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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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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非与和昨天晚上一样,睡楼下的客卧,所以喝完酒直接回房间。

    陆闯则上来了。

    他其实可以选择和戴非与同一间卧室,但他还是上楼来了。

    乔以笙见到他的第一反应,自然而然是想问他鉴定结果出来没。可看他的样子也能判断,答案是“没”。她便没开口,默不作声地回她自己的卧室。

    陆闯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这个少女时期的房间,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窗户玻璃和梳妆台的镜面上各贴了一枚小小的“囍”字的窗花。

    是昨晚杜晚卿给她贴的。

    所以陆闯现在才看见。

    乔以笙走上前,默默地把窗帘拉起来。

    那朵窗花被遮挡住。

    陆闯扫过她的背影,没说什么。和之前他住在这里时无异,他照常去洗漱。

    他出来时,乔以笙已经躺在她的那张单人床上,仅留一盏床头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陆闯很确定,她没有睡。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他知道她寝食难安。

    陆闯挤到床上去,如常搂她入怀。

    乔以笙没有推开他,可也没有主动亲近他。

    即便洗过澡,他的身上仍旧残留淡淡的酒气。

    她轻轻问:“你又喝了多少?”

    陆闯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没数。就是和你表哥一起,把大炮买来的啤酒全喝光了。”

    乔以笙应了个“嗯”,没讲其他的。

    顷刻,陆闯打破沉默,告诉她:“散席的时候,底下的人已经偷偷绑了麻袋余子荣揍完了。”

    “有套出什么话没?”乔以笙问。

    陆闯把手机里的录音播放出来。

    整个揍人过程中所有的动静全录下来了。

    一开始全是余子荣的咒骂声,难听得简直污人耳朵。

    中心思想不外乎是他有多厉害,敢打他,就等着被陆家弄死。

    拳打脚踢并没有因为余子荣的威胁而停下,反而越揍越凶。

    余子荣问他们是谁,也没人回答他。

    后来余子荣的气势终于在拳头下弱了些,又问他们为什么打他。

    就有人粗着嗓子说是替天行道,让余子荣自己反省他平常都做了哪些恶心的烂事。

    可笑的是余子荣竟然真的把他自己最近的一些恶行一件件地招出来。

    招着招着,余子荣灵光一闪,猛地问:“我他妈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了!聂婧溪那个表子对不对?!”

    余子荣聪明地分析道:“霖舟哪有人敢随随便便得罪陆家?!今晚进得来这里的宾客也有限!宾客全是有头有脸的人!谁吃饱撑着来揍我?!只有聂婧溪那个表子!肯定就是她让你们来打我的!”

    “聂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以为她没了聂家大小姐的名头、没了我们陆家的股份,我还稀罕她吗?!我愿意睡她是给她脸!装什么清纯!摆什么端庄!背地里不就是在勾搭子誉!我和子誉不是长得一样?给子誉睡和给我睡有什么区别?!”

    后面紧跟着又是一连串污秽的脏话。

    暂时没有再透露其他信息。

    便直接把余子荣给弄晕了,装得好像因为余子荣提到了聂婧溪,所以心虚。

    录音到此为止。

    陆闯关掉手机,说:“余子荣被剥了精光今晚就丢在南庄的某个树丛里过夜,以他的性格,等明天一早他醒来之后,大概率要去找聂婧溪算账的。”

    “下午在捉奸现场,陆家晟不是跟聂季朗商量定,等订婚宴结束之后再处理余子荣非礼聂婧溪的事情?那正好跟着一起处理了。届时肯定有一出戏可以看,应该也会暴露出更多的内情。”

    嗯,乔以笙听明白了,就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目前来看,根据余子荣所透露的,余子誉和聂婧溪私底下有合作关系……?

    “你下午在晕倒之前,和余子誉、聂婧溪都没见上过面吧?他们也没给你送过东西吧?你出门去找你爷爷又是你自发的行为。那给你下迷药的……”

    陆闯接了乔以笙的话:“嗯,排除来排除去,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只有杭菀。”

    是啊,只有杭菀了。何况他们都清楚,杭菀和聂婧溪私底下也有接触,甚至杭菀早就帮过聂婧溪一次了。再帮一次,也不意外。

    问题在于,杭菀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给陆闯下迷药的。

    还有,杭菀帮聂婧溪,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歹聂婧溪是明天就将离开霖舟了,所以比起聂婧溪,杭菀反而更不好对付。最关键是,杭菀原本是复仇联盟里的自己人。

    如何处理杭菀,成了个大难题。

    乔以笙都替陆闯伤脑筋。

    陆闯说:“先看看明天上午余子荣和聂婧溪的对峙结果。”

    乔以笙明白他的意思:“嗯。也许聂婧溪会成为我们处理杭菀的突破口。”

    随着这个话题的结束,两人重新陷入静默中。

    这种静默特别沉闷,仿佛夏天暴雨来临前的压抑,令人辗转难寐。

    乔以笙觉得应该再找个无关的话题,消磨掉鉴定结果出来前的这些时间。

    可脑子转了一圈,挑来拣去,还是关于DNA的问题占据她的几乎全部思绪,挤得其他事情暂时没了空间。

    她特别沮丧,出于本能,脸往陆闯的胸膛埋了埋。

    然后那颗雷立马引爆,给她敲响警钟,她身体不由一僵,有意识地要把脸挪开。

    陆闯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压了压,强行压她的脸贴紧他的胸口:“……乔圈圈,这是我们的订婚夜。”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乔以笙的眼角弥漫潮湿,她的手轻轻抓在他的腰上。

    克制着鼻间的酸楚,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

    陆闯安静了几秒,回答她:“我以前也这样怀疑过。我一直不认为自己会是陆家人。即便我被带回陆家的那一年,给我做过亲子鉴定,我也不相信,我觉得一定是亲子鉴定造假了。所以……”

    他略一顿挫,继续道:“所以我自己有能力之后,曾经偷偷给我和陆家晟再做过亲子鉴定。”

    “……好了,我明白了。”乔以笙忍不住哭腔。反正意思就是,他很确定他自己是陆家晟的儿子。

    陆闯拍了拍她的脑袋:“为什么就不能怀疑,陆家晟并非陆清儒亲生?”

    他话刚讲完,安静的卧室里就传出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