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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护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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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自己太傻,爱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的人,终究心里装的却不是自己。只是他为了推开自己,竟然不惜对自己说出了那么荒诞的笑话。邑姜还清晰记得临走前去找帝辛,告诉他不想去岐邑,希望他能留下自己,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可他却对她说,我不是,不是你一直等的那个人。你要的那个人,不是我。

    荒唐。

    自己面前立着的人,明明就是他,帝辛;自己从小一直喜欢的人,明明就是他,帝辛;自己差一点就要嫁的人,明明就是他,帝辛。

    明明就是他,帝辛,可是他却亲口说他不是,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朝歌此去,她便真正被抛弃了,被殷商抛弃,更是被帝辛抛弃。

    踏入丰京,她痴痴地笑了,可是随着笑,确是落下了泪——这是为等了他十余年而落。良久,她拭去脸颊边的泪珠,唇角微挑,迫使自己恢复往常贤淑的模样,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妲己对邑姜的感情是矛盾的,她不喜欢邑姜,因为自己也爱帝辛,于情,邑姜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可是将邑姜送去西岐,她的内心亦有不忍,因为邑姜和她一样,只是女人。

    邑姜之父兄吕尚、吕伋,是商殷朝歌的名臣,

    妲己之父兄苏护、全忠,是有苏部落的名将。

    而邑姜和妲己,只是女人。亦是这乱世中最无辜亦最渺小的女人,只因他们的身份、美貌与远名,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同样被迫与家人分离、接受他们本不该承受的旨意与命运。

    可是,妲己别无他法。

    将邑姜送予姬发,以助姬发桎梏吕尚,而吕尚在帝辛的朝堂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话语权,间接牵制帝辛。如此一来,妲己便能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帝辛。

    因为妲己忍不下心刺向帝辛,便意味着于姬发而言,妲己已成一颗无用之棋。可是苏护、苏全忠还在姬发的手里。

    所谓一诺换一诺,一物易一物。妲己背弃了当初的承诺,便只能换作其他计策来满足姬发。她既不能伤帝辛,便只能寻得一新人质——宰相吕尚之嫡女邑姜交于姬发牵制。果不其然,随之是吕尚等人对帝辛乃至整个殷商的背离。此后吕尚不理朝政,整日于渭水之滨垂钓,终等得姬昌前来相见。吕尚表示愿辅助姬昌父子二人,唯求被送于岐邑作人质的女儿邑姜平安无事。姬昌许吕尚诺以只要灭商建周,不仅保邑姜、吕家人平安无事,更保邑姜便是未来的西周王后……

    邑姜被送去西岐已有些日子了,姬发再也没有对妲己下达任何指示。

    因为邑姜西去岐邑丰京,作为细作留在殷商朝歌的妲己也终于暂时得以松一口气。至少,有了邑姜对殷商的牵制,姬发对自己的操纵不再那么咄咄紧迫。

    此后的那些日子里,妲己日夜守在帝辛身边,陪着他。

    帝辛批阅奏折时,妲己便默默陪着旁边,时而替他收拾整理,实在困了便浅睡小憩。待帝辛处理完政事,妲己便陪着他嬉乐戏耍。

    此间,帝辛举国财民之力,击败东夷,对东夷中的徐淮部族全面征服,亦收复了各零散部落,首次将民族版图扩大到江淮地区、拓土开疆至渤海和东海之滨。

    殷商在帝辛的这番治理作为之下,呈现出了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向上繁盛势头。转眼将迎来秋夕月圆之日,殷商想在朝歌举办花灯会,与妲己一同观赏这繁荣盛世。

    可此提议却遭到群臣反对,殷商征伐东夷,虽收复了许多部落,国土面积亦得到拓展,可是也正因年年征战,国库虚空,朝歌百姓们的日子也都是水深火热,若君王执意在此之际动用国库举办灯会,怕是会惹得百姓怨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