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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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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闯既没有坐在椅子里,也没有站着,而是倚靠着陆清儒的那张古董书桌,手里拿着挂在笔架上的一只细细的羊毫,于他的指间灵活地来回转动。

    从进门之后他便如此,吊儿郎当又百无聊赖的样子,低调地当一个旁听者。

    先回应陆闯的并非余亚蓉,而是陆家坤:“阿闯,遗嘱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用浪费了吧?”

    由于陆清儒的身体不适宜长期呆在空调房里,所以一般一楼是不开空调的,现在书房里也没有空调,所以有些闷热。陆家坤擦汗的频率更高了。

    陆闯瞥一眼陆家坤,然后继续跟余亚蓉讲话,且他讲的话乍听之下其实是向着余亚蓉的:“姑姑,就让她们好好确认。反正太爷爷的遗嘱是真的,她们再怎么确认,也改变不了事实。我们就让她们心服口服,让她们没话讲,让她们认命。”

    余亚蓉一副看不上陆闯的表情:“谁和你‘我们’‘我们’的?你不是天天上赶着到这里来蹦跶?你爸一句话都还没有,你就先来跟我套近乎了?”

    “亚蓉你这说的什么话?”陆家晟皱眉,“我们一直是一家人,怎么就是套近乎了?”

    这等于是陆家晟的表态了。

    乔以笙心底感到好笑。

    余亚蓉有点傲娇地地一甩脸,没有再刻薄地寒碜陆家晟,无疑是考虑到目前的形势。

    “行,要聊就聊。”余亚蓉同意庆婶的做法。

    陆闯注意到陆家坤似乎想再制止。

    但陆家坤最终开口是提议道:“把律师请进来吧,请进来大家一起当面聊。”

    乔以笙细长的眉尾挑起。当面聊,岂不给了他们串供的机会?

    没等乔以笙制止,余亚蓉像是因为陆家坤的一句话而得到提醒,也嚷嚷:“对,直接把律师请进来,有什么都当面说。否则你们万一背着我耍花样,收买律师?而且我也得保护我律师的安全。不当面我们不放心,必须当面。”

    乔以笙:“……”行啊,还能倒打一耙。

    由于余亚蓉的坚持,双方如果都不做退让,事情是推展不下去了。所以庆婶询问乔以笙的意思时,乔以笙同意了——庆婶这询问,已经表明庆婶的态度是无所谓当面的。

    不必劳烦庆婶,乔以笙开门拜托守在外面的阿苓去请人。

    很快律师进门来。

    乔以笙负责开问:“张律师,你的年纪看起来不大。”

    和陆家晟、陆家坤差不多。

    张律师听出她的意思,解释道:“乔小姐,陆老先生以前是委托我的师傅保管这份遗嘱的。我师父已经过世了,所以遗嘱在我这里。”

    乔以笙又问“请问张律师,为什么您联系的是余女士,而不是两位陆先生?”

    张律师回答:“因为我最先找到的是余女士的联系方式,所以先联系了余女士,再由余女士通知其他人。”

    乔以笙继续问:“请问张律师从哪里获知,陆董事长将他私生子乔以笙找回了陆家?”

    张律师卡顿了一下。

    见状,乔以笙微微笑:“陆氏集团对我身份的公布可没有说我的爸爸是陆董事长的私生子。张律师是看到网络上的小道消息就轻易相信了吗?难道张律师不应该先求证吗?”

    张律师顺着乔以笙的话说:“我当然有求证。我联系余女士之后,向余女士求证的。”

    余亚蓉忙附和:“对对对,他跟我求证的,我告诉他你爸是我爸的私生子。”

    实际上乔以笙被已经用眼角余光瞄见,刚刚关于求证的问题,一旁的余亚蓉也愣了愣。

    乔以笙认为已经可以确认她,遗嘱应该是真的,但这微表情和律师有一点问题。

    多半就是背后那人不想自己冲在最前面,所以让律师联系了余亚蓉,推出余亚蓉来当这个出头鸟。

    如果根据庆婶最早的提议,不让律师和余亚蓉当面对质,可以更明显地试探出来。不过现在也OK,反正余亚蓉露馅了,目的达到了。

    乔以笙再问张律师:“为什么隔了这么天才来宣布遗嘱?刚刚公布新接班人的时候,张律师不就可以联系余女士了吗?”

    张律师回答:“是要有几天准备时间的。”

    “张律师是准备清楚了再联系的余女士?”乔以笙有意无意地遮挡住张律师和陆家三位兄妹有视线上的交流之类的。

    张律师估摸意识到这是个陷阱问题,所以又停顿了。

    如果是准备清楚了再联系余亚蓉,说明张律师就是在求证之前已经认定她属于私生子的一脉。

    不愧是被派来宣读遗嘱的人,张律师还是挺稳的,仅仅停顿一下便道:“我是先联系余女士再准备——”

    可惜他的停顿令心中有鬼、又因为重视这件事而急性子的余亚蓉尝试帮张律师回答,而导致余亚蓉与张律师同时开口,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他就是准备清楚了然后联系我的不行吗?”

    乔以笙和陆闯均注意到,陆家坤的一只手抬起了一下又放下,看样子似乎原本想阻止余亚蓉,然而余亚蓉的反应过于快速了。

    “余姑姑,你的说法怎么和张律师不一样?”乔以笙请教。

    余亚蓉狡辩:“我记错了不行吗?应该是张律师说的那样。”

    “噢,好的,我知道了。”乔以笙似笑非笑。

    余亚蓉被她的笑意惹怒:“信不信我抽烂你的脸?”

    “信,当然信。”乔以笙更是翘起唇角,然后没理余亚蓉,“张律师,我刚刚只听了一遍,所以有点记不清楚,太爷爷要把他的遗产怎么分配?三个人平分吗?还是什么?”

    乔以笙这间接地也给陆家晟提了个醒:“对啊,没写具体怎么分配是吗?那就是默认平均分了吧。”

    张律师没有明确回答,而是说:“这个之后我会和你们细说。”

    陆家晟瞬间敏感起来:“为什么现在不能说?非要之后细说?难道不应该都在遗嘱里了?按照刚刚遗嘱的内容办吗?”

    余亚蓉也被挑起了神经:“张律师,你这意思,就不是平分了?”

    乔以笙也没想到自己能问到点子上,眼见两人要将张律师围起来,她正等着瞧好戏,陆家坤擦着汗再次出来当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