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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姐,我们私下和张律师谈会更好。”
陆家坤使了眼色。
陆家晟和余亚蓉倒是都会了意,但两人均没了心思再在书房里和乔以笙沟通,要拉张律师出单独说话。
乔以笙未加阻拦,她也阻拦不了,任由他们带着律师去了客房里。
庆婶让乔以笙先照看陆清儒,她出去找孔律师咨询几个问题。
乔以笙点头。
陆闯放下了羊毫,走回乔以笙身边,低声问:“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把证领了回来,也不耽误。”
乔以笙乐得不行,调侃道:“如果不是你刚刚唱了两句戏,我都要怀疑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满脑子全是领证领证领证。”
陆闯很无所谓地承认:“不用怀疑,确实就是那样。”
乔以笙挑眉:“现在情势对我们很不利,比起领证,更急迫的不是如何应对遗嘱,如何反击?”
“随便吧,要抢就抢回去。他们抢回来了,我照样能让陆氏集团在他们手里败落。”陆闯冷笑,特别有自信。
乔以笙都觉得,这好像才让陆闯更有干劲,陆闯的神情也显露出,那样的报仇会令他更爽、更解气。
乔以笙失笑:“你傻不傻?”
对于突然被她说“傻”,陆闯是不服气的:“乔圈圈,谁也没你傻,拿你自己当靶子。”
“好像你自己没这么干过似的。”乔以笙咕哝。而且他当靶子的原因,还是非要堂而皇之地当她的未婚夫。
陆闯往她额头弹一记爆栗:“你是觉得我的耳朵不好使?”
“是,怎样?”乔以笙蹙眉摸了摸额头。
陆闯轻啧一声,往她额头亲了一口:“好像我有多用力似的,不就是想要我这样。”
乔以笙:“……”够了……他这个人……
而且旁边还有人行不行?虽然只是陆清儒。
乔以笙正要怼他两句,陆闯已经收起了他的不正经,严肃起来:“还好,没白费功夫,隐藏那么深的蛇,终于耐不住性子,出洞来了。”
显然,陆闯和她一样注意到了。不能白白挨他这么多天的教训,乔以笙不得小小地得意一番:“我早说了,这法子肯定快速又有效。”
“我在夸你乔圈圈?你的阅读理解也变得和我一样差了?”陆闯拉黑脸,“你该庆幸,庆幸你没事,庆幸成功把人锁定了,懂不懂?”
客房那边传出的激烈的争吵声中断了两人的交谈。
乔以笙和陆闯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到书房门口去,竖起耳朵仔细听。
音量大的主要是陆家晟和余亚蓉两个人,听不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只能感受到全是不满的情绪。
约莫一两分钟后,张律师先从客房里出来了,头发有点乱,眼睛还歪了。
也因为张律师出来的时候打开门,在门开着的十几秒里,乔以笙听见陆家坤说:“……大哥,二姐,你们相信我,我也很懵,我也很奇怪,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分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随着门关上,嗓门不大的陆家坤的声音又隐匿了。
不过即便听不见后续,也不难猜出,大概率是在财产分配上,陆家坤分到的更多,现在陆家坤正在稳住陆家晟和余亚蓉。
十五分钟左右,他们三人从客房里出来了,表面上看起来是团结友爱的。
陆闯朝陆家晟走过去,要打探陆家晟被给了什么好处。而且现在依旧可以尝试把陆家晟拉拢回来。
陆家坤摔先拉了拉陆家晟,和陆家晟不知讨论什么时候,导致陆闯没办法没办法插嘴。
而他们兄妹三人之中的主话人仍旧是余亚蓉。
余亚蓉趾高气昂地对乔以笙说:“我们没什么可再谈的了,现在所有的事情交给律师处理,你还有问题就去找律师。”
“接下去律师会按照遗嘱来办事,你自己利索点,在限定时间里该交出来的都交出来,别浪费我们大家的宝贵时间。”
“闹得不好看,对我们都没好处,陆氏集团最近的股价都因为你跌成那样,你也没点自知之明?”
“……”乔以笙表示,“我确实没有。”
“你——”余亚蓉又被气到了。
陆家坤擦着汗,喊余亚蓉,他们三个人要一起走。
刚刚说去咨询问题的庆婶这时候折返,带着孔律师一起,请陆家晟、余亚蓉和陆家坤稍等。
然后由孔律师,分别递给三人一份文件袋。
陆家晟揣着狐疑,带头先打开他的那份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只看了一眼,陆家晟的脸就沉了。
余亚蓉的反应就比陆家晟大得多,她瞪大眼睛把袋子里的几份文件来回反复地翻看,比那日宣布乔以笙的身份,还要难以置信:“什么鬼东西?你以为随便造个假我就能信你?这种东西我也可以让人做出来,让乔以笙也不是陆家的孩子!”
乔以笙瞬间明白了,文件袋里大概率是他们三人非陆清儒亲生的证明。所以陆家晟的反应才和余亚蓉的反应区别明显。
在暗室的电脑里,乔以笙见到过他们母亲的资料,出自陆清儒之手的最详细的资料。
虽然陆闯的调查受限,搜集到的讯息并不完整,但也八九不离十。传闻原来是真的,陆家晟他们的母亲,确实出身风月场所。
他们三个还是,陆老太太分别和不同男人生的小孩。
就是不清楚,庆婶现在给他们的资料里,是不是连这一点也讲清楚了——乔以笙正忖着,便听有一把隐忍着愤怒的嗓音传出来:
“不要羞辱她了。凭什么这样羞辱她?!”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过去,投向声源处——
陆家坤在陆家晟和余亚蓉的后面。
身形微胖,腆着肚腩,有多汗症,是陆家三兄妹之中样貌最为憨实的一个,同时也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如同一个和平大使,常常在有纷争的场合中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一般没有太强烈的他的个人主见,多数时候跟在陆家晟身边,偶尔附和余亚蓉帮着对抗陆家晟。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是吗?如今终于藏不住,也不想藏,要爆发了……?
乔以笙静静地注视他。
陆家坤低着头,握在文件袋上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