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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笙又不敢看了,闭上眼睛,心里狂骂陆闯:吹牛吹成那样,结果还是让他自己受伤了!
由于陆闯一直躲,没能满足观众们想看到血淋淋肉搏战的需求,招惹了许多骂声,反倒把给黑人拳手的加油声掩盖了。
乔以笙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只听懂某些简单的脏话,譬如评价陆闯是病弱小鸡仔……
乔以笙并未生气,也一点没想为陆闯打抱不平——小鸡仔就小鸡仔吧,总比不自量力地硬刚,最后被揍掉半条命来得强。
没生观众的气,她却生陆闯的气。
明明还可以拖延时间不上场的,他怎么偏要那么干脆利落地答应?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看客们的动静发生了变化,支持黑人拳手和陆闯的呼声似乎持平了,乔以笙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想了解现在的战况。
却见陆闯骑在黑人拳手的后背上,染着血的拳头招招往黑人拳手的脑袋招呼。
乔以笙屏住呼吸,手指在胸口的衣服布料上物无意识地纠结。
约莫维持了一分多钟,黑人拳手在无法将陆闯从自己被自己背上拉下来的情况下,选择猛地往后倒地。
乔以笙眼睁睁看着陆闯就那么被黑人拳手当作肉垫狠狠地摔在地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闯躲过了倒地的瞬间黑人拳手的手肘借势对他的攻击。
但这点庆幸并无法维持她接下来心平气和地观看陆闯和黑人拳手在地上的角力。
他们看起来好像僵持住了,谁也起不来。
事实上黑人拳手的脖子被陆闯的两条腿勒得死紧,而陆闯也在承受着黑人拳手不断地将他往地上摔倒。
乔以笙才恢复没多久的呼吸,就又滞住了。
观众们又在叫喊这比赛不好看。
乔以笙承认,从纯粹的观赏角度,她在视频里见过的陆闯的比赛,更精彩,因为招招都在对决,几乎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躲闪和动不动就静止角力的画面,拳赛拳赛,当然要用拳头来较量。
而乔以笙正是从陆闯这种非常犯怂的对战方式里,深深体会到了陆闯对她的承诺:他在竭尽全力地留住他的命,竭尽全力地减轻他对手对他的伤害。
如果说之前她在比赛视频里见到的陆闯,是抱着求死的决心。
那么此时此刻她亲眼所见的陆闯,完全在散发着求生的渴望。
曾经地下拳场不服输的强悍的King,如今为了她,低下他狂傲的头颅。
乔以笙猛地望向二楼,寻找那个包厢的位置,模糊瞧见了隐在暗处的灰白色的头发。
趁着华裔男人的注意力全在拳台上,乔以笙转身飞快地要往二楼的包厢跑。
然而没跑出两步她就被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那位澳洲土著给拦住,强行往铁笼子旁边的拽。
拉拽的过程中乔以笙发现,陆闯因为她停止了黑人拳手的纠缠,皱着眉冷着脸朝这边下拳台的地方走。
他这在观众眼中无异于临阵退缩的行为。
可进了笼子,不到比赛结束,是不可能出得来的。
而且陆闯都还没走到铁笼子的出口处,黑人拳手就追上来了,分明没想放过陆闯,即便陆闯真得怯懦逃跑也不行,只想用他的拳头和陆闯决出胜负。
陆闯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根本没发现黑人拳手在他身后准备出手的样子。
乔以笙惊吓不已,明知观众们的动静太大,她的声音必然传不到陆闯的耳朵里,她还是下意识地朝他大喊:“陆闯——!”
她也下意识地要往铁笼子跑回去。
周遭的人群这时候不知为何出现骚动,乔以笙被挤了一下,脚下绊一跤,摔在了地上。
还是因为那个澳洲土著紧紧地跟着她,间接地帮了她一把,乔以笙才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爬起来后乔以笙发现,现在的气氛比方才更为狂躁——陆闯单方面地压制了那个黑人拳手,如疯狂的暴戾机器,使命地往黑人拳手身上的各处致命点攻击。
速度快得惊人,乔以笙和其他观众一样怀疑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重影。
以致于乔以笙看得有些呆。
她后来回神,是因为有人和裁判一起打开了铁笼子的门,冲进拳台里。
裁判宣告双人的比赛到此为止,不论输赢,只要在这场比赛押了注的人,都可以带走押注本金的五倍数额。
而那个跑向陆闯的人,本来想制止陆闯再揍下去,然而他抓住陆闯手臂的时候非但没有制止成功,反倒被陆闯的手肘打中脸,一屁股往后墩坐到了地上。
乔以笙也立刻往铁笼子跑。
追在她后面的澳洲土著要桎梏住她,华裔男子出手拦住了澳洲土著,并且跟他说了什么,澳洲土著不再追着乔以笙了,乔以笙得以顺利地跑上阶梯、冲进铁笼子。
“陆闯!”她气喘吁吁地大喊。
陆闯浑身的暴戾就是在这一瞬间悉数卸下,甩开黑人,大步走向乔以笙。
乔以笙红着眼睛,话都还没说,就被陆闯凶巴巴地带出铁笼子:“谁让你上来的?!”
“……”乔以笙的担心和害怕瞬间随着眼泪憋回去,转而发泄她的不满,“救兵呢救兵呢?!你骗我!”
“谁骗你了?!那不是救兵?!”陆闯侧开身,指着还坐在地上仰着头捂着鼻子试图止血的男人。
只匆匆瞥了一眼,她就因为下了阶梯而被阻断了视野。
她的视野重新被陆闯填充。
填充她视野的陆闯还在凶巴巴地教训她:“不是让你老实点待着看我打比赛就可以了?你刚刚想跑去哪里?”
乔以笙的手指戳上他脸颊处的伤:“你浑身上下最值钱就是这张脸!要是破相、毁容了,你看我还要不要你!留疤也不行!一点瑕疵都不许有!”
“不想我留疤你还戳?!”陆闯要炸了的样子。
乔以笙吼回去:“不戳狠点让你疼,你能长教训?!”
陆闯同一时刻绕回了前面的一句话,不服气地反驳她道:“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究竟是什么你最好是给我重新想一想!”
乔以笙蹙眉:“就是你的脸,怎么着?”
横刺里插入另一把声音:“我说,你们俩——”
陆闯转头:“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