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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开始,聂婧溪的病房就由警官接手了,据说明天聂婧溪就办出院,正式跟着警方走。
隔着病房门上的窗,乔以笙只见到了聂婧溪的背影。
一个情绪似乎特别稳定的、低头看书的安静的背影。
乔以笙不知道聂婧溪之前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割腕的,乔以笙也无意去探究,只希望现在的聂婧溪已然新生,希望聂婧溪为她自己犯的错误好好赎罪。
警方和乔以笙的面谈约莫半个小时,跟乔以笙重新确认了一些细节,然后是针对聂婧溪的供认不讳,给了乔以笙一个交待。
这之后,乔以笙便和聂季朗、宋红女、方袖等人离开医院,回到陆清儒的别墅。
陆清儒的别墅里多了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守在院子里,不知哪家安保公司聘请来的,个个魁梧大汉,统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墨镜,怪唬人的。
庆婶告诉他们,是陆家晟送过来的,说风水大师的要求,家宅不宁,需要多点阳刚之气压一压,等过阵子选好良辰吉日做完法事,就撤走。
乔以笙莫名感觉,这些保镖其实是针对她的……
宋红女没什么所谓,保镖不在她面前瞎晃悠,不打扰到她就行。
这会儿八点多钟将近九点,庆婶给大家做了几碗馄饨作为宵夜。
聂季朗今晚还是另住他处,坐了一会儿就离开,没有吃宵夜。
宋红女也说没胃口。
方袖劝了两句。
乔以笙从方袖的话语间得知宋红女这两三天都食欲不振,也关心了两句:“宋妈妈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没让医生看一看吗?”
既是在问宋红女,也是在问方袖。
方袖告诉乔以笙,去医院探视聂婧溪的时候,聂季朗建议过宋红女顺便做个身体检查,宋红女没同意。
现在宋红女也摆摆手说:“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就是心口堵了点。”
乔以笙并不了解宋红女,单纯顺着她的语义做了判断,随口道:“宋妈妈其实还是因为婧溪,所以难受的。”
宋红女未加否认,长长地叹一口气:“到底佩佩生前那样疼她,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明白的,宋妈妈。”乔以笙尽量地表现出体贴。
宋红女眼睛泛了红:“婧溪她……现在是恨我的。”
聂婧溪恨不恨宋红女,乔以笙不知道。
乔以笙只是听聂季朗说了,聂婧溪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不见聂家的任何人,只让医生和护士进出她的病房。
到后来聂季朗找来警官,聂婧溪也跟警官说,没有必要的话,不要让她再和他们有接触。
“她应该是恨我,没有帮她在二爷面前求情。”宋红女又抹了抹眼泪。
这一句话,乔以笙其实就不太认同了。以乔以笙的眼光看来,宋红女没有求情,在聂婧溪的预料之内。
聂婧溪可能最多就是失望,因为即便聂婧溪表现得再如何没有期待,毕竟和宋红女相处多年,内心深处不可能对宋红女毫无期待……
如今宋红女再来她面前讲这些话,乔以笙多少认为宋红女显得猫哭耗子假慈悲……
当然,也许宋红女并非假慈悲,完全是乔以笙对宋红女带了偏见,所以感知错误。
“宋妈妈不要这么想,可能是婧溪觉得她没有脸面再见大家。”乔以笙随口安慰。她今晚过来的目的,可不是搁这儿浪费时间和宋红女虚情假意的。
抢在宋红女再开口谈论聂婧溪之前,乔以笙佯装太热了,手拨着头发,用今天特地戴在手腕上的皮筋,将披肩的头发扎起来。
嘴里乔以笙继续和宋红女说着话,以吸引宋红女的注意力:“宋妈妈,难得今晚我们又能坐在一起吃东西,给我面子,你多少吃点吧。”
“否则我心里也有愧。您因为婧溪食欲不振,而婧溪是因为我才如此,间接上也就等于我害了您吃不下饭。”
进市区的路上,乔以笙还特地换了件低领的衣服,只不过之前她外面套了件防晒衣,刚刚吃馄饨之前,她把防晒衣脱掉了。
至于白天上班期间用于遮挡的创可贴,乔以笙自然也撕掉了。
明晃晃的,可不怕宋红女老花眼看不清楚。
事实上也确实如乔以笙所料,宋红女的视线很快落在了乔以笙的锁骨处。
乔以笙又假装把筷子碰掉在了地上,背对着宋红女弯身捡筷子,以便将她后颈处的痕迹也展示给宋红女。
内心深处,乔以笙是无力吐槽的。哪能想到有一天,她需要干这种事情?
可怕的是,将这种私人的痕迹故意暴露在人前的行为,乔以笙当下做起来竟不忸怩也不害臊……
——乔以笙将原因归结为,面对的是宋红女,而非因为她的脸皮已经被熏陶得和陆闯一样厚了……
重新直至身体,乔以笙拜托阿苓去帮她换一双干净的新筷子,然后乔以笙状似毫无察觉地看回宋红女,继续道:“宋妈妈,你不自己吃,我可要喂你了。”
她口吻戏谑,并当真伸手,作势要端起宋红女的那碗馄饨。
“哎哟,我自己来自己来。”宋红女按住碗,顺势握住了乔以笙的手。
她露出奶奶般的笑容,枯皱的手轻轻地抚摸乔以笙的手背:“这几天事情多,一些话阿婆都没来得及交待你。”
乔以笙微微弯唇,等着听宋红女的后文:“宋妈妈您尽管说。”
宋红女端详着她的面容:“阿婆知道你们如今的年轻人思想开放,懂得也很多,连你们上学的课本里可能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但阿婆观念落后,也觉得一些老旧风俗不该丢弃。聂家在这一点就做得很好,比如啊,聂家的女儿嫁人之前,一般奶妈是要专门讲仔细、讲清楚,要怎么和男人同房。”
乔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