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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闯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八风不动地坐在主位里,给乔以笙夹菜。
小刘慢吞吞地挪步到陆闯的面前。
他的眼睛抬起一下。
大概见陆闯不看他,所以小刘的神情有些尴尬。
乔以笙咂摸着要不要帮忙解围。
事实上根本用不到她出场,瘦猴子甩着他一贯酷酷的脏辫走过来对陆闯说:“闯哥,小刘有话跟你讲,你听一听呗。”
其实就算瘦猴子不提这一句,陆闯也是在听的。但瘦猴子这么说,同时在给两个人台阶。
既给陆闯“屈尊降贵”搭理小刘的台阶,也给小刘缓解尴尬的台阶,让大家伙心里头都有个数,小刘并非自说自话。
陆闯接了这个台阶,朝小刘提了一下眼角。
瘦猴子忙不迭撞了撞小刘的手肘:“来,大胆地说,闯哥在等着。”
小刘低着头,却是又好一阵不出声。
小刘的长相有点娃娃脸,虽然看得出他应该才二十出头,但身上还保留有比较浓的学生气,所以不认识的人可能会以为他还在上大学,给人一种太年轻不可靠的感觉。
怨不得职场里有条经验,大意是说男生参与工作之后,衣着打扮最好显成熟些,给人稳重感。
乔以笙因为和小刘共事过,故而知道小刘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毛头小子样。
只是在陆闯、大炮、瘦猴子这些人面前,小刘永远是个被“欺负”的弟弟,小刘也确实像个二十多岁了还因为哥哥们宠着而长不大的孩子。
大家显然也是希望他们的三毛一直保持“毛都没长齐”的男孩子状态。
由于迟迟没等来小刘的出声,陆闯很是不耐烦地喊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大炮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抡一拳头在小刘的肩膀:“你他妈哑巴了!”
小刘脚步踉跄,稳住身形之后,终于正面朝陆闯抬起脸。
他的脸上全是眼泪,之前都在忍着声音,这会儿开口后才泄露出哽咽,一抽一噎的:“哥,我舍不得大家,我想回来。”
哭的惨烈程度不亚于一个星期在老豆的墓碑前。
不过一个星期他的哭更多的是懊恼和愧疚,今日当下他的哭,完全就是惹父母生气的孩子离家出走之后又自己跑回来求得父母的原谅,惨兮兮的。
乔以笙私以为圈圈每次可怜巴巴的模样可以和小刘拼一拼,拼谁看起来更令人于心不忍。
大炮又忍不住盖了一拳小刘的肩膀:“哭什么哭!多大了你!想回来就想回来!有什么好哭的!”
话虽如此,乔以笙分明看到大炮的眼睛红了一圈。
瘦猴子走近两步,替小刘多说了两句:“闯哥,我们都问清楚了。三毛也算不知者无罪,他就是从小没妈,好不容易妈妈出现了,他心里又忍不住想亲近,人之常情。”
“庆婶那时候撒谎说她有新家庭,所以只能和他偶尔联系。庆婶是日常关心他几句,他也是跟庆婶说两句他的日常。”
“他会提起我们是因为他想在庆婶面前表现出他这么年没有母亲也过得很好,想向庆婶证明我们对他特别地照顾,生活、学习、工作,方方面面他都很幸福。”
“炸弹那件事,三毛愿意和庆婶打配合,也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庆婶当时跟他保证就是让他演一场戏,结束之后,不会再找闯哥你的麻烦。三毛只有答应庆婶,才能确认庆婶是不是在骗他,才能确认炸弹是不是假的。那天如果嫂子没找救援的话,三毛也是准备好了把我们放出来的。”
“闯哥,”瘦猴子看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刘,朝陆闯笑笑,“我相信三毛真的把我们这里当成他的家,把我们当成他的亲人,否则我们一群人被他个毛头小子骗了这么多年,也太蠢了。反正我不愿意承认我蠢,被他耍得团团转。”
大炮来凑上一嘴:“我也不承认我蠢。”
陆闯冷笑:“合着就我一个人蠢是不是?”
乔以笙替他们打趣一嘴:“大炮和瘦猴子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的。”
陆闯目光凉飕飕地斜斜瞥到乔以笙脸上。
乔以笙没在怕的,耸耸肩:“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陆大老板?”
大炮着急:“闯哥嫂子,你们能不能先别打情骂俏?三毛还在这哭着鼻子,就让三毛回来吧。再怎么不济,我家里还能分半张床给他睡,我阿嬷也不怕多煮他一个人的饭。”
“……”乔以笙很冤枉,她哪里和陆闯打情骂俏了?
瘦猴子也是为大炮狠狠捏一把汗,手伸到大炮身后轻轻拽一下他,想问他究竟什么脑回路,这和电视剧里演朝臣当众指责陆闯带着后宫到前朝来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要真搁电视剧里,大炮怕是当场就被陆闯赐死了。
现实里的眼下,陆闯轻嗤着甩话:“就你那破床,还分一半?上回臭得没把我熏死,这回想熏死三毛?”
“我床哪里臭了?”大炮无辜得像能马上让这火热的夏天飘起冬雪。
瘦猴子真是快被大炮的愣头愣脑给整无语了:“说你的床臭就是臭!你歪什么话题啊!”
“可我的床确实没——”辩解到一半,大炮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闯哥!你就是同意三毛回来了是吧?”
陆闯看也没看他们,又往乔以笙的碗里夹菜,也没管乔以笙吃不吃得完:“又不是我让他走的。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
乔以笙乐得不行,小说怼他:“喂,你直接说你同意,会死是不是?非得兜圈子。”
“你管我?”陆闯狭眸,藏在桌底的手悄无声息摸进她裙子里,轻轻掐一把她的大腿肉。
“……”乔以笙又羞又恼。
也就是现在大炮和瘦猴子他们全部沉浸在小刘可以回归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这边。
但原本乖乖巧巧趴在乔以笙脚边的圈圈站起来了,两只前爪扑到乔以笙的膝盖上,朝陆闯的咸猪手直吠。
乔以笙夸张圈圈:“吠得好,他就是臭流氓。”
陆闯不屑地打击圈圈:“你就是我嫉妒我,这是我老婆,我想摸就摸,你只有眼馋的份。”
察觉他的手还在往上,乔以笙忙不迭按住他,直瞪眼:“差不多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