秦远也只是偶尔来看看。
不过,这一天,赵珣却来了。
他穿着厚厚的铁衣,上面带着灰尘还有斑驳的血迹。发丝有些零乱,他这是从前线回来,战争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赵珣带着满身疲惫赶到这里,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现在也不是他能任性的时候。
看着小丫头殷切的望着自己,是想要从他口中听见什么好消息吗?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他几步上前,将他揽进怀里,手揉了揉她的长发。
沈筠听见他用沙哑地声音说着:“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
言语之中竟然带着丝乞求?
或许是察觉了他的疲惫,又或许是这个男人正在守护这座城市。沈筠说不清楚,但她没有再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
是个心软的姑娘,一个多月不见,他有点想她。赵珣抱紧她,在她发间轻嗅,嘴角上扬。
也不知道自己看上她什么了,不过,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觉得心安。
过了许久,他才又说了一句:“丫头,来做军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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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又来了批伤员,安置好了,您给看看。”
沈筠抬头,顺着来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临时搭建的“病房”,几十个士兵乌怏怏地挤在一起。身上的伤痛让他们咬紧了牙,但却没人发出呻吟。
她收回目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人也不推迟,急匆匆离去。
忙完手上的病人,她就径直走向那个“病房”。
门口,一个士兵靠在石头上。
沈筠蹲下来,他右大腿被刀划开的皮肉就血淋淋的闯进了她的视线。
伤口很深,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只需清理伤口,然后缝合,算是这些伤员之中最轻的。
忙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嗓子估计都该冒烟了。她没有说废话,侧身让开位置,身后的学徒立马会意,上前处理。
“伤口很深,没有麻药,你忍者点。”不等那人回答,学徒便开始准备要用的工具。
他和其他学徒一样,都是在边城医馆里当过差的,虽然没达到坐堂的水平。非常时期,难能可贵的是这份勇气。
当初她答应赵珣来做军医,也顺便将这批人一起带来。
战场的伤亡很大,但总体来说类型单一,步骤重复。如今看着这样的伤口,他们都可以自行判断处理了。
沈筠没有多呆,抬步向里走去。
最后,还是特意回头再看了那个伤员一眼。凌乱的发丝,脸上是混着尘土的血迹,但却依然看得出是一张稚气的脸。有趣的是,面对自己,他竟然还有些害羞,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
忙碌,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
太阳落山了,沈筠终于走向最后一个病人。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他们谈话得知,他是因为腿上有伤上不了战场,就一直留在军营,当了个伙夫。
他伤得很重,沈筠起初想先给他看,他却摆摆手,让她先给其他人看。他说:“年纪大了,没关系,他可以等。”
倔强,是沈筠对他的第一印象。她没有坚持,毕竟时间不等人,她早一点看完这些人,也就早一点为他看伤。
这个倔老头和这群伤员看着关系不错,他一直用边城人独有的腔调和他们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言语之间总是鼓励这些年轻人。
他看着沈筠走向自己,挺直腰杆,终于轮到他了。
刚才忙着安抚那些新兵蛋子,没仔细看小丫头的手法,这回总不会错过了。
见他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沈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的眼里充满了好奇,反而对自己身上的伤置若罔闻。
沈筠“呵”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