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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笙……”
许哲也没能拦住郑洋的一意孤行。
乔以笙这辈子受到的最大的礼,也不外乎如此。
但她现在共情不了郑洋。
郑洋的行为也只是让她愈发鄙夷他。
“郑洋,你就算是死在我面前也没用的。”乔以笙撂狠话,尽量往绝处讲,只希望他赶紧走人。
郑洋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没给反应。
倒是许哲给了她一记冷冰冰的眼刀,帮忙把郑洋尚拽着她的那只手从她衣袖强行扯下来。
乔以笙得以脱身,一刻也不多停留,快速进小区。
欷歔并非完全没有。
虽然最近很多人在对郑洋落井下石,说他以前巴结陆闯和陈老三他们,但其实乔以笙认为不至于用“巴结”来形容的程度。
陆闯和陈老三的身边哪里缺巴结他们的人?以陈老三对郑洋的态度,是真心实意拿郑洋的当兄弟的。
即便刚刚郑洋那样求她,乔以笙也觉得她唯一确定没看错郑洋的一点便是,郑洋骨子里的那份骄傲。
大学那四年风光无限的郑洋,称之为“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回到家后乔以笙简单洗漱,便去补觉。
昨晚为了等陆闯,她熬得非常迟,一早又被圈圈吵醒,现在非常困顿。
不知睡了多久,她恍惚间听到玄关处传出细微的动静。
太困了,她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直至脚步逐渐靠近,最后她身旁的空位明显地凹陷下去,乔以笙几乎是惊醒,猛地坐起来。
就见陆闯外套也没脱,直接趴上来床,闭着眼睛倒头就睡。
“……”一天天的,乔以笙非得被他吓死不可,她恼火,“你能不能别再这样擅自开门进我家?来之前至少先经过我的同意可不可以?”
陆闯纹丝不动,也毫无反应。
乔以笙推了推他:“你别装死。”
“嘘——”陆闯反手扣住她的手,揣进他的胸口,声音较之平时有点虚,“等会儿再找我算账,先让我睡会儿。”
他原本埋在枕头里的脸于说话间微微朝她侧过来,乔以笙才发现他面色不太好,唇色略微泛白,额头冒着细小的冷汗。
“你……”乔以笙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陆闯又把她的这一只手拉下来也揣进胸口:“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啊,烫得要命。乔以笙挣扎着把手从他胸口抽出来。
比起平时,今天可是太轻松了,几乎不费力气。可见他现在状态有多差。
乔以笙迅速跑去客厅取药,倒了水进来,犹豫间却又不敢给他吃,毕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烧。
“你是感冒还是怎么回事?”她问陆闯。
陆闯呼了一口气:“随便消炎药就行。”
随便什么随便啊。乔以笙试图要拉他起来:“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给我走,回你自己家去。别故意跑来我这里,回头你出了什么事还得我负责!”
陆闯斜勾一下唇角:“你不负责谁负责?”
乔以笙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用力推陆闯:“滚。”
陆闯真给咕噜一声,从床边滚落地板。
后背着地的他五官全部皱起,汗比方才更多的冒出来,他的呼吸也有一瞬间地急促,喘着气直啧声:“这下你不负责不行了。”
乔以笙现在可没心思和他斗嘴了,心惊地越过床换来这边的地板,重新扶他上床,让陆闯继续趴着,然后她开始脱陆闯的衣服。
这要还看不出来问题出在他的后背,她就眼瞎心盲了。
陆闯阻止她的行为:“喂,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和我搞?”
“陆闯你给我闭嘴!”乔以笙怒目圆瞪。
终归他现在气力暂时打不过她,三两下她便剥到他里面的衣服。
他一共就穿了两件衣服,一件是外套,他昨晚外出时换的那件夹克,里面一件则为他昨晚冲完澡后穿的那件蓝灰色T恤。
而眼下展示在乔以笙面前的是T恤被血染得根本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还黏在了他后背的血肉模糊之上。
乔以笙倒抽一口凉气。
陆闯还能继续开玩笑:“是你自己非要脱我衣服的,晚上如果做噩梦,我概不负责。”
“又是被你家里人打的?”乔以笙记起那次温泉会所里见到过他后背的鞭伤,也记得后来杭菀和他对话透露的信息。
陆闯又扯题外话:“乔以笙,你偷偷关注我?嗯?”
乔以笙摸手机,要打电话:“去医院。”
“要去我自己回去,轮得到你管?”陆闯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好,倒也有了力气来抢她的手机,制止了她的行为。
视线触及他森冷的神色,乔以笙不自觉一怵,原本要出口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
陆闯约莫也意识到他太凶了,很快收敛表情,重新阖上眼,既没了玩世不恭,也没了冰凉,以一种平静无澜的语调说:“帮我随便擦点药。”
顿一秒,他补充:“不想帮也无所谓。我睡会儿。别管我。”
乔以笙微抿唇,盯着他未言语。
陆闯也不再吭声。
片刻,他听见乔以笙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远去再客厅外面,之后是关门声,好像是因为赶不走他,索性她走,连她自己的公寓都不呆着了,留给他自生自灭。
嘴角斜挑出一丝嘲弄,陆闯扯过她的被子,盖到他的脸上。
属于她的馨香满溢。
昏昏沉沉即将睡过去之际,陆闯的耳朵却又捕捉到动响。
安静的空间里重新有了她的脚步。
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他的身边。
陆闯没动,很快感觉到她的手伸来他的后背。
她这儿备的都是些平时普通发烧感冒小病症能用到的药,乔以笙下了一趟楼,到药店里买了些他能用到的。
总不能真的不管他,让他在她的家里出问题。
剪刀剪掉黏的血滋呼啦的T恤后,鞭伤更为清晰地映入乔以笙的眼帘。
乔以笙是有点害怕的,拿碘伏给他清创消毒的过程中,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抖的不止有她,陆闯的身体也不免发颤,只是幅度特别微小,乔以笙也是离得近才瞧出来的。
难得看见他如此,毕竟平日里他总是不可一世、嚣张霸道的。
这是讥嘲他、羞辱他的好机会,可乔以笙开不了口。
结果陆闯非得犯欠:“乔以笙,别故意那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