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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他们不知道放假的缘故,是谢危收到了姜雪蕙的信。
信件和礼盒是分开寄送,时间不一致。信件通过驿站和家信一同寄出。谢危收到礼盒后,接着又收到姜雪蕙亲笔指明给他的信。这回她用了行楷。
信上说她事务繁多,不能再回信了。她的医术粗浅,所学就这么多了。若谢大人身体不适,按照她之前回的针法,药丸,药膳,泡脚方 同大夫商量着搭配使用即可。
末了,敬颂时祺,干祈珍重。
谢危惊疑不定,心头的情绪更是反复翻涌,疑惑,失落,惊讶,慌乱种种情绪在他心头划过。
所以非节日非贺礼,她送来那些衣裳是赔罪,因她日后不会再回信。
谢危定了定神,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她没有不让他写信就好。
他冷静下来,同宫里告假一天,让学生们先回家。
他让刀琴找吕显来,他对姜雪蕙在杭州做的事一清二楚,连她有意海外贸易的计策都猜到几分。
谢危三言两语就怂恿的吕显心头大动,还给吕显一大笔银两,让他下杭州与姜知府合作海外贸易。
吕显听到有赚钱的事情十分积极,拿到钱更是笑开了花。他带着谢危安排的拜帖和信,回家立即收拾行囊下杭州。
走前他还笑嘻嘻道:“放心,等我搞定姜知府,定会为你和姜大姑娘牵桥搭线,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谢危望了他一眼,没有表情。吕显走后,他盯着墙上那幅八尺青绿山水画,在印文上停留:我心清且微。
他已经那样小心了,为何她会一反常态。还是沈玠惹她心烦了。让她不愿再与任何京城的人打交道了。
明日他得去姜府一趟,探探他们的态度。
而燕临在姜府,姜府管家先来招呼他,说老爷在用膳。老爷说若燕世子没吃,可以同他们一块。
燕临想想,他方才没吃多少。便不犹豫,同管家过去。
里头灯火通明,菜摆的满满一桌。婢女还在上着菜,桌上人都未动筷,等着燕临。
燕临进去看到姜伯游,孟氏,和一位年轻人,三人一块坐着用膳。这人竟是今早在码头看见的士子。
燕临见他容貌俊秀,眼睛湛然有神,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他心念斗转,莫非这是张遮?
果然姜伯游同他介绍:“燕世子,这位是我世交好友的独子,今年的新科进士张遮。遮儿,这位是勇毅侯府的世子燕临。”
张遮放下碗,起身客气地同燕临行礼。燕临也抱拳回礼。婢女上前引燕临入座,给燕临放好碗筷便退到一旁。
姜伯游看到燕临盯着张遮的眼神,才觉得自己鲁莽了。
因张遮不是外人,燕临又是看着从小长大,是以孟氏也不用回避,便邀请他同桌吃饭。
两个女儿陆续离家,姜家夫妇很是不习惯。先前姜雪蕙离开,就让孟氏因想大女儿病了好一阵。
如今姜雪宁一走,两夫妻觉得生活又少了很多趣味,都是长吁短叹。张遮发现了,特意留下陪着两老。
去年孟氏生病,也是蒋氏过来陪着,张政陪姜伯游下棋解闷。
这回因为张遮高中又顺利入翰林院,张家就热闹起来,前来道贺的同僚邻居一波接一波上门。
连老家的宗族听说了张遮中了传胪,都激动了好久。族长立即被罢免,让其他人接任。老家派出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亲戚千里迢迢带厚礼来拜贺。
哪怕张家不回归宗族,也要维系着亲戚情分。蒋氏家父母去世,兄弟姐妹隔的远,以往都是寄信来往。这回也慎重地派出精英后辈上京城道贺。
这么一来,张家夫妇就不能像以往那般陪着姜家。但他们又担心姜家,派张遮过来,张遮从码头回来就在姜家陪着他们和姜钰。多少减轻了两夫妇的愁绪。
燕临和张遮分左右坐在姜伯游面前,一文一武,分庭抗礼。
燕临亲切的笑着,眼神有些发冷。张遮不动声色,却心知肚明。
姜伯游见状,隐约后悔让燕临进来,孟氏也悄悄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添乱吗?
姜伯游强笑道:“燕世子,当自己家一样,你随意啊。”
他为表亲近,还拿了双干净筷子给燕临夹菜。燕临赶紧起身道谢。接下来这顿饭他吃的味同嚼蜡。
因姜家夫妇对张遮的亲近简直让他快窒息了。
姜伯游夫妇看着燕临长大,他小时候还淘气地揪过姜世伯的胡子,扯过孟氏的头发。
两人待他很是友善,每次都会塞吃的玩的给他。燕临从小就会随父亲同姜世伯吃饭。对他们印象也很好。
小时候燕临还同姜雪蕙一块玩。只是他素来不喜她过于稳重,并且总压着不让他胡闹,长大自然就远了。
但今日见了张遮,方知亲疏有别,他是被疏远那个。哪怕姜伯游夫妇待他态度同从前无异,可他们待张遮真的如亲儿子般。
姜伯游夫妇吃着饭,不时会用自己的筷子夹菜给张遮。
这个说:“遮儿,这虾新鲜。”
那个说:“贤侄,吃个鸡腿。”
他们想起就用干净筷子夹菜,想不起就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菜。张遮全部都吃了。他吃了三大碗饭,碗里的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他也不时会夹菜给姜家夫妇,给姜伯游添酒,给孟氏倒茶。他对姜家夫妇的喜好烂熟于心,照顾的妥帖周到。旁边服侍的婢女都派不上用场。
孟氏心情不佳,细嚼慢咽了半天,勉强用了小半碗就搁下了,还长叹一口气。
两个女儿都走了,孟氏都懒得在燕临面前装了,心里只有两个女儿的事情。
张遮见状,吃完饭还在夹菜的他忙搁下碗。安慰孟氏道:“伯母,莫要担心。雪宁世妹想游历一番,又是去看雪蕙世妹,她玩的差不多会回来的。”
孟氏伤心,明眸含泪。道:“都还是孩子,跑了那么远去。也不晓得我这母亲会有多难过。”
张遮更加不敢再吃,给孟氏递手帕倒茶,柔声安慰。
孟氏又道:“贤侄,宁姐儿太任性了。让你为难,又赌气说些浑话。你........”
她察觉燕临目光炯炯,赶紧收了声,勉强扯了下嘴角。
张遮道:“伯母,我晓得。我不走,你们莫要伤心。”
孟氏喜他的贴心敏锐,拉起张遮的手拍了又拍。
张遮如今是贵妇人口中的香馍馍,孟氏本恨不得马上与自家下定。
自从张遮殿试结束,每回来姜家,孟氏看张遮的眼神俨然是自家人般,说话举止都很是亲近。
没想到宁姐儿患得患失了一阵,就执拗上了,非要去杭州散心。孟氏为了让二女儿顺心,还能接受她的离开。
他们今日方知宁姐儿先是拒绝燕临,今早也给张遮留信,称若张遮是有相中其他人,就当先前的约定不作数。让张遮自由选择。
孟氏得知此事,差点昏过去。她挂心女儿,也怕失去这位好女婿。
听到张遮的保证,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下。
姜伯游也吃不下了。他揽住妻子的肩膀,给妻子擦眼泪,用眼神安慰着妻子。
燕临听出当中的不寻常,难道宁宁也拒绝张遮了。他诡异的从中得到点乐趣,竟一口气将碗里的饭吃完了。
姜家夫妇俩都没啥心情与燕临多说,吃完饭客套说几句,就让燕临自便。张遮陪他们离席。
燕临搁下碗,想跟上他们,望着这三人的背影,又觉得自己同他们三个如隔着一堵墙,划成两个天地。
好在姜钰听说燕临来了,寻过来看他。一见燕临就委委屈屈扑到他怀里。
姜钰不知道燕临经历了这顿饭,比他更想哭。燕临感动地抱着姜钰,姜钰弟弟的热情才让他找到几分被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