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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里残留新鲜的烟草味。
乔以笙印象中很少和刚抽完烟的他接吻。
彼此交错的心跳愈渐急促。
陆闯沿着她的手臂摸到她的手腕。
乔以笙感觉得到他的犹豫。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到底捉到她的手上,和她一起握住那只碗。
乔以笙松开,转而将手搂住他的颈子,夺走主导权,更深入绵长地亲吻他,驱散他的胆怯。
——是胆怯吧……就像她那么多年不敢回家、不敢看见家里那些和父母拥有无数回忆的每一件物品。
还是那句话,乔圈圈和陆小马理应是最懂彼此的人。
他陪她回家、陪她上二楼,她也来陪他看他和柳阿姨曾经的回忆。
相贴的嘴唇分离时,陆闯倚靠着窗户,乔以笙倚靠在他的胸口,陪他端详被他把玩在手中的小马碗。
“你小时候自己画的?”乔以笙伸手指摩挲线条粗糙且稚嫩的小马。
陆闯没吭声。
乔以笙则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
引发了陆闯的关注:“笑什么?”
乔以笙又学了陆闯式欠欠的劲儿:“噢,没什么。”
陆闯搂在她腰间的手很有重点地轻轻捏了捏她的痒痒肉。
乔以笙敏感地禁不住轻颤,制止他作乱的动作,带两分调笑的意味:“就是想起那张照片,你小时候虎虎的样子,和这只小马的形象如出一辙。”
陆闯:“……”
很快他不屑轻嗤:“赶紧去翻出你小时候的写字本清醒一下,我的画作比你的两颗鸭蛋高出几倍的艺术水平。”
乔以笙哼笑:“陆大少爷,也请你面对现实清醒清醒,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建筑师,你可是求着我给你画肖像画。”
陆闯兴味:“你确定你给我画的只是肖像画?”
臭不要脸。乔以笙才不要输给他:“嗯,不是肖像画,是你的果体画。”
视线重新转回纸箱,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颐指气使道:“公主有点累,不想收拾了,你去收拾起来吧。”
被她拿出来的那些物品仍旧在地上。
陆闯:“……”
乔以笙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打了个呵欠,然后自行先爬到床上去,准备睡觉。
陆闯瞥过她。
乔以笙盖住被子,闭上眼睛。
陆闯瞥向纸箱。
乔以笙偷偷眯着眼睛的一条细缝,看到陆闯最终还是走过去了。
他从地上拣起来,一件件地往纸箱里放。
速度很慢,比她先前一件件地取出来还要慢。
乔以笙从灯光勾勒出的他的侧脸线条上没见到平日的锋利,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柔和。
情绪激荡,她的眼睛里又忍不出涌出潮湿,转头闭紧眼睛,埋进被子里。
和陆闯在一起之后,不仅接二连三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泪腺都似乎比从前发达了……
良久,陆闯熄灭屋里的灯,也躺到床上来,躺在她留出来给他的靠外边的一半位置。
而实际上陆闯一躺上来,乔以笙便抱住他,往他怀里钻。
两人相拥着,仅仅占据半张床罢了。
乔以笙没想到陆闯会主动对她开口:“很多事情我也开始记不太清楚了。”
他的语气十分稀疏平常,没带具体的情绪,乔以笙却感到难过。因为她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关于柳阿姨的记忆也抵抗不住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
这同样是乔以笙曾经害怕过的事情。
她很矛盾,一方面她不愿意面对父母的死,多年不会那个充满她和父母回忆的家;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渐渐忘记和父母之间的美好往事。
对比之下,她和父母比他和柳阿姨多相处了八年,回忆算起来应该比他多。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行构画出一个场景: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飘散着陆家那群豺狼虎豹可憎的面目,他独独守着和柳阿姨一起生活那些年的回忆,守着唯一的一束光。可因为时间的流逝难免消磨掉的一些记忆,光能照亮他的范围越来越小……
“……你和我讲讲吧。”乔以笙贴着他心脏的跳动,“我帮你一起记着。这样万一你哪件事开始不清楚了,我帮你回忆、帮你重新记起来。”
陆闯冷哂:“你的记性不是比我差?”
乔以笙轻轻掐他的腰:“别那么小气,总跟我翻旧账。这样你更应该和我多说说,礼尚往来,你也帮我回忆起来被我忘记的事情。”
她真实地流露她无以复加的懊恼:“我已经很愧疚了,你每翻一次旧账,我越愧疚。小马,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重拾过去和你的所有记忆。一件不落。”
陆闯却有点冷淡地说:“我刚刚说了,很多事情我也开始记不太清楚了。”
“睡吧。”陆闯终结掉话题。
乔以笙心底默默叹气。
又失败了。
他的心防真够严密,嘴真够难撬的。
而且“小马”和“小马哥哥”的亲昵称呼,显然不如先前管用了……
喊得多了,他习惯了,也免疫了吗?
应该是吧。想想她自己一开始如此称呼他,内心总是感到羞耻,现在也慢慢习以为常……
因为不想被杜晚卿撞见她和陆闯睡一屋,乔以笙设置了闹钟,掐准杜晚卿日常起床的时间,离开陆闯这里,轻手轻脚要溜回二楼。
不成想被她撞见戴非与做贼似的刚从外面回来。
他猫着腰进来客厅时她恰巧也在客厅准备上楼梯,两人均吓一跳。
认出彼此后,乔以笙自然是坦坦荡荡的,毕竟她先前没刻意遮掩她下楼来。
“表哥……”乔以笙意味声长。
戴非与不慌不忙,反问她:“小马这么快的?”
乔以笙:“……”
陆闯人还站在他房间的门边,并没有关上门,虽然戴非与音量不大,但凌晨时分周围安安静静的,足够戴非与的每个字清楚地落入陆闯的耳朵里。
戴非与也是讲完才察觉陆闯的存在。
见陆闯的脸又黑又沉,戴非与也不怵:“表妹夫是打算现在开打?”
要命了。乔以笙无语扶额。
陆闯从屋里走出来,似笑非笑回敬道:“没你快,你这才出去多久,就回来了。”
乔以笙:“……”
“看来真是不打不行了。”戴非与这次不摆中二的架势了,而是跟大佬似的,脱掉外套。
他外套一脱,乔以笙立马瞧见他颈侧的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