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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闯:“……”
乔以笙并不是非得和他作对,要在这个节骨眼和他聊公事,她就是渐渐发现了逗弄陆闯的乐趣。
譬如现在陆闯不上不下的吃瘪表情就特别玩味。
乔以笙往他嘴里喂烤肉,索性也趁这个时候把刚刚聂季朗告诉她陆家的催婚支会他一声。
陆闯一脸沉郁:“乔以笙,我早说过,你的权宜之计、拖延大法打的是如意算盘。”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讲完?”乔以笙甩他一记眼刀。
“……”陆闯闭上嘴,默默地咀嚼嘴里的肉。
乔以笙得以继续道:“聂季朗已经从我口中得知我爸爸的死是陆家造成的,但仍旧没有阻止这门婚约。”
“他的意思是,他会帮忙调查,确认我父母当年车祸的真相,揪出幕后黑手,让我在这之前先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他没有阻止这门婚约,看起来是让我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的表现,可陆家的催婚,他似乎也没打算帮我推辞。”
“怎么说呢……”乔以笙凝眉,“从我第一次和他在咖啡馆里面对面交谈,他就给我一种感觉:无论如何要在我这里完成和陆家的婚约。”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聂陆两家的婚约背后,是不是还存在其他内情。
陆家对聂家这门婚约的所求非常明确,一是股份,二是聂家的背景。
而目前表面上看,聂家对陆家无所求。
“……有没有可能,无所求是个假象?”虽然之前就警惕过聂季朗找她认祖归宗兴许还有其他目的,但现在这种感觉强烈了一些。
对聂家来讲,婚约其实也只是套在外面的一层壳,和陆家没区别。
陆闯在乔以笙讲话期间,就着乔以笙的手,将肉啃光,她说完,他回之以嗤笑:“据我所知陆家并没有什么传家宝值得外人觊觎,陆家唯一的价值就是陆氏集团。聂家不是商政通吃吗?至于缺这点钱?”
乔以笙目前也确实看不出来聂家能图陆家什么。
“看来你不饿?”陆闯帮她把肉从签子上剥下来,用筷子夹到她嘴边,还跟喂小孩吃饭似的,煞有介事吹两口气。
乔以笙:“……全是你的口水。”
陆闯挑眉,趁机塞进她嘴里:“我们又没少交换口水。”
乔以笙:“……你恶不恶心?”
虽然是事实,但被他讲出来是另一码事。
陆闯用他的嘴,从她嘴里抢肉,然后反问她:“你说恶不恶心?”
乔以笙:“……”
黏黏糊糊、闹闹腾腾的,总算慢吞吞地吃完这顿漫长的午饭。
乔以笙先带圈圈一起回房车,陆闯善后,她也把车上残留的一些狼藉收拾掉——反正她没脸留给她和陆闯之外的人处理。
等陆闯也回房车里来时,车子重新启动。
“大炮回来了?”
“嗯,打电话喊他回来开车。”陆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补充一句,“你别瞎操心了,他没风吹日晒,在附近村民家里吃好喝好睡好。”
乔以笙靠着他的肩膀,欣赏着车窗外沿途经过的风光,被暖洋洋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嗯……”
陆闯把玩着她的手掌:“睡会儿午觉,到了我喊你。”
乔以笙提醒他:“看见药店,记得买药。”
陆闯瞳眸微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真的要吃?”
乔以笙的脸往他的胸膛埋进去些:“……双重保险。”
虽然陆闯有做措施,还是她严密盯着他做的,但她仍旧害怕。
夜里她起初是有些抗拒的,来自她身体开启防护机制的一点抗拒,她才彻底明白了她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对这方面没有强烈的想法。
就是因为害怕。
怕又不小心怀孕。
更准确地说,是怕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接新生命又失去新生命。那种无法用语言精准形容的难受,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即便她深知上次怀孕完全是个意外,遇到的几率特别小。
可再小的几率落到个体的头上,就是百分百。
或许过段时间,她和陆闯之间频繁得她习以为常了,她的害怕能逐渐减轻,但目前为止,她就是没法克服。
陆闯哄了她许久,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她就是和他商量,必须他做措施的同时她也事后吃药,双重保险,她才能安心。
扣紧陆闯的手指,乔以笙蹙眉:“你不买我自己买。”
“……没说不给你买。”陆闯未加遮掩他的不爽,“药又不是好东西。”
乔以笙:“嗯,所以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你多忍忍,少折腾。”
陆闯:“……”
不用看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乔以笙无声地翘起唇角。
她快睡过去时,感觉到陆闯抱她进去卧室的床上了。
脑袋贴上枕头,她搂住他的胳膊,拉他一起躺下,她埋进他的怀里。
陆闯摸了摸她的头发,低低道:“……要双重保险,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
-
午觉睡到夕阳西下。
乔以笙在陆闯的严格把控下穿戴整齐,牵着圈圈跟随陆闯下车,发现来的地方又是那个赛车场。
然而这回陆闯不是带她来开卡丁车的——
赛车场后面一个疑似大型车库的地方,从半开的卷帘门弯下半个身体进去里头,圈圈朝面前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黢黢狂吠,吠得还有回声,仿佛圈圈看到了很多陌生人。
可哪来的陌生人?乔以笙什么也没瞧见,莫名想起似乎听说过,狗的眼睛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惊得她下意识抓紧陆闯的胳膊。
“乔以笙,你的胆子真是比黄豆还小。”陆闯肆意嘲笑。
乔以笙当即掐一把他的腰。
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夸张,陆闯直嘶声,很大男子主义地警告:“乔以笙,男人的腰不能乱掐。”
乔以笙心里正吐槽他的狗尾巴又翘起来了,陆闯这时候打开灯。
几乎是同一时刻,接连不断地“嘭嘭嘭”在他们的脑袋上方和四周围炸开。
伴随着许多人的异口同声:“闯哥生日快乐!嫂子岁岁平安!”
回声还一阵一阵的荡漾。
乔以笙的视线穿过从半空洋洋洒洒飘零而下的无数彩片,愣愣地扫视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
除去站在前面的小刘和大炮,其余全是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