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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恰恰好跟出来了,他见到她了。
比起照片,真人的她,愈加贴合他记忆中那个宇宙无敌青春美少女的模样。
褪去少女青涩的她,不用再努力地往成熟女人去贴合,便自然流露曾经的她所希望拥有的成熟女人的风情。
聂季朗欣慰的是,她还记得他。
她彼时的变脸,他隔着距离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不仅还记得他,而且还在记恨他——聂季朗判断。
她很快就转身进去了。
聂季朗在把卷宗交给乔以笙之后,车子也驶离修车铺。
没一会儿他便让阿德调头,开回修车铺附近。
等她开车红色跑车出来,聂季朗吩咐阿德跟在后面。
他的行为惹恼了她,她下车抡着棍子怼到他车窗来的时候,聂季朗对她露出的笑意并非习惯性的待人行为,而是由衷地想笑,因为她的反应比他预测的要大很多。
聂季朗可以百分百确认,她就是还在记恨他。
对比九年前那个夜晚,她除去摔了个碗,一点动静也没闹,现在她的反应,他反倒不生气。
记恨,总比她早已忘了他、早已对曾经他对她的欺骗云淡风轻一笑而过来得好。
匆匆的短暂的一面。确认了她还记恨他,又如何?聂季朗不知道。
乔敬启的车祸真相还在调查中,父亲聂鼎留下的谜团还在解密中,这是聂季朗那段时间主要在处理的事情。在此之外,了解欧鸥每天都在干什么,成为他每天晚上睡觉前的新习惯。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她的生活大致就是工作、出差、夜店蹦迪。
暂时没发现她的身边出现新的和她交往密切的男人。
而她曾经交往密切的男人,聂季朗多看一眼的只有乔以笙的表哥戴非与。
聂季朗对欧鸥的眼光不太认可。其中的戴非与令他多看一眼的原因毋庸置疑,是欧鸥怀过他的孩子。
从欧鸥做的流产手术的记录不难猜测,孩子是个意外,所以才那种刚刚能查出来的月份,就被她流掉了。
而欧鸥流产手术的前后,差不多也是她和戴非与分手的时间段。
和乔以笙的舅妈见面的那个场合里,聂季朗也见到了戴非与。
他还是不认可欧鸥的眼光。
不久之后,乔以笙筹备和陆闯的订婚。
事情交给阿德就可以,乔以笙试礼服这种事,比乔敬启的车祸卷宗还要没必要他亲自出现,但得知乔以笙会让闺蜜陪着,聂季朗还是去了。
这一次欧鸥见到他的反应比上一回小,但她显然仍旧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他——
她和乔以笙原本在说笑打闹,走进来看见他在的时候,和乔以笙一样都瞬间收敛了。
乔以笙收敛很正常,他是乔以笙的叔叔,是乔以笙的长辈,乔以笙的性格注定了她会分场合,在长辈面前不会肆无忌惮地展现她跟好朋友的相处状态。
欧鸥的收敛毫无疑问不是欧鸥的性格使然,完全就只因为他。
她既然记恨他,他其实不应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却还是出现了。
她离开的那天晚上嘲讽过他不愧是养鸟的人,让她再看见他的鸟笼和鸟,其实不妥当。他却偏偏带在身边。
种种行为,皆与他以往的行事作风相悖。聂季朗也不知道意义何在。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包括看到她没有跟着乔以笙一起试穿礼服,猜测应该是他影响了她的心情,聂季朗不受控地给她发了那样的短信。
又在她和乔以笙分道扬镳离开礼服店之后,不受控地跟在她的车子后面。
在她一个人坐在火锅店里吃火锅的时候,不受控地暴露他在看着她。
这样的不受控,是久违的。
上一次他的不受控,发生在九年前她离开老洋房的那个晚上。
其实再往前追溯的话,九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的身上一直在发生着不受控。
而他的“不受控”,是她带来的。
到乔以笙订婚的那天,欧鸥突如其来的那个拥抱,让聂季朗又知道了,自己的心跳,也可以拥有不受控的时候。
她明确地指出他也无法对她平心静气。
他笑了。
到最后还是由她来帮他确认,她说得没错,他还没忘记她。
九年,他以为她只是他生命中短暂出现过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事实却是,他还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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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季朗让欧鸥进一步验证了“男人都是贱骨头”这句话。
乔以笙的订婚那天,她觉得她羞辱得够难听了,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面子早该挂不住,能有多远给她滚多远,结果他还来劲了,后来又在她公司外面蹲守她、跟踪她的下班。
落在公交亭的高跟鞋,欧鸥是在第二天早上准备上班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的。
不过不见就不见了,本来那双高跟鞋也没多好穿。
但它后来由快递员送还到她手里,还清洗得干干净净,欧鸥就气炸了。
炸归炸,欧鸥忍气吞声不予理会,将高跟鞋丢进垃圾桶直接完事。
很显然,她的无法心平静气大概率让他误以为,她对他念念不忘。
呵,这种心理倒是很符合他这种身份地位的老男人普遍存在的“普信”本质。
然而冷处理也没能让她安生太久。
他只是没怎么再发勾起她回忆的短信,倒像一位老朋友,问她定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冷处理之下的欧鸥没有再拉黑他的号码,而且会回复他的短信,不过回复的内容都是说她没空。
说实话欧鸥一开始挺担心他利用他的身份地位来影响她的工作和生活。
他是乔以笙的叔叔这件事,戏剧化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她和他的恋爱都结束了,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通过乔以笙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之后,欧鸥倒能理解他当年为什么死活不告诉她他的姓名——上流社会人士自诩高贵的通病呗,大概率他还有被害妄想症,当年肯定还以为她是别人送到他身边去的。
这种“理解”只让欧鸥更憎恶他。
虽然她相信当年她从身上感受到的他对她的喜欢并非她的错觉,但他的喜欢实实在在令她恶心。
基于他的纠缠,欧鸥怀疑当年还不够认清楚他。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九年间他的行事作风发生了变化。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