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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蕙脸上的婴儿肥已然褪去,取代的是一张芳华正茂的脸蛋,明艳大气。
她前额只留点碎发,光洁的额头,纤长的睫毛,眼睛黑如点漆。琼鼻朱唇。
她个头也长高了,站着仰起头便能与谢危对视。
姜雪蕙有些怔忪。她昨日才回到京城,亲友还来不及见,没想到会在这里先遇到谢危。
刚才她在雨中看着小丫头在青砖路上,打油纸伞而来,想起那句现代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如今她没见到那样的姑娘。而是遇到丁香一样的男子。
谢危正巧穿着以前她送的淡紫色的衣袍。他撑着伞,静静的凝视着她。
几年不见,他容貌依旧,只是面白如玉,身上褪去了少年感,眼神愈发迫人。与他同在一把伞下,感觉整个都笼罩在他的威压下,动弹不得。
姜雪蕙被谢危带去了吕显的琴铺,她坐里间的琴室,手捧着热茶,茶水里加了新鲜桂花,让茶香多添上一份清幽,她身上换上了小丫鬟从马车带来的衣裙。
两人相对无言,多年不见,连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们不熟,有同吃同住共患难那段经历,终归比旁人多几分了解和亲近。
说他们熟,到了京城再无接触,一个在朝堂士林苦心经营,一个在闺阁商海终日奔忙。
如今面对面坐一起,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是谢危主动说:“我为雪蕙姑娘斫了张琴。听闻你的琴艺出众,不知谢某可有幸聆听?”
若我说不,你待如何?这话姜雪蕙只敢在心里想想。相比沉默的对视,她还是去弹琴吧。
于是姜雪蕙放下茶碗,随谢危走到琴桌前。待看到里头雕刻的图案,她傻了眼,为何不是梅花图案。
张遮喜欢梅花,因而姜雪宁也爱梅花,她的衣裙发簪都以梅花为主。谢危斫琴,雕刻的也都是梅花。
姜雪蕙问道:“谢大人,这里可有别的琴是您斫的?”
谢危温言道:“有的,你身后的墙挂的都是谢某斫的琴。姑娘看看可有喜欢的,便可拿去。”
姜雪蕙转身一看,墙上挂的琴都是用上等木材制作。而图案是品种各异的兰花,跳舞兰,惠兰,四季兰等,几乎她家店铺卖的兰花都被他雕刻进去了。
谢危还在她身后说:“梦美人养了几年,前阵子才开出花。果然花如其名,洁白如玉,清幽淡雅。如同雪蕙姑娘一般。
更没想到,花开了,我与雪蕙姑娘重逢了。可见此花甚有灵性。”
姜雪蕙听着他的话,望着这面墙,感觉自己心跳都错了几拍。
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走到她身侧,弯腰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醇厚低沉,话语间竟带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
姜雪蕙被他的声音和气息笼罩着,简直惊骇非常。这题她不会啊,剧里没有这些台词。
她定了定神,语气淡然道:“我其实不喜欢琴。谢大人无需客气。”
她转过身,不着痕迹移开一步避开谢危,坐到琴桌上。随意弹了一曲《梅花三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哪怕她指法有些生疏,仍让谢危动容,他没想到姜雪蕙的古琴造诣如此高,他弹琴二十多年,竟比不上她。
可他心里更多是欢喜,哪怕她胜过自己,他都觉得极好。
只听谢危欣喜道:“雪蕙姑娘琴艺出色,担得起大家之名。当年谢某自大,竟然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当年应该求姑娘弹奏,让谢某也能从中学习一二。”
他动容的表情早让偷瞧他的姜雪蕙看的分明。她心情很是复杂,谢危幼时不擅琴,便听他母亲的话,勤学苦练。
他收集琴谱,斫琴,长久便成了琴不离手,爱琴如命。
连那会逃难,都要死抓着琴不放。或许琴对他而言,不仅是不能输的证明,还有母亲教导的记忆。
谁知谢危下一句便说:“想必姑娘听令尊说过,公主的课今年由翰林院接手。不久后,她会挑选伴读。
夫子方面全是翰林院先生怕公主不习惯。圣上有意着选才学出众的女子为公主教学。
先前没听过姑娘弹琴,但有王先生和文先生之言,谢某便提前与圣上推荐了。
圣上会定姑娘为琴课助教,授予女史虚衔,让姑娘不必在宫中长待,却能享受女官俸禄。”
本朝女子都以做女官为荣。有品级的尚仪连皇后失仪都能训诫而不被责罚,在家族中享有很高地位。因而谢危等同于送姜家和姜雪蕙一份大礼。
今日姜伯游得知此事,已激动地连称此事是家门荣耀。被同僚恭维的快飘上天了。
谢危为了让姜雪蕙从杭州回来,可是费尽心思。他见姜雪蕙脸色沉下来,便知她不喜。
姜雪蕙先是惊呆了,这么大一个雷砸下来。她本就没打算入宫伴读。这次回来不过是围观剧情线的发展。
没想到谢危先斩后奏,将她推入了火坑。可皇命难违,她推不得。
想到此节,再想到自己过往那些黑色记忆,姜雪蕙心头涌出些恶意,狠狠地瞪着谢危。
她勾起嘴角,对谢危道:“大人可知,为何当年我不拦着你拿琴?明明我同妹妹一样,着实厌烦那张琴的负累“
她不等谢危回答,冷声道:”因为山里天气渐冷,我想着若找不到木材,你那把琴总能当柴烧。
我与大人待琴之心不同,只视其为卖弄才艺的工具。不得不日夜对着它,却又厌憎它。
我这心性与大人之品性高洁相违。让我去教琴,岂不是误人子弟。”
她愤而离席,可是谢危抓住了她的手臂,他说:“喜好卖弄的人弹不出你这样的的琴音。“
姜雪蕙抽出手臂,差点要推开他,还是极力忍住了。她说:“雨停了,小女就此告辞。”
谢危在他后头说:“我知姑娘并不喜欢宫内的生活。若不出此下策,谢某压根无法接触姑娘。”
姜雪蕙惊讶地回头,谢危脸上有一丝不自在。“姑娘知道谢某的秘密,谢某将姑娘放在身边才放心。”
她安静地等他下一句台词,是要挟,利诱或是恐吓?
谢危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她。她有些生气,转身离开,他出门相送。两人再无话可说。
姜雪蕙回到了姜府,她在杭州的生意已经在这两年内逐步转移出去,她精心挑选了管事,制定好了规范的流程,也培养出设计人才。
大伯一家在杭州盯着,而她只需持着干股就能在家收钱。那些大商行佩服她选品的眼光,因她定的货在海外能比旁人卖出更高的价格。
于是他们商量好,同她家店铺一样,每月请工笔画匠将样品画成册,寄来京城供她选订下季度出海的货品。这样又有一笔掌眼的利润。
这次回来除了围观剧情线,姜雪蕙是打算在出嫁前陪在父母亲身边,尽一尽孝心。
同时也想在婚事上,选个就近好忽悠的夫婿出嫁就好。若京城形势不妙,便如第一世挑选个外放的进士外放躲风头。
在古代女子不出嫁会让整个家族被非议,她也没打算同古代规则作对。回来等时局稳定了,姜雪宁定了好人选。她也会出手挑选。
有银钱,田庄,宅子和干股傍身,她底气十足。
只是剧情人物,能不碰则不碰,沈玠薛烨之流,肯定是要躲得远远的。
而谢危,她本以为等他与姜雪宁朝夕相处,就不见得会成为她的问题了。如今谢危的举动,让她很是发愁。