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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游听到大女儿的话,有些没转过弯来,第一反应是直接否决。
姜雪蕙恳切道:“父亲,您知道女儿略通些医术,多年不见祖母了,听闻她病重,实在坐立难安。
况且大伯父要调任,新官上任,要顾着公务就顾不上家里。大伯母在外管着家辛苦,雪惜妹妹年纪又小。大伯母要看顾祖母又要照顾妹妹,定忙不过来。我们两家如同一家,祖母他们那么疼我,女儿便想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姜伯游舍不得大女儿,犹豫道:“可是路途遥远,你此去辛苦,又不知何时能回来。我和你母亲定舍不得。你祖母身边有大夫和老嬷嬷跟着,何必让你辛苦。”
姜雪蕙道:“父亲,大夫是男的,嬷嬷又不懂医理。祖母不舒服,他们哪能立即反应过来。况且父亲才升任尚书,根基未稳。万一祖母去了,父亲要丁忧三年。等回来未必能有如今的风光。
我身强力壮,年纪轻轻,些许辛劳不算什么。有我在,大伯母也能照顾好家里。还记得从前祖母生病,母亲累病了。
等祖母好了,大伯母也病了数月才缓过来。从前尚且如此,大伯母如今也上了年纪,她素来关照我家,父亲在京城这些年,大伯母娘家也帮了不少忙,我们也要多为她考虑一二。”
姜父听到丁忧二字,立即反应过来。他现在风光得意,实则如履薄冰。新皇刚上位,他若干不久就丁忧,多的是人盯着这位置。
他背后无人依靠,新皇未必愿意让他夺情,更有可能让人接替他的权力,将他架空。这样一来,家里孩子将来的婚事就少了很多选择。
先前因他升官,大哥家三个儿子都寻到更好的差事。他虽不贪恋官位,也要为自己孩子的将来筹谋。尤其两个女儿如此品貌,嫁去小门小户根本无法护的住。
况且蕙姐儿说的很对,大嫂慈爱,视他和妻子如同手足,离开京城都交代娘家多看顾他们。万一母亲病情反复,终日操劳的大嫂跟着忧心,落了病根,也是头疼。
可他实在舍不得这女儿,孟氏也未必愿意。他捻须沉吟,道:“蕙姐儿,你有心了。你祖母和大伯母知晓定然很欣慰。容我与你母亲,大伯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姜伯游先同孟氏通了气,孟氏自然千万个不愿意。可女儿说的在理,她感念大嫂对她的爱护之情和姐妹之情,也想去帮忙一二。
当年大嫂为她顶住了压力,多番劝婆母,这才让婆母收敛,没过度插手他们房的事。婆母生病,她跟着病倒,所有家事也是大嫂一力承担下来。
且蕙姐儿说的很对,婆母一旦出事,他们也坐立难安。更不要说人若走了,整个家族都要受影响。
两夫妻商量许久,心里都觉得姜雪蕙提议不错,可又舍不得孩子,最后谁也没提出来。等到第三天,姜雪蕙一劝再劝,两夫妻还是妥协了。
他们一同去找了姜家大伯,同他说了让蕙姐儿去照顾祖母的事。姜家大伯听完他们的缘由,感念姜雪蕙的孝心,连夸侄女心思聪敏,孝顺重情。
姜家大伯赞同姜雪蕙的说法,姜伯游目前是姜家全族官位最高的人,他根基不稳确实不适合丁忧,一旦下来怕再难上去。
这时代讲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伯游的官位变动对整个家族都有影响。他知道大侄女医术不错,也是料理家事好手,接去母亲身边确实对母亲和他妻子都很有帮助。
姜家大伯告诉他们,他的职位定了下来,去杭州担任知府一职。他在江浙为官多年,人脉不少。
杭州是鱼米丝绸之乡,若蕙姐儿跟着他去杭州赴任,吃穿住行都有保障。他保证会待蕙姐儿比亲生子女都要上心,让弟弟一家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事就敲定了。姜家又忙碌起来,去找来命师为姜家大伯和姜雪蕙出行的事占卜,卜到出行大吉的卦象。给开始姜雪蕙准备出门的行囊。
古代出远门十分麻烦,短途坐马车,中段的路途大多考虑乘船,长途则是两种方式搭配着。
一路上吃穿被褥炊具甚至夜壶都要备上。他们这次大多走水路,哪怕水路行程顺利,都要走一个多月。
姜雪蕙又计划至少待到十八岁后再回。她将绘画工具和制药针灸的器具都带上,铺子交给母亲和妹妹打理,她提前画好未来两年的图样,安排好匠人每月制作。兰花房则找来家中花匠照顾。
这么安排好一切,为了配合大伯的时间,收拾行李就同大伯一同去乘船,连交好的亲友都没有来的及一一告知。
听说薛烨已经不会去江边找人了。但古代的路途不算安全,保险起见,借鉴了之前回京城的经验。姜雪蕙戴上了帏帽,穿上男装。
路上穿戴的衣服鞋袜力求厚实方便。身上带上银子通关文书等,防身工具和毒药更是一刻都不敢离身。
姜伯游舍不得女儿,请假要陪他们行一段水路,留孟氏和姜雪宁姜钰在家。大家在姜府门口洒泪告别姜雪蕙。
等他们踏上了大船,船离水之际,却见谢危策马从远处奔来。他跑到码头边,急忙勒马跳下来。
他身上浅粉色的衣袍纷飞,衣袖摆动如云。步履匆忙,举手投足仍是仪态万千,天人般出尘俊雅的容貌惹得码头不少苦力都望着他发呆。
姜伯游很是惊喜,平时这会是他们约棋的时候,他派人去谢府简短说了情况,他要陪女儿和大哥出远门不能赴约。没想到谢危竟然亲自来送。
姜伯游在船头大力同谢危挥手,觉得谢少师很够意思,可惜船都开了,他没能折支柳条相赠,不然还可以互吟首送别诗。
姜雪蕙站在他身旁,见谢危来送父亲,也礼貌地取下帏帽行礼,再凝视着他。见谢危面带焦急,似有话想说。可是船渐渐驶离,他的面容从清晰可见慢慢变得模糊。
她自从山洞出来同谢危分别后,再没见过他了,平日都靠书信往来。如今见他气色甚好,再不像从前脸色苍白,眼下露着青色。
还因赶路的缘故,脸颊带些红晕。但步伐沉稳,可见身体底子比从前要好了许多。
谢危一直有就他的病症与她通信,姜雪蕙每回都会热心给了不少建议。如今看来,他有听进去,按照她的建议来调养和治疗。
至少不用如前世那般常年失眠,体弱多病,要服用金石散来抑制。这变化倒是好事,日后他能少发疯,便宜妹妹也不用那么抗拒害怕了。
想到这些,因姜雪蕙很欣慰地望着谢危笑了。她想着日后很难看见他,也抬起手臂,抛去了笑不露齿的闺秀规矩,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开心地大力挥几下手臂权当告别。
谢居安,再见了。下次见面,你会同便宜妹妹展开一段师生情谊,还是会变成我的妹夫了呢?
无论如何,作为同类人,又曾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祝愿你未来幸福安宁。不再受病痛所扰,被仇恨纠缠,能心有阳光,向阳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