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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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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以笙因为在路边等太久,换成蹲的姿势,让自己能更暖和点。

    察觉动静后,乔以笙缩着脖子抬头。

    驾驶座的车门正对着她,降下的车窗里,陆闯朗眉冷眼看着她,瞳孔是深邃的黑色。

    开的是那辆奥迪。

    那会儿他带着朱曼莉离开时开的并非这辆车。

    乔以笙站起来,两条腿有点麻,她原地缓了会儿,稳住身形。

    陆闯没催她。

    乔以笙的心绪在此期间也默默转了两圈,然后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爬进车里。

    爬进车里后乔以笙就靠着椅背枕着酒意阖眼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体停稳,安静的车内有了第一句话:“到了。”

    半睡半醒间,乔以笙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他是在告诉她。

    她睁开眼,看向车窗外她的小区门口,揉了揉因酒精而发胀的太阳穴,倒还记得她现在坐的这辆顺风车不是通过打车软件约的:“多少钱?”

    陆闯没理她。

    乔以笙重复:“我问你多少钱。”

    陆闯冷冷地丢话:“做慈善,不用了。”

    乔以笙扶着前座的椅背,往前倾身,问:“那怎么行?你是顺风车司机,不收钱,你接我的单干什么?你要不是顺风车司机,那你陆闯不是从来不免费帮人?干什么收到我的消息,眼巴巴地跑来了?”

    餐会中途,朱曼莉高调地跟大家告别,说陆闯有事要先离开,她得跟陆闯一起。

    两人走后没多久,乔以笙翻出手机里陆闯的微信,发了条消息:【顺风车的单,接不接】

    陆闯没有回复她。

    但她莫名地笃定陆闯一定回来,所以散席后一直等着。

    呵,真叫她给等到了。

    这便是现在两个人之间的状况。

    乔以笙摸出手机,作势要转账给他,再次问:“多少钱?”

    陆闯侧头,朝她斜睨眼:“要发酒疯,下了我的车再自己去发。”

    乔以笙别一下耳边的碎发,点点头:“不收钱,那你就承认,你不是顺风车司机。”

    陆闯从前座转过身来,捏住她的下巴:“再不下车,你就是想让我收取其他报酬?”

    乔以笙蹙眉,打了个酒嗝,推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摸着下巴,乔以笙的身体往后靠回后座的椅背,歪过脑袋,重新阖上眼睡觉。

    陆闯:“……”

    “乔以笙,下车。”陆闯带上命令的口吻。

    乔以笙未动弹。

    陆闯冷眼注视她两秒,从驾驶座下去,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将乔以笙从车里拽出来。

    乔以笙发软地整个人往下滑。

    在她即将摔在地面时,陆闯到底还是搂住她的腰,架起了她。

    乔以笙靠在他的胸膛里,主动揪住他的衣服。

    陆闯垂眸。

    她净白的脸上妆有些晕,脸颊氤氲出酒精所致的淡淡酡红,长长的卷曲的睫羽轻轻颤动。

    平直的嘴角向下弯了些,陆闯从车内取出她的包,挎在手臂,关上车门,然后扶着乔以笙的身体,他慢慢转身,背对她半蹲下,让她扑上他的后背,他稳稳地背起她,往小区里走。

    抵达五楼,陆闯将乔以笙从后背放下,一边扶着她,一边从她的包里摸她家的钥匙。

    却怎么也没摸出来。

    瞥一眼似乎睡得正沉的乔以笙,陆闯转而摸他自己口袋里的皮夹子,取出钥匙,开了门。

    他打横抱起她,送她进门。

    等把她顺利放到卧室的床上,陆闯帮她开了暖气、盖上棉被,准备走。

    衣角被攥住了。

    “水。”乔以笙嘟囔。

    “等一下。”陆闯掰开她的手指,走出去客厅。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陆闯很快重返卧室,不仅带来水杯,还有醒酒药,并驾轻就熟地扶她坐起来吃了药,才放她躺回床上。

    这一次他要走,却又被乔以笙喊住了。

    “陆闯。”

    他转头。

    对视上乔以笙微微睁开的眼:“怎么还能留着我公寓的钥匙?你想干什么?”

    陆闯狭眸:“没醉装醉?”

    乔以笙摸着自己的额头,只重复:“还留着我公寓的钥匙,你想干什么?”

    陆闯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睨她,反问:“你觉得呢?”

    乔以笙眨眨眼,口吻讥诮地说:“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喜欢我。”

    陆闯斜斜挑起眉尾,随即微微勾了勾一侧嘴角:“噢?”

    乔以笙想坐起来,但确实很累,最终还是继续躺着:“那次周末周固来我家,莫名其妙的外卖,是你买的。”

    “然后?”陆闯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模样。

    乔以笙看着他:“我家门口最近新装了一个摄像头,你应该还不知道。所以你带人找上我的对门邻居,我看见监控了。”

    陆闯的表情未变,波澜不惊地说:“继续。”

    “还有,”乔以笙又想喝水了,喉咙里黏黏腻腻地发痒,“你现在送我回家。”

    “就这?没了是吧?”陆闯似乎看出她嗓子不舒服,随手将方才搁在床头柜的水杯递给她。

    乔以笙支着一只手臂撑起身体,抓住他的手,就着杯口把剩余的水全部喝光,顺势靠上床头,淡淡地说:“这些够了。”

    陆闯也放回水杯,朝她敛了敛眼睑,语调带一丝轻嗤:“最后呢?有什么意义?”

    “你很可笑,就是意义。”乔以笙平静地朝他抬眼,“口口声声地羞辱我,又偷偷摸摸地喜欢我。”

    陆闯脸上变得没有表情。

    乔以笙反问:“你呢?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陆闯没有正面回应她。

    他走上前,弯下腰来,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闪烁的都是锋芒:“乔以笙,我警告过你,别跟我玩欲擒故纵。”

    “怎样?这样就算欲擒故纵了?那你是不是太容易被我钓了?”乔以笙嗤笑,“也难怪。让我算算你得喜欢我有几年了。得从大一开始吧?我在公用洗衣机洗的衣服被人偷了,你找到了偷衣服的男生,开车吓唬人家,把人家的腿搞瘸了。大二‘顺手’帮我挖了许愿沙。我大五毕业,你一个已经毕业一年的人跑来我谢师宴的酒店外面——”

    由于下巴再次被陆闯捏住,乔以笙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陆闯饱含告诫地开口:“乔以笙,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是你要我白纸黑字签名,让我不再和你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