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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闯两手一摊：“我可什么都不会。”
陆昉说：“不会就学。”
“可别。”陆闯皱眉，“好不容易陆家晟不用我学了，到你这儿我怎么又要学。”
陆闯起身要走，被陆昉拉回来。
旋即陆昉丢了一半的建筑师资料到陆闯面前：“字总认得？”
“认是认得，”陆闯随意地抽起一张，“可这玩意儿，我不是早说过我看不懂，爱莫能助嘛。”
之前还是海量资料的时候，陆昉就试着要他帮忙。他溜走了。
“随便看。”陆昉说，“就是一件对人家的履历品头论足的事情。”
陆闯笑一下：“跟我开玩笑呢二哥，这又不是选保姆，这是要选建筑师。”
陆昉双手交叉在桌面上，又一次非常执拗地，也不管陆闯听不听，他就是要说。
就像之前跟陆闯交流他想在那块地做什么项目一样。
这回陆昉时跟陆闯交流，他对挑选建筑师的一些想法。
杭菀进来给陆昉送药，陆昉也没有停下来。
虽然杭菀是只是陆昉的私人医生，但陆昉对杭菀非常地信任，公事私事均不避讳杭菀。
杭菀这个私人医生也是陆昉的专属，为了方便随时照顾陆昉的情况，长期住在陆家，偶尔也会被陆家的其他人找去瞧瞧小毛病。
不过这两年陆昉已经像个正常人了，还因为工作大部分时间都会出门，杭菀也就不需要再长期住在陆家了，杭菀的工作只剩下早晚提醒陆昉吃药、陪陆昉复健以及定期给陆昉做检查。只是陆家给她的年薪照付。
因为陆昉没停下来，一直没吃药，杭菀就站在旁边一直等着。
每当陆昉跟他交流起工作时，陆闯都能在陆昉的眼睛里看到光芒。
意气风发的宏大抱负的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光芒。
难以想象现在的陆昉眼睛里会有如此的光芒，因为此前好多年，陆闯对陆昉的印象就是离不开轮椅的病秧子，陆昉的人生仿佛能够一眼望到头，就是灰败的，只不过陆昉的灰败之中闪烁没有熄灭的星火。
腿脚的康复，使得陆昉的星火燃烧起来，燃烧成如今的熊熊火焰、灼灼光芒。
每当这种时候，陆闯也是很认真倾听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哥的想法，多听一次，他就肯定一次，他没选错人，跟陆昉达成联盟，是正确的，陆昉可以帮助他完成毁掉陆家的计划。
“二哥，要不你还是先吃药吧。”陆闯提醒，“杭医生等很久了。”
杭菀的嘴角旋出漂亮的梨涡：“没关系，半个小时之内的误差可以的。”
这两年，谁都多少感觉得出来，杭菀对陆昉，是有超乎医生对待病人的感情的。但杭菀非常地克制，表现出的就是感情是一回事，同时她也表现出不会对陆昉有非分之想。陆家也没人认为杭菀配得上陆昉，他们反倒认为杭菀对陆昉的那点超出的感情是值得利用的，否则杭菀不一定会如此这般对陆昉尽心尽力。
包括陆昉本人，和杭菀的界限也拉得明确，他确实将杭菀当做非常信任的自己人，可绝对不是未来的另一半。陆闯看得清清楚楚，陆昉对杭菀没有男女之情。
杭菀呢……刚刚陆闯都还见到，杭菀注视着陆昉的眼神，比他倾听陆昉的想法，还要认真。杭菀的眼神里有着赤果果的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陆昉还是选择先把药吃了，然后跟杭菀道谢：“辛苦你了，我今天状态挺好的，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
即便如今杭菀不似从前长住陆家，陆家的一楼也仍旧也杭菀固定留着房间，杭菀想住陆家或者想回自己家，都可以。
杭菀温温柔柔地点头：“好。你也记得我给你排的时间表，按时睡觉。”
陆昉也应允。
待杭菀离开，陆昉又把方才的想法都讲完，最后问陆闯：“小闯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陆闯故意卖关子般地拖长尾音，结果就是冲陆昉一扬下巴道，“我觉得二哥一定稳稳地能拿下这个项目。”
陆昉却一点不似陆闯自信，手指点点那些建筑师的资料：“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这里跟我一起翻资料。我对项目的想法刚刚全告诉你了，你觉得哪些建筑师能设计出我们理念中的方案，你帮我一起挑出来。”
陆闯很烦的样子：“要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只是来问你要零花钱的。”
陆昉允诺：“你的零花钱能不能拿到、能拿到多少，就看你的忙帮到什么程度了。”
陆闯表面绷着脸，手里也很随意地翻看资料，心思却无限地转动。
乔敬启能从先前海量的建筑师资料里，被陆昉留到现在，说明已经经过了陆昉深思熟虑的精挑细选。他这种时候根据陆昉的要求，把乔敬启夹杂在其他人之中，推选给陆昉，应该不会被陆昉怀疑他对乔敬启的“特殊关照”。
陆昉留下的大多都不是热门建筑师，基本全是乔敬启这种小众的。陆闯不动声色地重新浏览一遍乔敬启的履历，脑海中不断穿插浮现乔以笙的脸。
并且是乔以笙的笑脸。
陆闯确实是不懂建筑，但他觉得他应该能懂乔以笙。
乔敬启的履历如此丰富、作品也似乎也挺有特色的样子，却一直没负责过什么大项目，估计社交不太行、没有接触到人脉和资源。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吧，所以有个老实的父亲，乔以笙才会是乖乖女。
看平时乔以笙和她父亲的交流挺多的。那么乔敬启肯定也没少跟乔以笙分享他工作上的事情。倘若乔敬启拿到这么大一个项目，肯定会高兴的吧？然后就会告诉他的家里人，乔圈圈自然而然也就替她爸爸感到高兴了……
啧，乔圈圈哭鼻子的样子是真的太丑了，乔圈圈就应该多笑笑，笑得再多都不嫌多。
陆闯就这么做出了决定，最后一共挑出来三个人交给陆昉。
三个人之中，囊括了乔敬启。
陆昉跟考功课似的，询问陆闯为什么选这三个。
陆闯自然早就想好了理由，一贯地给一半藏一半，以半是认真半是插科打诨的方式诌出来给陆昉听。
陆昉很满意的样子，甚至把乔敬启的资料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