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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这低沉的笑声来自蒋煜,他这一笑,倒是及时打破了此刻尴尬的气氛。
“素良先生言至于此,诸位又何必如此刁难于一个小姑娘。”蒋煜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时,坐在幸颜旁的男子应了一句:“就是,古将军,不说陶念对素良先生青睐有加,连殿下都如此赏识先生,您又是何必?”
幸颜好奇的朝他望去,毕竟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为她说话。不料正对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们的视线就这样被突然拉到一线,赤裸裸的相对。
那是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睛,眼眯如线,不露瞳仁。但他眼中笑意的却如光照夺目,似乎是被细长的睑裂收缩到一线所致。
幸颜看得的心怦怦直跳,却又不敢移开眼,深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适时的开口:“先生如此看着在下,是否知道在下微名?”
幸颜微怔,本能的开了口:“您是,苏河,苏军师。”
她语音未落,对面就响起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付春兴大笑,说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将军,末将早就说过,这打仗的活这些个文弱书生就不能来掺和。当年杨承子将军就是听了这些鬼人的鬼话,没有抓住战机。现在你瞧这些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什么‘微名’,真是不中用!”
付春兴这一席话让在座武将们无不开怀大笑起来。而坐在他们对面的人,但凡是考过功名的,都觉得是在说自己。于是纷纷面红耳赤,如坐针毡。
但是更难堪的,应该是他嘴里那个连文弱书生都不如的女子。
到这时幸颜才懂,为何武林大会时蒋煜要她扮作男人,因为在这个男权世界,就算她再如何足智多谋在男人眼中也与其他女子无异。
似乎在他们眼中,男人就像万花各异,女人千万也只是一株。
她甚至开始怀疑,当日高秀兴与丘则福二人肯与她会见,不是因为她的“合纵弱以攻一强”的策略,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她身后的男人,瑞靖王和宁成王。
但是,此刻,她并未觉得沮丧,众人对她鄙夷反而坚定了她要站在军营里的决心。
因为在她眼中,余心是当世当之无愧的集大成者。而在对待男女方面,他对她和幸梄一视同仁,这样的公平对待,已然说明了一切。
既然师伯他是对的。
那么,此刻坐在她面前嘲笑她的人,便是错的!
想到这儿,幸颜深吸了一口气,厉色正言:“如今已过午时,小女不知各位将军齐聚在此是否就是为了嘲笑小女的?”
果然,对面的人闻言后纷纷停住了笑声。
“中将回归,应论近日军事。但将军却一直谈论小小女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幸颜顿了顿,继而看向付春兴,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道:“怪不得这营中帐内坐了这么多名将,都一个半月了,还对小小宾县束手无策。”
这话一针见血,直接让大半武将们气的脸色发青,特别是付春兴,怎能容忍一个小小女子对自己的战术策略指手画脚。
直接他横着眉毛,怒气冲冲的指着幸颜大骂了一句:“小娼妇!”
他嘴中一蹦出这词儿来,主位上的人便立刻呵住了他。
“放肆!”
付春兴一愣,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蒋煜会突然插手。
“殿下!这素良先生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的是你!付将军。”蒋煜打断他。“素良先生是本王的人,你一直如此刁难,是在借先生打本王的脸吗!?”
付春兴闻言大惊,连忙跪下:“末将惶恐!”
“鞭笞三十。”蒋煜朝他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而看向幸颜,道。“素良先生,请入座吧。”
“谢殿下。”幸颜颔首。
蒋煜看着她稳稳落座后,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扫了一眼座下的人,道:“自上次攻城到如今已有十五日,高央在宾县据险自守,在座各位,可有良策?”
“殿下!”这回又是付春兴先开了口。“古将军与末将均认为,宾县不过是一里之城,城内粮食千石有余,高央驻军近万人,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要耗下去,他们可不是咱们的对手。”
古作闻言点头,表示认同:“高央这守城战术用的愚蠢,不出一月,他必败无疑。”
“古将军说的有理。”蒋煜道,然后看向左边。
谁都知道蒋煜这一望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都低垂着眼眸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毕竟在军中军师并无兵权,主帅才是真正出谋划策与行军打仗之人,既然左将军已然发话,谁敢当面说一个不是?
但总是有人不怕死的,如果这个人也怕,那便是辜负了蒋煜。
“小女有话要讲。”
蒋煜看着她,莞尔道:“素良先生请讲。”
“宾县南近蒙州,云蒙两州如今均是由袁立掌控,高央若是求助于袁立,那么……”
“小丫头。”付春兴打断幸颜的话。“袁立为何要相助于高央?高央可是叛贼一个。”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袁立拢蒙州之势,其胸存异心天下人都知晓!”
“我呸!”付春兴啐了一口,怒道:“你一个小女子家,审度什么人心?跟着旁人人云亦云,果然是妇人之见。”
幸颜见状不再与他纠缠,而是直接跪地对着蒋煜说道:“殿下,此战非同小可,若是惊动袁立,他定会以殿下秘杀高秀兴,为天子清除异党的饰辞讨平殿下。到时,齐蒙两州之战之战如同箭在弦上。”
要说鸿门宴上秘杀高秀兴与丘则福,那是万万不该。二人愿来赴宴,明面上是为了归顺朝廷,暗里是为了和宁成王合作。当时宁成王代表的是朝廷,只能由瑞靖王蒋煜亲自动手。
二人死在宴上,宁成王得了两州之地,朝廷收的两地兵权,唯有蒋煜一人背上了不义的罪名。
而更让人担忧的还不只于此,是即将接权的蒋镇尔。
袁立受高央之讨平蒋煜,那是义正言辞,这也正中了蒋镇尔的下怀,借机除掉蒋煜这颗眼中钉。
所以,这就是她幸颜此刻站在这里的原因。
“殿下,此战,必不可拖!”
蒋煜看着她,目光深邃难测,良久道:“素良先生说的有理。不过先生为何觉得袁立讨平本王,是以饰辞?”
幸颜直起腰版,正气凌然而道:“高丘二人,虽明面上要归顺朝廷,却在当年大新腹背受敌之势隔岸观火,罪该万死!即使今日无异心,他日也会卖国求荣,故而这两人,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