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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这个样子，可太狼狈了。哪好意思再继续以这副模样这种状态和他继续面对面交谈……？
郑洋马上说：“你慢慢整理，我去跟前台要吹风机。”
乔以笙原本还想着赶紧冲到她的行李箱前抱起睡衣往洗浴间里跑，闻言她放下了念头，也暗暗松一口气。下意识间乔以笙也拢紧了他刚刚披到她身上的外套。
她低着头，站在原地，等到郑洋出去后，乔以笙才行动起来。
也在后知后觉地想：去前台拿吹风机？那刚刚到许哲那里没有借到吹风机？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大事。也许就是郑洋给她留出空间的借口而已。
乔以笙安安心心地去洗浴间里换好整整齐齐的睡衣，顺便又洗了一把脸。
郑洋回来的时间也刚刚好，刚刚好把吹风机送到，乔以笙得以吹头发。
吹干头发后，乔以笙再次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陷入安静也陷入尴尬。
在安静和尴尬之中，郑洋提出：“要不我到阿哲那边去挤挤？”
“不要了吧。”乔以笙周全地考虑，好像今晚挺多人关注她和郑洋的同屋，尤其陈老三他们，如果郑洋跑去和其他人挤，明天大概全部人都知道，他们俩今晚没睡一起。
郑洋的面子会挂不住吧？男生好像喜欢攀比这些。
另外乔以笙也考虑，郑洋去和别人挤，总归没有在这里睡来得舒服。
其实现在郑洋和她讲清楚之后，对于和郑洋同屋过夜这件事，乔以笙反倒比之前坦坦荡荡也大大方方，不再忸忸怩怩。也确实没了忸忸怩怩之处。
所以乔以笙的决定下得很快：“就还是在这里一起睡吧。没关系的。”
郑洋同样没什么忸忸怩怩的，只是额外多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睡地上？”
“地上哪里能睡？又没有多余的被子。”乔以笙先一步掀开被子爬到床上去，“这床很大。”
“嗯，是很大，大床房嘛。”郑洋笑着，先走过去关掉窗户拉上窗帘，随后也从另一侧床沿，坐到床上去。
乔以笙有点被逗乐，又先一步在床上躺好了。盖好被子，平躺的。
郑洋征询她的意思：“我关灯了？”
乔以笙点点头：“嗯，关吧。”
郑洋按下了床头的摁扭，然后也在床上躺好。
两人好长一阵子都没有再说话。
少顷，是郑洋的手在被子里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乔以笙侧头，侧向他的方向。
郑洋也侧头，朝她看过来：“……对不起，宝贝。”
昏昧的光线里，乔以笙瞧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郑洋握在她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两分：“你应该对这次旅行很期待，应该也为今晚准备了很多，但我……”
“没有准备很多，你别想太多。”乔以笙坚决否认，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她必须否认。
紧接着乔以笙回握他的手，“你刚刚的话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你不用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应该是我再跟你说谢谢。谢谢你，阿洋。谢谢你对我的珍视。”
郑洋好一会儿没声音。
乔以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听郑洋感叹：“能交到你这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女朋友，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了。”
乔以笙无声地笑。
“睡吧。”郑洋最后道，“晚安，宝贝。”
-
隔着一堵墙的隔壁房间里，陆闯站在他的床上，手里抓着从卷纸里拆下来的里面的纸筒，纸筒的一段压在墙面上，他的耳朵则贴上纸筒的这一段，尝试着仔细听隔壁房间里的动静。
但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草。陆闯心里咒骂。它最好是真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而不是隔音效果太好了。
他今晚就一直没个消停。隔壁郑洋出去过两次，陆闯都注意到了。第一次郑洋出去似乎是去了许哲的房间，第二次郑洋出去带回来了一个吹风机，陆闯由此猜测郑洋是去了前台。
那之后陆闯站在他这个房间面朝河水的敞开的窗户前，倒能听见一点点隔壁房间通过同样敞开的窗户传过来的吹风机运转的机械声。
运转了不短的时间，陆闯估摸着吹头发的人是乔以笙。
再之后他们就关窗户也关灯了。
有了陆闯现在从厕所里扒了纸筒过来跟猥琐男一样听人家的墙脚。
又等了会儿，实在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陆闯沉着脸用力丢掉纸筒，躺进床里熄灭灯，打算也睡觉。就这么睡过去的话，他的脑子就不会再不受控制地非去关注隔壁、非去猜测隔壁的动向。
可陆闯根本睡不着。
他就是睡不着。
闭着眼睛就是无法平心静气。
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陆闯冷着脸爬起来，就着窗外洒进来地上的月光，走到窗户前，开始抽起烟。
忘记去数一共抽多少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刚买的一包新烟少了差不多一半。
陆闯嘴角不禁泛一抹自嘲：真的，他迟早得抽烟抽死自己。
抽完这一根，陆闯就没抽了，戳灭烟头，很没道德地就直接丢在房间的地板上。
鬼使神差间，陆闯甚至朝窗外探出脑袋，往与他房间窗户并排的隔壁乔以笙和郑洋的房间的窗户看一眼。
黑灯瞎火的，悄无声息的。好像里面的人已经熟睡。
陆闯重重地关自己这边的窗户。
关完之后陆闯又反悔，重新打开窗户，也是重重的——不关窗，万一隔壁有什么动静，他能多一个渠道捕捉到。
“太没品了陆闯，你太没品了。拿得起放得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你这么在意乔以笙和郑洋睡没睡干什么？难道乔以笙和郑洋睡了，你就嫌弃乔以笙了？”——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在质问陆闯。
陆闯承认，他就是没品，他对乔以笙就是拿得起放不下，他也非常在意乔以笙和郑洋睡没睡。
但陆闯坚决否认，他因为这种事情嫌弃乔以笙。他怎么可能嫌弃乔以笙？他连嫌弃乔以笙的机会都没有吧？他和乔以笙的未来是毫无交集的……乔以笙的未来没有他……
他也知道，就算乔以笙没跟郑洋睡，以后也会有其他人，至少她肯定会有老公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