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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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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衣等皇帝走远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屋收拾,却见到本该在昏睡的叶蓁蓁睁着眼睛正看着床顶的床幔。

    “主子怎么醒了?”

    床上的人把头转过来,正要开口,却猛的撑起身子探出床外,一边手死死地捂住嘴,脸色煞白。

    “主子!”绿衣赶紧拎出床下备着的银盅凑过来,叶蓁蓁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药汁。

    这一吐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弓着身子颤抖着,乌发垂在脸侧。等到将晚饭吃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再也吐不出什么了,这才喘着气勉强止住了。

    绿衣拿了茶给她漱口,又垫了软枕给她靠着,着急道:“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唤太医来看看?”

    叶蓁蓁摆摆手示意无事,眼睛蒙了层水汽,似被洗涤过的夜空般越发黑亮。

    先前被灌了一肚子冰冷的苦药汤水,胃里本就不舒服,接着又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更是上下翻涌得难受。好不容易等撑到皇帝离开,现在吐出来了倒是好受多了。

    她并不担心皇帝会留下来。本来低位妃嫔侍寝都必须送去专门的合欢殿等待皇帝临幸后再送回住处。今日在流仙阁行事已是不妥,是万万不可能再宿在这里的。

    绿衣想了想:“晚间倒是还剩了一些小米粥,不如奴婢去热热,好歹再垫垫肚子,免得伤胃。”

    凭叶蓁蓁的位份是不能配置小厨房的,不过流仙阁是个独院,倒是有个闲置的小灶,叶蓁蓁又天天都需要喝药,老往尚食局跑也不是个事,所以报过贤妃后便给开了灶。

    只是不给提供食材,一日三餐还是统一由尚食局提供。小灶除了煎药,也只能用来烧烧水热热饭菜了。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很满足了,能烧水就意味着随时可以洗澡,其他妃嫔要用热水都有定量的,得提前向掌管汤沐的尚服局报备了再去一桶桶取回来,很是麻烦。

    叶蓁蓁摇了摇头,“粥就算了,去烧些水,我要沐浴。”

    ……

    叶蓁蓁挽着发坐在木桶里。

    水温刚好,木桶里还冒着白雾。白雾向上拢着,热乎乎地扑在脸上,将她苍白的脸颊又蒸出酡红。

    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桶壁上,闭着眼睛。睫毛湿哒哒地贴在眼皮上,挂着几颗小水珠,将滴未滴。

    她记得在红楼时的有个教导妈妈曾说过,房事后马上沐浴是可以避免受孕的。

    她不确定皇帝会不会让人送来避子汤,她现在是万万不能怀孕的。十月怀胎,意味着十个月无法承宠,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她完全被皇帝遗忘。更不必说她才进宫不久,尚未站稳脚跟,若是怀孕,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能顺利保住胎儿的几率太小。

    单就今晚这一次,已不知明日又会有多少得知消息的妃嫔暗地里咬碎银牙。

    可是若皇帝送来了避子汤的话......她却也是不愿喝的。避子汤本就伤身,她担心自己身体承受不住,以后可能都再难怀上。

    她只是现在不可以怀孕,并不代表她愿意失去这个权利。

    叶蓁蓁睁开眼睛,目光幽幽看着浴桶边上平时用于调节水温的两个小桶。一热一凉,上面飘着精致的小木瓢。

    她撑着桶壁缓缓站起身来,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滑,滴进白雾中。

    她举起左边的凉水桶,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眼睛,罩头浇下。

    ……

    这厢的安总管也服侍着皇帝回到寝宫。

    从流仙阁那边出来后,皇帝的心情明显不错,虽然脸上仍勉力保持云淡风轻的姿态,但走路的步伐都比平时轻快不少。

    安总管不愿破坏他的兴致,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拿不准他的意思,只得低声请示道:“流仙阁那边,是否要送避子汤过去?”

    皇帝果然一副被打扰到的样子,不耐烦地开口:“她身体不好,喝这个伤身的。”边拿眼睛斜他,仿佛在说这还用问?

    呵呵,这虎狼之药,对哪个女子不伤身?平日也没见你少给人灌啊。

    安总管心中嘀咕,面上恭敬应是。

    ……

    第二日醒来,叶蓁蓁果然病倒了。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面无表情地唤了绿衣去请太医。

    太医还没来,宫里的赏赐先到了。

    一匣子金瓜子,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纯金头面,几匹应季软绸,还有一份晋位的圣旨。

    第一次承恩后按例本就要晋位分,升到五品的才人也是正常走了流程在贤妃那儿过了印的。

    “恭喜叶才人了。”宣旨的太监乐呵呵作揖,收下绿衣递过来的裹着银裸子的荷包。

    叶蓁蓁一大早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白着张脸听旨谢恩,这会儿接过圣旨后终于放弃坚持,当着宣旨太监和各宫眼线们的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于是叶才人体弱,承恩第二天又病倒了的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后宫。

    “真病了?”

    皇帝刚下朝,听了安总管的禀报,有些内疚,还有些满意。果然是昨晚自己太勇猛了吗?便准备去看看。

    “摆驾流仙阁。”

    皇帝到的时候,张太医刚诊完脉走出来。

    太医诊断是由于发了汗后又着了凉,可能还有些劳累,所以染了风寒。

    他有些忧虑地皱着眉:“叶才人的身体本就不大好,这下人是如何伺候的,不到一个月竟病了两回。”

    皇帝心中确信是自己的原因,也不好意思让下人来顶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进屋里。

    主屋内门窗紧闭,药香浓郁,床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床上的女子双眼紧闭,烧得脸颊潮红,额角的发丝都浸湿了。身上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还仍一个劲地打着颤。

    绿衣在一旁抹着泪:“早上主子醒来便觉得不舒服了,还硬撑着出去接了旨……”

    皇帝坐到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滚烫得像烙铁一样。

    他轻轻唤了声“叶蓁蓁?”

    叶蓁蓁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贴上来,她睁开眼,见是皇帝,挣扎着撑起身子,蹙着眉凄凄惨惨千回百转地喊了一声“皇上.....”便要支撑不住地倒下。

    皇帝伸手扶住她,她顺势软倒进他怀里。

    嚯,好大一个火炉。

    皇帝来这一趟其实心里不是没存着试探的意思。

    她病的时机太巧,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为了躲避喝避子汤而装病。

    这让他有些不高兴,朕给不给你是一回事,你若敢耍手段不接便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当等看到昨夜里还妩媚勾人的小白兔此时软软地躺在自己怀里,气息奄奄的可怜模样,他就立刻决定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于是大手一挥,各种补血补气的药材流水一般地进了流仙阁,堆满了小库房。

    见皇帝带头,后宫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跟着往流仙阁送,连不管事的德妃都遣人来问过一趟,赏了几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