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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自家精心培育、养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堵着陆闯的心口，闷得他想发疯发癫发狂。
这个夜晚，陆闯几乎是睁眼到天明。
他都不记得自己具体是如何度过的，只记得整个晚上他无数次生出要跑去隔壁敲门把乔以笙从屋里抢出来的冲动。
即便隔壁自始至终没有传出过任何声响，或者说，他一直没捕捉到隔壁房间里有过任何的动向。
两种说法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隔壁确实没动静，后者是隔壁可能有动静，只不过他没听到而已。
人当然应该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所以陆闯也应该想的是乔以笙和郑洋今晚在隔壁什么都没发生。
可陆闯他就是犯欠，好几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地考虑第二种情况：乔以笙这人在这种事情上一看就是害羞的，否则郑洋也不会每次都提醒陈老三他们在乔以笙面前注意点讲话，再否则乔以笙也不会看到他床头柜的计生用品和小广告就默默地挪开眼，反正乔以笙的难为情是毋庸置疑的，那么乔以笙即便真的和郑洋做了男女朋友之间做的亲密的事情，也不太可能会发出什么放浪的动静被人听墙角。
所以，也确实有可能，乔以笙和郑洋今晚确实发生了，但他费尽心思地换到他们隔壁的房间里来也没用，听不见——不，不能有这种想法！还是那句话，但凡他没有亲眼所见，他们就是没有发生关系！
陆闯快被自己反反复复的想法折磨疯了。
因为是一夜睁眼到天亮，所以天蒙蒙亮，陆闯就起来了。
他想不起来也没办法，他没关窗睡觉，这个古镇的人又起得早，一早的喧哗与热闹就通过窗户飄进他房间里来，吵得他愈发心烦意乱，干脆起床。
起床了陆闯其实是不知道该干什么的。
抓着脑袋想了会儿，他决定去跑步。
没想到他开门出去的时候，郑洋正好也从隔壁房间出来了。
陆闯的身形顿时一滞。
乔以笙和郑洋的房间，在他们这一排的最里面一间房，郑洋出来后轻手轻脚地关山门，自然而然地是往陆闯这边走过来。
他一看就是担心声响吵到乔以笙，所以走到陆闯跟前来的时候才和陆闯打招呼，问陆闯怎么这么早起。
陆闯反问郑洋：“你又为什么这么早起？”
郑洋长呼一口气，说：“没怎么睡，看天亮了，就出来了。”
陆闯斜挑眉：“为什么没怎么睡？”
郑洋笑一下，一副认为他这个问题有些可笑的表情，反问：“你说为什么？”
陆闯的心剧烈地抖一下，眼睛发了黑。他不认为自己是出于对郑洋的偏见和对郑洋能够成为乔以笙男朋友的嫉妒心理，才错觉郑洋在跟他炫耀的。
郑洋绝对就是在炫耀，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炫耀，也或许，还是郑洋个人对他的炫耀——陆闯想起曾经在大霖山里挖许愿沙的时候郑洋对他的怀疑。
不动声色地咬了一下后槽牙，陆闯面若常态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怎么睡。”
郑洋却也不多言什么，给了陆闯一个疑似“反正都是男人都懂得”的表情，与他分道扬镳：“以笙喜欢吃这里卖的一个什么糕，我去给她看看，买回来正好给她睡醒，可以给她当早饭。闯子你要吗？”
“不要，谢了。”陆闯发誓，但凡郑洋在他面前多停留十秒，他就要忍不住一拳头挥到郑洋的脸上去。
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无论夜里乔以笙和郑洋是否做了情侣之间做的事情，光就乔以笙能和郑洋一个晚上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就足以轰炸陆闯、足以令陆闯生出毁天灭地的心！
还跑什么步？陆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又折返。
一路走得太猛，陆闯直接蹿到了乔以笙和郑洋的房门口。
死死地盯了几秒，陆闯抬起手臂，手伸向门板。
最终却还是在差之毫厘的位置停住，并没有敲上去。
落回身侧的手攥成青筋爆起的拳头，陆闯用力地扭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时特地放轻了动静，担心吵醒还在睡觉的乔以笙。
在等到郑洋回来的动静之前，陆闯先留意到了隔壁乔以笙起床出门的动静。
陆闯在她的脚步经过他的房门口之后的十几秒，他也开门出去，正好可以不远不近地跟在乔以笙的后面。
乔以笙今天换了一条蓝色的长裙，搭配米色的薄款针织开衫。
陆闯一路跟她来到了酒店的自助餐厅。
……这么早起床吃早饭。陆闯服了她。
乔以笙端着盘子取餐。
陆闯也去取餐。
基本是乔以笙吃什么，陆闯也拿什么。
这会儿人还不算多，但也是有一些同住酒店的其他游客的。
一个不知道谁家的毛孩子在公共场所里也跑跑跳跳的，迎面还撞上了乔以笙，若非乔以笙及时闪避，乔以笙手里端着的一碗粥都要洒了。
陆闯下意识间都做好了要冲上前去英雄救美的起势动作。
乔以笙倒是好说话，笑笑就放过了毛孩子，继续取餐。
陆闯后知后觉，乔以笙取的餐，似乎都两人份的……？
这个发现很快得到验证——乔以笙接起电话，旋即朝餐厅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
陆闯一眼瞧见郑洋挥手回应了乔以笙然后朝乔以笙走过来。
“……”陆闯立马混入到其他游客之后，离乔以笙远一点，假装认真地取自己餐，并又往自己的盘子里拿了点乔以笙没拿过的东西。
所以乔以笙并非一个人来吃早餐……她是和郑洋约好了的……
不多时，郑洋发现了他：“闯子，你也已经来吃早饭了？”
“嗯，昨晚没吃宵夜，一早饿醒。”陆闯没抬眼皮，假装继续盯着自助台上的餐品，因为乔以笙就站在郑洋的身旁，他其实能瞧见乔以笙的裙摆。
裙摆下，乔以笙的脚脖子线条流畅，很漂亮。
应完陆闯就散漫地走开，继续到其他餐台取餐。
之后陆闯要走去坐，又一次碰上郑洋。
这回乔以笙不在郑洋身边，就郑洋一个。
郑洋端着两杯果汁，问他：“闯子，要过来一起坐吗？”
陆闯瞥一眼不远处座位里正等待郑洋的乔以笙，应下：“那就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