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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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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三点还有些时间。校长办公室外,闫老师正在敲门。

    “进。”

    闫老师推开门走了进去,“郝校长?”

    她一进门竟直接看见了高一年级教务处主任王老师,便立刻打着招呼说,“呀,王老师您也在呢。”

    “闫老师啊,我和校长刚说完话你就来了!我们这又要开始忙活喽!”

    “对啊,又开始啦。”

    王老师边收拾东西,边说道,“那校长,我就先走了,您和闫老师聊。闫老师,咱们回见!”

    “好!”

    几人简单寒暄过后,校长便让闫老师坐下,开始切入正题。

    校长静思默想几秒钟后,说道,“闫老师啊,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与你谈一谈。”

    她在靠近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微笑着对校长说:“这么郑重,你说吧。”

    闫老师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身材高大,打扮干净利索。一双短而淡的眉毛下有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射出慈祥而又凌厉的光,同时还有蕴含的生气在里面。再有仿佛那与生俱来的拔俗的气质,让人整体感觉十分爽朗耐看。她和校长坐在一起时,让人感觉闫老师似乎才是领导。

    “刚开学了,这次的拔优班总体怎么样?”

    “嗯……挺不错的,与往届也都差不多。”

    “那就行,我对你很放心。”

    “嗯。”她紧紧盯着校长,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嗯,那个,你们班有一个叫楚依祎的女生是吧?”

    闫老师心里一惊,“不会是她犯什么错了吧,这个楚依祎……果然留不得!”

    “要不趁现在大局未定,尽早把她挪出去吧!”闫老师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可不愿意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闫老师?”她听见楚依祎的名字,出神了一小会儿,就立马被校长拉了回来。

    反应过来后,闫老师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嗯,对。”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这个叫楚依祎的孩子,说来也可怜。听给她填写学生档案的那个人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都出了车祸死了,现在就剩下了她奶奶抚养她。虽说家里条件富裕,但没了爸妈,又没有个能交心的兄弟姐妹,总是一个人,唉……”

    闫老师怔住了,继续听着,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平多注意她一点儿,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你总归是方便一点。”校长继续头头是道地说着。

    “她的奶奶也和我刚刚通过电话了,大致也是这么个意思,老太太也在那儿担心她的孙女。但你也放宽心,只要一有问题,就立刻和我或者是她的奶奶联系。孩子也不容易,这一点你做应该不成问题吧?”

    “呃……嗯……没问题,可以。”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已经准备好的“调人草稿”也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结结巴巴地答应。

    “好,就知道你没问题,那这件事就说定了!其实啊,楚依祎也是个好苗子,只是调皮一点儿,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调教调教她完全是绰绰有余!”

    闫老师哪会不清楚校长的居心,无非是他知道自己管得严,想借自己的手别让那个“调皮一点儿”的孩子无端生事罢了。

    不过,那也由不得他们。

    直到后来几次,闫老师总还是想再找机会提一提,但每次都被校长完美避开或视而不见,在后知后觉校长坚决的态度后,这件事终于才慢慢不了了之。

    瓦蓝色的天空,悬着片片飘忽不定的乳白色的云,像翻滚的浪花,又像平静大海上的小白帆。清风徐来,没有夏天浓郁的热烈,也没有冬天凛冽的寒风,在这青黄不接的季节里,让人好不快意!

    下午三点左右,文瀛学校全体高一新生在操场集合,召开军训动员大会。主旨的内容是要学生们“珍惜军训的短暂时光,锻炼身体,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培养团队的团结意识……”

    大会上校长讲完了,年级组长讲完了,老师代表讲了,主教官也讲完了,已经一个多钟头了。

    刚开始的时候,学生们都毕恭毕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半个钟头后,每个班里都有那么几个“好动分子”开始骚动起来了;又过了半个钟头,挨得较近的人开始左顾右盼,按捺不住地窃窃私语;又过半个钟头,大部分的人心神不宁,要么抓耳挠腮,要么伸个懒腰,要么就是踢踢退、跺跺脚。

    “每年每届不都是这样?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他们也真不嫌烦的……”楚依祎打着大大的哈欠自言自语道,她今天上午和中午可是折腾得够呛,刚才准备打个盹儿,又被搅黄了。

    “最后一项,有请我们的学生代表进行发言,大家欢迎!”

    一片掌声中,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跨着大步款款走上主席台,楚依祎也看见而且听见了:台下有几个女生在嘿嘿嘿地傻笑。

    楚依祎定睛一看,她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哼,竟然是他?!”

    没错,他,就是——司然!

    但楚依祎马上就又恢复了本色,她反正也已经习惯了——因为从小学开始,无论是什么校庆、晚会、家长会什么的,在舞台上总能看到司然。

    倒也没什么惊讶的。

    “不错不错!”楚依祎得意地说着,好像此时此刻站在主席台上受千人瞩目的人是她似的。

    楚依祎一直对于司然这个“小弟”骄傲的很,欣赏的很。

    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而楚依祎站在离“阎王”较远的倒数第二排,肯定免不了她又要搞什么鬼。

    她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玩儿,不经意间一个转身,她看见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他正跟在一位男老师的后面往操场外疾走,那位男老师还时不时转过头与后面的学生皱着眉说两句话。

    他们快要拐弯了,她马上踮起脚尖迅速环顾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楚依祎便低头弯腰,小心翼翼地穿过同排的同学,嘴里小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借过借过借过!”

    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出来后,她便一股劲儿地往操场出口冲,不仅得动作快,还必须是无声无息的,以防被“阎王”发现给逮回来了。

    楚依祎如离弦之箭一样狂奔,离操场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又加快了速度。突然,门口外一条健壮的胳膊横挡在了楚依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