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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测她碎发的手感应该很好。
察觉乔以笙的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陆闯也立刻将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转移回车窗外面。
紧接着陆闯的余光瞄见乔以笙又抬头了，像是抬头看他。
——不，不是看他。她歪了一下脑袋，越过他，看向他的后上方。
陆闯猜到了，她真正在看的是他后上方的公交车到站表。
行，没关系，即便她在看时站表，也会因为这个方向，而在所难免地将他一起纳入视野中。
陆闯极其愉悦地挑眉尾。
不多时，就见乔以笙重新背上书包。她转头跟男同学道别，说她准备下车了。
已经被其他上车的乘客又往后挤了一些的男同学努力地和乔以笙进行地对话，说要送乔以笙到她家小区外面。
陆闯的脸一瞬变沉了。
乔以笙说不用了。
陆闯的脸重新放松了。
男同学又说，得送，班主任交待的。
陆闯的脸一瞬又变沉了。这什么班主任？怎么给班上的学生制造早恋的机会？
乔以笙又一次婉拒，笑着说真的不用了，说公交站离她家小区很近，她的妈妈已经在公交站等她了，坚持让男同学回家去。
陆闯的脸又一次放松。嗯，乔圈圈的表现很好。他可以替乔圈圈作证，公交站确实离她家小区很近。公主殿下有他一个骑士就够了，其他闲杂人等识趣点靠边去吧。
然后乔以笙就背着书包站起来了，对陆闯客客气气地说：“麻烦让一让，我要出去，谢谢。”
“……”陆闯的脑子突然有点懵，懵得放了空。
因为太猝不及防了，他没想到，乔以笙会跟他说话。
……现在已经长大了的那个小时候的乔圈圈，跟他，说话了……？
“同学？能不能让我出去？”乔以笙狐疑地重新问了一遍。
陆闯：“……”
第二次了，乔以笙第二次跟他说话了。
如果他还是不动弹，那么毫无疑问，乔以笙将会第三次跟他说话。
不过陆闯让开了。并且回避了和乔以笙的对视。
而乔以笙还是第三次跟他说话了。
第三次，她只跟他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从他跟前挤出去的时候，她的碎发无意间撩到了他的下巴，痒痒的。
她的装满书的书包也从他的胸腔擦过去了，如他所欲想的那般，她的书包很硬。
陆闯立于原地，差点忘记了他要跟在乔以笙后面下车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也往外挤。司机已经把后车门给关上了，陆闯赶紧拍着车门大声告诉司机还有人没下车。
司机重新打开车门，陆闯成功下去了。
远远地，他瞧见乔以笙的背影都拐过弯了。
她只有一个人——果然，乔以笙刚刚跟男同学说的什么她妈妈在公交站接她，是骗人的。
陆闯悄悄地尾随。
老样子，等目送乔以笙进了小区之后，他就自己打车回陆家。
晚上陆昉回来之后，陆闯又去陆昉的书房里窜门，问陆昉接济他。
陆闯知道陆昉最近越来越忙了。
上半年陆清儒已经被证实，出现了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尽管目前还在早期，医生说是可以通过药物等治疗延缓病情，但陆清儒最近隐隐透露出了要退居二线的想法。
其实即便陆清儒本人没有退居二线的想法，他的这些子女们，也会以身体要紧为理由，不断地说服陆清儒多修养、少操心公司，放心交给他们打理。
如今陆清儒主动透露，更让陆家晟等人激动，对于陆清儒交代的项目，暗地里互不相让。
其中最大的一块肉，便是此前从霖舟市政府手里拍下的那块地。
那块地该如何开发、未来该如何发展，陆清儒等着看成果，这算是陆清儒的一次测验，在此次项目中入了陆清儒眼的人，无疑将拿到在陆氏集团的更大话语权。
陆家晟甚至认为，拿下这个项目，就等于继承人的位置稳了。
所以陆昉作为陆家晟的儿子，自然和陆家晟是上阵父子兵。
陆家晟没有其他儿子了，只有陆昉能倚重。当年陆家晟非把陆闯抢回陆家，就是因为陆昉腿脚不行。没想到陆昉自己争气，这两年快跟正常人没两样了。
陆闯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陆闯倒也乐得自在，因为陆家晟不会再让他学这学那，看管得比从前宽松。陆昉也没有拿陆闯当竞争对手，而是视陆闯为帮手。
今次陆闯敲门进陆昉的书房时，陆昉正在阳台外面和人讲电话，他回头示意陆闯先等等他。
陆闯本来想着，既然陆昉没空，他就一会儿再过来。
但陆闯看到陆昉的桌上有一沓资料，全是建筑师的个人履历。
无疑，陆昉还在为那块地的项目甄选建筑师。
上半年一接触项目，陆昉就已经在搜集大量建筑师的资料了。陆闯之前就是看到陆昉的那些资料，想到乔圈圈的父亲也是建筑师，就尝试着翻一翻，意外翻到一位乔姓建筑师，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乔以笙的。
陆昉刚刚应该正在翻阅资料，所以现在资料很多是摊开的。
资料比之前变少了些，显然是陆昉进行过进一步的筛选后留下的建筑师候选。
陆闯翻了翻，发现乔敬启仍旧在候选之中。
察觉阳台门有动静，像是陆昉讲完电话要进来了，陆闯立马将乔敬启的个人履历塞回原位，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落座在椅子里，散漫地翘起二郎腿。
陆昉绕回到书桌前，问他：“今天是来干什么？”
陆闯吊儿郎当地斜睨眼：“二哥觉得我除了来多要点零花钱的，还能干什么？”
陆昉浅淡地笑一下，坐下去的时候看到满桌的资料，他有些伤脑筋地呼了一口气，说：“也不能总让你，从我这里不劳而获。”
“那二哥要我怎么‘劳’？”陆闯问，“我这滩烂泥不给你添乱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