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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个班长,风平浪静过了大半个月——这些天里,自修课间只要是我在阳台上闲逛的,总是能看到赵蝶的踪影,我们聊着,有时说起家里的琐事,有时讨论班上的同学,有时还会聊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那天夜晚,下课铃声急匆匆地想起,被汗水浸湿了的笔杆终于得以脱离我的掌控。扔下笔,我伸了个懒腰,将打算出去阳台透透气。正要站起身来,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声音很小,但足以扰动我敏锐的耳朵。再细听,好像是赵蝶的声音。
“她会唱歌?”我猛然回头,一看,真的是她——她挺直着身子,双手自然的放在叠满了书本的课桌上,小嘴蛮有节奏地动着,应该是在唱歌。
她发现了我在盯着她,连忙朝我“嘻嘻”地笑了笑。
我喜欢唱歌,一年级就开始接受培训,到现在,比赛奖到时拿了不少,说不上是功成名就,也算得上是小有成果了。这次,我唱歌的欲望又被激发了出来,还没等她走来,我便开始唱起歌来:“叶片片伴空秋千,夏日炎午里有蜜蜂飞过……”
“你也会唱歌?”赵蝶扑了过来问道。
“会啊,培训过的。”我说着,又开始唱起歌。
“真哒?”赵蝶喜出望外,正好此时张一平起身走了,她赶紧霸占了他的位置,“教我唱歌!”
“唱歌?可以啊,出去外面来。”我说着,身子转向了赵蝶。
不知道是什么效应,一听到“唱歌”,很多同学便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谁唱歌……”
“班长唱歌,大家出去外面,班长准备小露一手。”赵蝶忙着拉客,不一会儿就拉拢了一群女生,她们都迫不及待跑到了阳台,等待着我一展歌喉……
“班长,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赵蝶在她们和我之间中间跑来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送信的邮递呢。我啊,还真准备起身着。
“来了。”我清了清嗓子,叫到。我走到教室后门,直直地看去——眼前站的是赵蝶。
“走啦~”赵蝶转到我的身后,像推车般把我推出去。
那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这样的气氛,比面对成千上万的观众要紧张得多。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会紧张的……”我打趣地说到,“要唱什么歌?”
“随便!”众人异口同声道。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的。”赵蝶有点等不及了,催促到。
“好吧,我就唱一小段——”我使劲想了想,不知不觉靠在了阳台的护栏上,而她们也随着我走动。片刻后,才勉强唱到:“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唱着,我渐渐投入了感情,歌声,贯穿了我的心绪。伴随着音乐,一股柔情似水涌上心头,之前的尴尬几乎寻觅不到踪影,跳动着的气息,若沸腾的海水一般翻滚在肚子里,从我的嘴发出,感染着我的双眼。我的目光静止在赵蝶的身上,又如流水般的划过她的衣服,落在了她的脸颊。我的眼神中,或许隐含着期许,隐约还带着几分伤感……
“哟哟哟~”正当我唱的投入时,身旁的几个女生又在起哄了,“班长唱得入情喽——”
“我……”我的歌声讶然而止,本来唱得好好的,如今心情不知被打散到哪儿去了,“唱歌……当然是要入情啦,要不然怎么唱歌……”
可恶,我还没解释完呢,那上课铃声就“零零零”地响了起来。
“以后让赵蝶和班长合唱!”她们一边走回教室,一边大声商量着说到。我知道,她们是有意让我们听到的——此时,我也没注意到赵蝶是否还在我的身边。
“我就跟她熟嘛,我不看她看谁!”我心中默念着,“再说她是文娱委员,唱歌更是情投意合啦。”
不过没人肯听我说,她们早就散布在教室的各处——至于她们会不会传出去,很难说。
坐在位置上,我随意端起一本练习册做了起来。教室逐渐恢复安静,我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耳边,又是千篇一律的翻书声。
时间悄然而过,我沉浸在题海里,不知不觉已过三十分钟。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杨肖,到办公室来一趟。”窗边传来了班主任的声音。我来到办公室,班主任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张A4纸“班干部名单”嘿,老师终于把它给打印出来了!
“杨肖,这是班干的名单,待会把它贴在公布栏上。”我看了看名单……咦?张大淋怎么成了学习委员了,而车诗泳却成了我的助手——副班长!还没等我问话,老师就继续说到:“我觉得两个纪律委员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多也可以。你也说过卫生委员一男一女办事效率高,那副班长也换成女的吧。我就把一个纪律委员调上去。张大淋嘛,就当学习委员吧,他就负责管理科代表和学习上的问题,你就全面管理。”
“噢——”嘴上虽然是答应了,可我心里头却颇不乐意,本来让张大淋当副班长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还有啊,明天下午准备去军训,你待会儿叫大家今天晚上收拾好行李,别到明天才手忙脚乱的。”
“好的。”我明白的点了点头,拿着名单出去了,明天就要军训,可以停一周课了……当然心情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老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就改了我的计划。
教室沉声静气的,我才走到张一平身边,打算进去坐着,张一平便小声仰起头跟我说到:“主任刚刚叫你出去。”
“主任?!”我愣着,感到疑惑不解。但主任叫我出去,我可不敢怠慢,于是带着疑问往教室后门跑去。
“你是班长吧。”主任明知故问地道,我见他的表情僵硬,感到有些不妥。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给一口吃了。
“你是怎么管纪律的!全班这么吵也不管一管,甚至还有人在高声唱歌!你是怎么当班长的!”
“啊?”我被主任的话弄得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教室明明这么安静,怎么说是在吵呢,还说有人唱歌……
“刚才全栋教学楼就你们班最吵,难道因为是明天去军训,就兴奋了?就不用学了?我一定要给我管好纪律,要是再吵的话,我就罚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使劲点了点头,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刚才在我不在的时候,班上举行了一场“歌唱比赛”,还邀请了主任这个“嘉宾”。
我挪回到了位置,下课铃匆匆响起,我也管不上坐下休息,径直走到赵蝶跟前,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桌面,问道:“赵蝶,刚才是不是你在唱哥?”
“我没唱歌,其他人唱的好不。我就一直在看书,一句话也没说过。”赵蝶移开书本,理直气壮的朝我低吼道。
“真的?”我不大相信,因为我感觉除了她,好像没有谁会唱歌了。
“真的。”赵蝶有些生气的看着我可能真是我误会了她吧。
不猜询问她,我潇洒的走了出去,倚在阳台上,口中,依然唱着那首“童年”……
第二天下午,同学们如搬新家似的把行李都带到了教室。听说广播说出去排队坐车,我们蜂拥而出,原来仅供两人同时出入的教室门,如今十个八个不成问题。走出校门,找准我们班的公交车,赶紧挤了进去。
“杨肖,你过来一下。”我还想快点上车找个好位置,居然又被班主任“暂扣”了下来,“待会儿你上车要点好人数,问谁有手机的借来打个电话告诉我。”
“好的好的。”我赶紧回答道,转身便想挤上车——这下不用挤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车子缓缓开动,女生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前面,后面的,男生霸占了,只是位置不够,他们也就就地而坐。我吧,来回穿梭在车身中间,正忙着点人数。
片刻,我总算忙活了我的工作,终于可以休息小会儿。我站在车身前方,一览整个车厢——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埋头玩手机,偶尔靠窗边的的同学扭头瞧一眼窗外不断更换的风景。在我身旁坐着的赵蝶,挨着座位,微微闭着双眸,眉毛轻轻的合起,均匀的呼吸带动着她的身体,上下的运动着。
“累了?就睡睡吧。”我看着她,笑了笑,心中暗念着道。
“班长,唱首歌来听听!”不知哪里传来的大喊声,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大喊的,一定是一个女生。
“是啊,班长唱歌!”又一位女生喊道。
“好啊,唱歌,唱歌!”本来全神贯注玩游戏的男生也抽空出来附和着。
“呃……”我有点不知所措,“以后再唱,以后再唱。”
“不行,现在就要唱!”
“快唱快唱!”
“要不文娱委员唱!”
“对对对,让班长和赵蝶合唱……”
气氛异常的热闹,我,却沉默着,脸上僵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小憩的赵蝶,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撇着嘴,埋怨的说到:“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关心也是错……”不经意间,一首歌萦绕在了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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